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高九真竟然敢嘲笑自己,路永秀怒吼道。
“住嘴!”
高九真臉一下就冷下來了。
“你叫誰住嘴?”
路永秀本來想擺長輩的架子,但看着高九真那冰冷的眼神,她瞬間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將眼神移開,看着龍鈺。
“鈺兒,你真的不原諒你母妃?”
龍鈺的耐心快要用盡,忍住怒氣說道。
“我再說一次,我母妃在我四歲時已經葬身火海。”
齊芳見路永秀說了這麼多,龍鈺還是不改口,也有些失望,但不管如何她今日過來的目的還是要說出來的。
“殿下,今日奴婢前來,是側妃娘娘知道你要去河間,想要跟你見一面。”
“她不希望你與王爺對上,你們一個是她的夫君,一個是她的兒子,她不希望你們任何人受傷。”
說着齊芳從懷裏又掏出了一個木蜻蜓繼續說道。
“那個玉佩殿下摔碎了,可還記得這木蜻蜓?”
龍鈺看着那木蜻蜓,眼睛一下就直了。
“這是當年側妃娘娘親手爲殿下你雕刻的,這些年,娘娘一直帶在身邊,現在物歸原主。”
說完,見龍鈺依舊沒有伸手接過,齊芳只得將木蜻蜓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殿下如果改變主意想見娘娘一面,可派人到河間王府來送信。”
說完齊芳福了福身子離開。
齊芳一走,路永秀看着龍鈺一臉的失望。
“鈺兒,你就真這麼絕情,姨母不是要幫你母妃說話,這些年你母妃很不容易。”
“若不是她心中有你,我又怎麼會在和離後到你的府上來。”
說完一擡頭髮現龍鈺看着自己,那眼神帶着嘲諷,這麼多年來,龍鈺看着路永秀的眼神,一直是淡淡的。
所以,雖然外人說龍鈺可怕,但路永秀一直認爲龍鈺在自己面前是溫和的,這是因爲自己是他小姨。
但此時,龍鈺的眼神有嘲諷還有不善,被龍鈺這麼看着,路永秀有些心虛。
“我知道一時之間你有些難以接受,總之,姨母也是爲你好,你好好想一想。”
說完路永秀看了一眼高九真,轉身離開….
元青青哪裏還敢留下,馬上跟着路永秀走了出去。
“娘,你不是說表哥知道姨母還活着,會改變態度嗎?”
路永秀臉色也很難看,她本以爲龍鈺對他母妃感情深厚,若知道他母妃還活着,一定會欣喜若狂,可現在看來明顯不是。
“娘,你說表哥會不會將姨母還活着的事告訴陛下?”元青青突然問道。
路永秀臉色一變,隨後又搖搖頭。
“他不會的。”
元青青:“爲什麼?”
路永秀:“你表哥本就不得陛下的心,若再告訴陛下你姨母假死逃宮,只會讓陛下更加厭惡他,他不會這樣做的。”
元青青想想也是。
“也不知表哥是怎樣想的,反正陛下也不喜歡她,他爲什麼不認姨母,有姨母在,河間王一定會對錶哥好的。”
“他這樣幫着陛下去打河間王,將河間王得罪了,還是討不了陛下歡心,不是兩頭不討好嗎。”
說着元青青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
“娘,會不會表哥心中怨恨姨母當年假死逃走沒有帶上他,所以纔不認?”
路永秀聽了元青青的話,想了想說道。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元青青:“那表哥要是執意要報復姨母怎麼辦?”
路永秀搖頭:“不被父母喜愛的孩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得到爹孃的一點關愛。”
“你表哥就算是平日表現出來再厲害,也逃脫不了對親情的期待。”
“當年你姨母死了之後,他有整整一年沒有說話,這就說明你姨母在心中有多重要。”
“他現在越排斥,就越說明她在乎你姨母。”
路永秀很有自信,以她姐姐的本事,既然已經現身,那龍鈺這個做兒子的就跳不出她的手掌心。
路永秀很自信,但元青青心中覺得有些不對勁。就龍鈺今天的表現,她一點也看不出對那姨母多有感情。
不過看着路永秀堅信她姨母的樣子,元青青不敢將自己的懷疑說出來。
……
這邊高九真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龍鈺,這明顯是被刺激狠了。
死了十幾年的孃親,突然派人來告訴你,說她一直活得好好的。
就算是龍鈺,也被刺激得不小啊。
突然,龍鈺自嘲地一笑。
“河間王有一正妃一側妃,正妃膝下只有一個女兒,這些年一直住在京城河間王府。”
“側妃膝下有兩子兩女,這些年一直跟河間王在河間…”
“傳言說這河間王的側妃乃是一孤女,因爲出生不好,所以很少對出來,又因爲生育有功被封爲側妃,又說河間王對髮妻情深義重,即使髮妻膝下只有一女,依舊沒有休妻另娶。”
龍鈺突然就笑了起來。
“孤女,好一個孤女…”
看着龍鈺笑的樣子,高九真心中閃過憐憫,被自己的生母給拋棄了,這娃確實可憐啊。
可其實這也是命,這龍鈺就是孤星命格,六親緣淺那是命中註定的。
“你也別太難過了,你命中註定六親緣淺,所以,不是你不討人喜歡,是你大不過命。”高九真安慰道。
聽着高九真這不知道算不算安慰的安慰。
龍鈺反而平靜了下來,眼睛看着遠方淡淡的說到。
“我記得,她對我一直都是淡淡的。”
“我以爲是因爲我命格的原因,她不願意跟我多親近,現在看來或許不是。”
高九真心想,可不就不是嗎,人家心中另外有意中人。
龍鈺突然又語氣輕鬆的說道。
“其實這些年來我一直有些懷疑,今日不過是得到證實了而已。”
高九真想到,早上的時候她問龍鈺要不要祭拜一下他生母的靈位,龍鈺說不用,這個王府她最大。
原來龍鈺是早就有些懷疑了,不過有懷疑卻沒有去證實。
是真不在乎,還是太過在乎?
看着龍鈺那故作輕鬆的模樣,高九真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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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看高九真那彷彿洞悉人心的眼神,龍鈺轉過頭輕聲說道。
“我不願意承認她還活着,並不是我不能原諒她。”
“對我來說,她早已經是一個死人。”
“我不想因爲一個死人將我與黑濯之間的事變得複雜。”
高九真:“那如果她真的以死相逼,讓你幫黑濯呢?”
龍鈺冷笑,全身冷若冰霜。
“她是黑濯的女人,她的死活該在乎的黑濯。”
看着這樣的龍鈺,高九真覺得不管自己那假死的婆婆突然上門來要認親的目的是什麼,只怕都很難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