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州小輩？”
傳音石中傳出的聲音很驚訝，“是誰？”
穆淮答道：“都是一些曾經和你們小隊對戰過的小輩，例如北冥慕顏、南炎曦南炎曉姐妹。”
雲瀾頓了頓，輕笑一聲：“這樣啊……”
穆淮又道：“四大氏族中，只有東煌氏族沒有答應，東煌族長聲稱還需要再認真考慮一下，這位族長脾性執拗，我會再勸勸他的。”
“不勸也行。”
雲瀾淡淡道：“有些事，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下來，之後就更不可能會答應，團結是需要付出相當代價的。”
“我不強求所有滄州的人族都要涉入這場戰爭，沒有人會喜歡戰爭，東煌族長不願意，自然是不想讓自己的族人以身犯險，這一點，我可以理解。”
穆淮聽言，暗暗在心中嘆息一聲。
剛纔在議事堂中的談話裏，四位族長還忌憚和恐懼雲瀾的身份，現在雲瀾卻理解族長們……
他突然覺得，東煌族長確實有些冥頑不靈了。
然而就在下一秒，雲瀾的聲音突然變得陰冷：“即便如此，有一句狠話，我也必須先說在最前頭。”
“東煌氏族可以不參戰，安分守己便是最好的，但如果被我發現東煌氏族有一絲一毫策反的念頭，哪怕是天域想要保東煌氏族，我也絕不會姑息！”
靜靜聽着雲瀾那充滿殺意的話音，穆淮突然想到了弦翎。
當年，弦翎也是走了一條義無反顧的路，爲伴侶手刃好幾個化神者。
倘若滄州有任何一個氏族敢做出背叛的舉動，雲瀾也同樣會爲了自己而殺上天域。
穆淮想了想，說：“雲瀾，天域並不會想與你爲敵，你爲尊主找到合適的繼任者，天域感激你還來不及。”
“我也不想與天域爲敵，但會不會成爲敵人，不是你說了算。”雲瀾冷冷道。
穆淮沒有答話。
“之後，還有其他消息，我會再用傳音石找你。”
話已至此，傳音被中斷。
穆淮把傳音石收好，又默默轉頭，看向坐在議事堂座位上，低眉沉思的東煌族長。
另一邊，風暴之眼。
雲瀾放下傳音石，臉上還帶着一絲沒來得及收起的肅冷。
夜無溟坐在她身側，伸手按在她的微蹙的眉心上：“別皺眉。”
雲瀾看了看夜無溟，很聽話地把眉頭舒展開來。
“滄州以獨一無二的修煉環境聞名，又有天域做靠山，導致滄州人族也跟天域化神者一樣高高在上。”
說到這裏，夜無溟眼底流過一絲嫌惡，“這些化神者，把清高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雲瀾唔了一聲，靠着夜無溟的肩膀，閉了閉眼：“那我師父在這羣化神者中，可真是個異類。”
化神者清高又傲慢，好像都不食人間煙火。
但美人師父身上卻沒有這種感覺，他會冷着臉嚼糖豆，會喜歡坐在橋邊打窩釣魚，還會爲偶爾一團糟的廚藝而苦惱……
夜無溟嗯了一聲，他想到弦翎在天闕大會上，爲雲瀾警告穆淮的那一幕，勾了勾脣：“離羣索居者，不是神靈，便是猛獸。”
……
碧落之境，萬寶樓。
牀邊，風無瑟把紗布浸泡在熱水中，然後爲賀蘭弈擦拭義肢。
“咳咳……”
賀蘭弈低低咳嗽着，臉色白得跟紙一樣。
他好不容易纔止住咳嗽，左手捏成拳頭，咬了咬牙：“該死的雲瀾，害我的傷一直遲遲不好！”
風無瑟邊擦拭，邊淡聲道：“尊主一直在動氣，傷怎麼可能會好得快？”
賀蘭弈冷哼一聲，目光不經意間掃了眼半敞開的房門外，眼睛微眯：“說起來，我發現了一件事。”
“何事？”
“風樓主，你萬寶樓最近幾天好像少了些煉器師。”
風無瑟面不改色，他把紗布放在水盆邊緣，回答：“尊主，煉器師不是修煉者，他們不需要在修煉室裏閉關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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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鍛造出稱心如意的武器，煉器師們需要時常外出選購材料，或是去礦場採集材料，這一出去，少則三五日，多則十日半月，這都是很正常的事。”
賀蘭弈聽言，心中對風無瑟的疑心又減少了一些。
“尊主好好休息，晚上我會再來爲您擦拭義肢。”
風無瑟對賀蘭弈作揖，隨後端起水盆走出房間。
賀蘭弈：“……”
他看了眼義肢，眉心輕蹙。
他是第一次佩戴義肢，但……義肢是需要經常擦拭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