“主子,你怎麼了?”
龍鈺的手一下變成烏黑,這明顯是中毒之兆。
平安嚇得大叫,立即上前將龍鈺扶住。
“主子,你怎麼了,你別嚇奴才啊。”
龍鈺心口一疼,一口血吐了出來。
平安見龍鈺這樣,急得團團轉,將盒子裏的藥拿了出來。
“主子,要不你把這藥喫下去。”
鎮國公府,歸明院
高九真從祠堂裏出來,哎,在祠堂裏待了三日,聽了整整三日高家家史。
這高家原本在大黎國算是中等的世家大族,家族也算是人才輩出,不過在高權之前,最大的官也就是高宏,退休之前是四品,國子監祭酒。
雖然只是國子監祭酒,官職不高,但手下門生衆多,而且高宏還曾經給當今的皇帝上過一段時間的課,算得上是帝師。
在大黎國,高家屬於名聲比實力高的那一類人,這種局面到高權這一代才被打破。
高權棄文從武,十六歲上戰場,與大黎國周邊的達達人惡戰了二十年,三十六歲受封爲鎮國公。
雖然一躍成爲了一品大家族,不過比起那些功勳世家,只能算是後起之秀。
高宏知道官越做的大便越是烈火烹油,家族後人更是要謹言慎行。
特別是武將家族,成敗只在一瞬間,因此,對高家子孫的教育抓得很緊。
就是擔心出了一兩個不孝子,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將高家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基業給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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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人做事謹慎,又因爲文人出身,因此特別注重規矩。
就是一個這樣注重規矩和名聲的家族,卻出了嫡女被換的事情,這簡直就是活脫脫的打臉。
別人會想,這高家內部到底是有多少骯髒事,纔會出這種紕漏。
所以,比起找回親骨肉的喜悅,高家當事人首先想的是稍處理不慎,就會影響高家的聲譽。
爲了不影響高家的名聲,第一件事便是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因此,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平和地將高九真認下,同時也將高淼留下。
一是高家有情有義,未將養育多年的養女放棄。
二是高家注重血緣,必定好好地彌補分離多年的親女。
最好高九真和高淼還能夠姐妹相處,成就一段佳話,不過這一想法因爲高九真的反對是無法實現了。
但不管怎樣,前面兩個是要做到的。
高九真最後總結,高家人對高淼有一定的感情,不過也不多。
他們處理事情的邏輯是,以高家利益最大化爲根本,至於血緣親情這些都是其次。
哎,高九真想,原身知道可能會難過,不過她覺得沒什麼。
一種人一種活法,知道高家是這樣的人,就按照這種方法打交道就行。
她回來也不要求高家人對自己有多少感情,只是有一個身份,然後,該有的待遇不少給就行,最好高家人錢多事少,讓她能悠閒地關起來過自己日子爲最好。
當然,當年的事也必須要討一個公道,這算是對原主的交代。
正想着,高巍和高峯走了過來,經過幾天修養,高峯的精神好了不少,雖然還是很瘦,但至少走起來不喘了。
“九真,這幾日辛苦你了。”
高峯看着高九真輕聲說到,高九真被罰去跪祠堂,他是知道的,他理解高九真因爲過去十幾年的遭遇,心中有很多不滿。
但將高淼衆目睽睽之下踢下水,畢竟是過分了,所以,他也不好求情。
雖然沒有求情,但高峯這幾日讓身邊的小廝給高九真送水送喫的送被子,隨時送溫暖表達自己的關心之情。
高九真這人一向是你對我幾分,我便還你幾分,因此,也領高峯這份情。
“倒也不算辛苦,畢竟跪在祠堂裏也算是喫穿不愁。”
“你們兩位過來,可是已經查到什麼了?”
三日前,高巍可是答應了,要給一個交代的。
高巍點頭,將查出來的真相告知了高九真。
埋人偶的是高峯院子裏的一個打掃丫鬟,有人給了她一百兩銀子,讓她將那人偶埋在了樹下。
如今這丫鬟已經被挑斷了手筋給發賣。
雖然早有準備,但高九真聽完高巍的敘述,還是很諷刺。
“我在祠堂裏跪了三天等了三天,你就調查出這個?”
高巍好脾氣的解釋道。
“那丫鬟交代的,收買她的人很像是一個修行人。”
“我們懷疑是何三道,可是如今何三道已經死了,一切都無從指證。”
高九真擡眼看着高巍,嘖嘖嘖搖頭。
“這麼說還要怪我?”
高巍有些尷尬的低頭。
高九真:“說一千道一萬,你們弄死了一個丫鬟,哦,不,還沒有弄死,只是發賣了,此事就打算這樣揭過去了?”
“你們高府可真是仁心仁意,對害了自家公子的丫鬟,只是挑斷了手筋?”
高巍被高九真說得有些汗顏,高府待人寬和,待下人也是,很少有擅自打殺奴婢的事情,這丫鬟雖然犯下大錯,但因爲高峯並沒有出事。
高巍最後也只是挑斷手筋發賣了事,這也是爲了高府名譽着想,他做這個決定的時候覺得沒錯,但現在面對高九真,還有高峯他又覺得有些擡不起頭。
“九真你放心,我還會繼續查下去。”
“只是不管是十四年前,還是幾年前,想要找到證據都很難,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高九真冷哼一聲沒有說話,說實話,就高巍處理丫鬟的事情,她對高巍就不抱太大期待,這鎮國公府的世子,腦子有些擰不清。
高巍見高九真不說話,繼續說道。
“三日後,府上要舉辦宴會,到時候將你正式介紹給大家。”
“你做一下準備,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說完,高巍轉身要走,高九真忍不住出聲。
“實在查不出,世子就別爲難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高巍見高九真不高興,解釋道。
“九真,你這是不相信我。”
高九真嘲諷的一笑:“你有什麼值得讓我相信的?”
高巍一愣,將目光投向高峯,希望他能爲自己說句話。
高峯嘆氣,將目光轉向高九真。
“我知道你要爲自己討一個公道。”
“我有一辦法,不知你可否想要聽一聽。”
高九真:“你說。”
高峯:“大哥說得對,過去的事不好查,經年過去,該毀滅的證據早已經化成灰了。”
高九真:“你這又是要勸我算了?”
高峯搖頭:“過去的事不好查,那現在的呢?”
高九真:“什麼意思?”
高峯:“你不是說在玄九門有人刺殺你。”
“這背後之人在玄九門沒有將你殺死,如今你回來了,想必不會就此罷手。”
高九真一驚,擡眼看着高峯,只見他神情平靜,只是這眼神幽幽,就像是一汪古潭一樣深不可測。
“此事還沒有結束,那些在背後操縱這一切的人,如今依舊躲在陰暗的角落裏虎視眈眈。”
“想要報仇,何必這麼辛苦去查十幾年前的事呢?”
“要抓就抓現行吧。”
高九真心神一動,不得不說,高峯的話甚得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