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學乖了,拿出證據給顧沉看了之後,再爲自己辯解。
顧沉果然無話可說。
他冷靜地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是我誤會你了,不過,我也是爲你好,這個班不適合你,你太單純了,職場爾虞我詐的事情太多,你應付不來的,早點辭職回家養胎,對誰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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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他看到夏薇放在桌子上的半塊煎餅。
知道這是夏薇的晚餐,頓時心裏閃過一絲心疼。
一個懷孕了女人,正是需要營養的時候,只吃煎餅身體怎麼能好呢?
夏薇低着頭,靜靜的走到他身邊,將手裏的b超單子遞給了顧沉。
顧沉疑惑:
“這是什麼?”
夏薇的臉上分不清是笑還是哭:
“前幾天你不是陪我去婦幼檢查嗎?你當時急忙去接甜甜了,我一個人在那邊做的檢查,這是當日的檢查結果。”
終於到了揭曉一切的時候。
之前她歇斯底里地要將孩子沒了的事實告訴顧沉,卻每次都不成功。
這一次,她都要放棄了,顧沉卻自己主動找了過來。
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
顧沉拿起單子看了起來。
他看到下面的超聲提示:子宮狀態良好,未見胎兒。
頓時如同雷轟電掣一般,整個人都呆住了。
緊接着,顧沉的手腳開始控制不住的發抖,他難以置信地看向夏薇:
“這…單子上寫的是什麼意思?”
顧沉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就是孩子沒有了。
可是,他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非要向夏薇問清楚不可。
夏薇眸中含淚,眼底是深深的痛楚:
“我早就告訴過你了,地震那天,阮棠收買了小何,小何根本沒有及時送我去醫院,血流了一地,寶寶流產了。
至於那家醫院,也有人被阮棠收買了,告訴你的信息是假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夏薇的每一根神經都在絞痛,每一個細胞都在割裂。
顧沉兩眼一黑,悲憤如同洶涌的海潮,猛烈的衝擊着他的心臟。
他原先並不期待這個孩子,可是自從知道有了這個孩子後。
無論是出於給阮甜甜作伴的想法,還是其他原因,顧沉的心漸漸的給這個孩子留了一塊位置。
他沒想到,這個孩子竟然早就沒有了。
手裏的b超單子像是一記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臉上。
他這個做父親的太不稱職了,孩子流產這麼久了,他才知道。
直到這一刻,夏薇前段時間種種的異常表現,變成了無數個片段在顧沉的腦海裏,不斷地倒帶回放。
他一直不明白爲什麼溫順的夏薇,突然間會變得這麼歇斯底里?
困擾他良久的問題,終於在這一刻有了答案。
彷彿被打通了任督二脈。
夏薇不是瘋了,也不是在鬧,更不是在任性。
是因爲她的孩子沒了,她急於伸冤,才做出了種種舉動。
顧沉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
很久之後,他才艱難地站起來:
“我現在就回去質問阮棠和小何。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和孩子一個交代。”
顧沉的心情從未像現在這樣沮喪過。
自己的孩子就這麼沒了,他還像個傻子一樣,信任小何和阮棠,一次又一次以爲夏薇是在惡意詛咒孩子。
顧沉的心底醞釀出一份巨大的悲傷,他甚至流不出眼淚。
曾經,他聽人說過,人在遭受最大打擊的那一刻,是懵的,是流不出眼淚的。
只有在之後,確定這件事已經無法挽回的時候,纔會哭得不能自已。
果然,顧沉發動了車子,看着夏薇站在路口注視着他的身影,是那樣的單薄。
他這才失聲痛哭了起來。
這是他親生的孩子,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就這麼沒有了。
顧沉悲慟不已,開車前往阮棠的別墅,同時打電話給小何。
可是,平日裏,隨叫隨到的小何,這次連顧沉的電話都沒有接。
顧沉掛了再打,小何還是沒接。
於此同時。
在這個城市的另一邊。
阮棠的母親曹娟,她特意將小何約在了郊區一條小河邊。
她蒙着面,神情嚴肅地站在那裏,手裏拉着一個巨大的行李箱。
小何喜滋滋地走了過去,大老遠就看到了這個行李箱,心裏高興極了。
因爲兩人在電話裏提前約定好了,要求阮棠給他一百八十萬現金。
“曹姨,辛苦你了,把錢給我吧。”
說着,小何就伸手去接曹娟手裏的行李箱。
曹娟把行李箱放在身後,昂着頭看向小何:
“急什麼?保證書寫完了再把錢給你。”
“什麼保證書?”小何疑惑道。
曹娟冷哼一聲:
“保證你收了錢以後,不再來打擾我的女兒。”
曹娟的表情很是認真,似乎很在意這張保證書。
小何眼珠子轉了轉,心想,你想讓我寫,我寫給你就是了,反正又不費什麼力氣。
這張保證書又沒有法律效益,我只要錢花完了,還是會再來勒索阮棠的。
阮棠就是我一輩子的飯票,嘿嘿。
小何點頭如搗蒜:
“行,曹姨,我現在就給你寫。”
曹娟指了指車裏:
“你去車裏寫,紙和筆,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小何瞥了一眼停在一旁的小轎車。
他心裏暗罵了一句:麻煩。
但是,爲了儘快拿錢,他只能掛着笑臉去了車裏。
小何果然在副駕駛看到了曹娟早就準備好的紙筆。
正當小何埋着頭寫保證書的時候。
曹娟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後座的位置上,利落地從口袋裏掏出一管針劑,趁着小何不注意,紮在了他的脖子上。
超大劑量的麻醉藥下去,小何當即昏迷了過去。
曹娟一不做二不休,當場給小何抹了脖子。
確定人死後,曹娟這才如釋重負地微笑道:
“你以爲我要你的保證書,其實我是要你的命啊!一個賭鬼的保證書一文不值。
我女兒想要你永遠不能開口說話,那麼你死了,才能永遠爲她保密。”
月光照在小何的遺體上,也照在曹娟的臉上。
這一刻,曹娟沒有一絲害怕,反而隱隱帶着興奮。
其實,自從殺了夏薇的母親之後,曹娟就發現自己似乎有嗜血的一面,殺人彷彿會讓她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