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霍霆軒把沈月茹母女送走上樓,主臥的燈早就已經關了,只剩下一盞昏黃如豆的夜燈,替男人照亮着些許。
霍霆軒看向大牀,白疏影早就換上睡衣,在牀上睡着了。
男人輕嘆了口氣,轉身朝浴室走去。
他知道,白疏影這是生氣了。
霍霆軒心中忍不住竊喜,白疏影這樣做,不是恰好證明了,她心裏還有他的一席之地嗎?
她既然生氣了,那他就好好哄哄不就行了嗎?
想到這兒,男人迅速洗了個戰鬥澡,拿了條浴巾鬆鬆垮垮地圍在胯間,出來前,還特意噴上了白疏影給他挑的香水。
這樣一套下來,白疏影一定會原諒他的。
白疏影緊閉着眸子,感覺到身側的牀榻往下陷了一下,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自從霍霆軒進門,她就醒了。
她聽着浴室傳出來的水聲,卻怎麼都睡不着了。
她忍不住去想,等男人出來,她就又要和他同牀共枕了。
這樣一個東食西宿的男人,身上或許還殘留着剛纔沈月茹身上的香水味。
在霍霆軒躺在身邊的那一刻起,她就忍不住地想吐。
這三年的隔閡、背叛、傷害,男人竟然以爲用一句道歉和承諾就能夠統統抵消。
但她現在沒有能力不原諒霍霆軒。
她痛恨自己的無能,又厭惡之前自己對霍霆軒毫無底線的愛意。
她究竟是被灌了什麼迷魂藥,纔會那麼拋下一切,只爲了能夠獲得一點男人施捨的愛意。
白疏影緊閉着眸子,淚花卻忍不住從眼角溢出,沾溼了絲質的枕巾。
人人都以爲她這霍少夫人何等風光,誰又能知道她背後的艱辛與苦難。
霍霆軒躺在牀上,見身邊的白疏影毫無反應,忍不住側身看她。
她好像,真的睡着了。
男人伸手關上夜燈,把白疏影摟緊懷裏。
赤赤果果的肌膚相貼,將男人的心灼燒到滾燙。
他聞着白疏影身上熟悉的茉莉香,大手忍不住向上探索起來。
他和白疏影已經分離了三年,他也素淨了三年。
現在心裏想着的人正在他懷裏,這讓他怎麼還忍得住。
他感受着白疏影身體的戰慄,忍不住在心中輕笑。
女人竟然是在裝睡,是爲了給他一個驚喜嗎?
那他就只能,勉爲其難地順水推舟了。
白疏影本來還想用裝睡敷衍過去,可當男人的手伸進那片隱祕的地帶,她終於是裝不下去了。
她現在靠近霍霆軒就感覺想吐,更遑論和他做那檔子事兒。
更何況,他剛剛還和沈月茹在樓下摟摟抱抱,抵死親吻,現在卻又跑來跟她求歡。
霍霆軒到底把她當成什麼?
難道在他眼裏,她不過就是沈月茹的替代嗎!
感受着男人的觸摸,她只覺得他髒得厲害。
女人抓住了霍霆軒的大手,聲音急促。
“別,我還沒準備好。”
霍霆軒還以爲白疏影這是害羞了,他輕笑一聲,手上的動作放緩了些許。
“疏影,你別怕,我會很溫柔的。”
白疏影抿緊了下脣,手上絲毫不放。
她轉過身,直視着男人火熱的眸子。
“我身體還沒恢復好,我不想,可以嗎?”
男人垂眸看着白疏影一片冰冷的眸子,心頭的那片火熱瞬間被澆滅。
白疏影之前不是這樣的。
之前他只要在牀上表現出一點意願,白疏影就會纏上來求歡。
爲什麼,爲什麼現在,白疏影竟然能夠冷漠成這個樣子!
霍霆軒忍不住心頭火起,憑什麼,憑什麼白疏影想要他就要配合,她不想要,他就得自己忍受那麼久。
剛纔他在樓下,情不自禁地吻住了沈月茹。
可在他清醒過來的那一刻,他腦子裏就只剩下了一件事。
他想要白疏影。
他雖然背叛了她,親吻了沈月茹,可他腦子裏卻全是白疏影的身影。
與沈月茹的親密,讓他認清了他的心。
他迫切地想要了白疏影,來滌盪自己被沈月茹澱污了的靈魂。
可是現在,白疏影甚至都不願意和他歡好,那她到底還愛不愛他!
男人強硬地扯開白疏影的睡衣,身子擠進她雙腿之間。
他喘着粗氣,目光即使在夜色中也是狠戾無比。
“白疏影,你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你沒聽奶奶說,在這霍家,有我纔有你!”
“你有什麼資格,來拒絕我!”
白疏影閉着眼,絕望地偏過頭去。
撐在霍霆軒胸膛上的雙手也柔軟了下來。
她感受到他的氣息靠近,溫熱的手掌撫過她的肌膚,帶着不容拒絕的強勢。
白疏影好像又回到了她和霍霆軒剛結婚時的那些日子。
男人就像是從地獄潛上來的惡魔,一次次地把她拖入地獄,卻又把她送上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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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邊露出了魚肚白,男人才終於放過她。
他摟着她汗溼的身體,溫柔繾綣的就像是一個陌生人。
霍霆軒親吻着她的發頂,聲音柔和。
“疏影,只要你聽話,我會好好愛你的。”
*
白疏影等着霍霆軒走後,這才起身從牀上坐起。
她走進浴室,如同自殘般地使勁擦洗着霍霆軒留在身上的紅痕。
爲什麼,爲什麼霍霆軒要這麼對待她。
他明明心裏想着的是沈月茹,卻要在牀上這麼折磨她。
眼淚順着水流沖刷着大理石的池壁,白疏影怔怔地看着浴缸裏翻涌的水花。
水浪一層層交疊着涌上缸壁,只有最洶涌的水波,才能永遠地佔據上風。
白疏影看着那水浪,哭着哭着就笑了。
是啊,叢林法則適用於任何情景。
現在她技不如人,所以只能被他人欺凌。
但終有一天,她會變成那最洶涌的波紋,壓在霍家人的頭上!
白疏影轉頭關上龍頭,擦乾了身體走出了浴室。
與其折磨自己,倒不如想想該怎麼維護自己在霍家的地位。
現在沈月茹已經被她趕出了霍家,按着沈月茹的脾氣,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得早做準備。
*
福寶自己在餐桌上喫着自己的寶寶餐,烏溜溜的大眼睛卻一直朝樓上偷瞄。
這都已經九點了,媽媽怎麼還沒有起來呢?
是不是昨天爸爸又欺負媽媽了!
小糰子剛想邁着小腿上樓去找白疏影,卻見她剛好從樓上走下。
女人換上了一條寶藍色的旗袍,墨黑的秀髮被一只鑽石髮夾挽在腦後。
眉眼流轉間,笑意嫣然。
可是福寶卻看見了脂粉下,白疏影有些紅腫的眼眶。
小糰子飛撲進白疏影懷裏,摟住了她的脖子。
“媽媽,你是哭了嗎?”
白疏影穩穩託着福寶柔軟的小身子,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媽媽沒有哭,媽媽之前只不過是被風沙眯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