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疏影聽見這話,狐狸眼裏是藏不住的喜悅。
趁着紅燈,她一下摟住霍霆軒的脖子,在男人臉頰上親了一口。
“霆軒!謝謝你!”
霍霆軒抿住嘴角,卻從眼睛裏漏出笑意。
這還是白疏影清醒過來後第一次,主動親了他。
他是商人,最知道什麼是有舍纔有得。
他既然這次確實對不起了白疏影,那他也得付出一些東西,去哄她。
反正左不過白疏影還在霍氏任職,不會出什麼大事的。
要是真有人敢覬覦他小霍總的人,那他是真不想在霍氏幹了。
*
霍霆琛看着面前熟悉的建築羣,心中冷笑。
霍霆軒還真是和他老子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連在外面養的東西,住的都是同一個地方。
只不過,唯一的區別是,自己的母親,當初確實不知道那個狗孃養的霍辰安,已經有了家室。
而沈月茹,卻是知三當三。
青春期的女孩子,看到一個長相英俊,出手闊綽,對她體貼入微的男人,都會覺得自己遇到了真愛。
當初霍霆琛的母親,就是這些青春期女孩兒的一員。
那年,霍辰安那個噁心東西,在母親的學校門口,一眼就看中了她。
鮮花珠寶,奢品首飾,都被霍辰安像不要錢一樣送了過來。
霍霆琛的母親當時不過二十出頭,哪裏見過這種陣仗。
她還以爲自己,就這麼遇見了愛情。
很快,她和霍辰安就在一起了。
她幸福地搬出了學校,住在了霍辰安給她安排的別墅裏。
她以爲,她和霍辰安會像普通情侶那樣。
同居,結婚,生子。
她看着她和霍辰安的感情每天都在更進一步。
她忍不住幻想,霍辰安會在什麼時候和她求婚呢?
可是一場在清晨的嘔吐,卻打亂了她所有的安排。
她懷孕了。
她永遠都忘不了,當她告訴霍辰安她懷孕了的時候,男人那又驚喜,又有些害怕的臉色。
她握住男人有些冰涼的手,聲音溫柔得像是能沁出水來。
“辰安,我懷孕了,難道你不高興嗎?”
男人垂頭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笑。
“怎麼會呢,卿卿,這是咱們的孩子,我當然高興了。”
她看着男人臉上的笑意,心裏涼了半截。
她和霍辰安同牀共枕這麼多日子,怎麼會不知道霍辰安現在的笑意,有多勉強。
她知道霍辰安有事情瞞着她,可是她不敢問。
她怕她問了,她現在所有安定的日子,就要付之東流。
她只能呆在家裏,默默等着那個回家次數越來越少的男人。
可是有一天,她等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那是一位雍容華貴,儀態端莊的美婦人。
那美婦人說,她是霍辰安的夫人。
那一刻,她覺得她的天都要塌了。
她想過霍辰安可能是因爲家族身不由己,沒法娶她這樣出身不高的女人。
可是她沒想到,霍辰安竟然是有家室的。
那她算什麼,她到底算什麼!
就這樣,她直挺挺地在霍夫人面前暈倒了過去。
等她醒來,滿目都是雪白的被單。
她被送進了醫院保胎。
霍夫人告訴她,她可以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可她必須離開霍家。
她看着縮在霍夫人身後,畏畏縮縮的霍辰安,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她以爲可以依靠終身的男人,竟然是這麼的軟弱怕事。
她沒有辦法,只能答應了霍夫人的要求。
三個月後,她順利生下了霍霆琛。
孩子健康可愛,白白胖胖。
可她,卻因爲患上了產後抑鬱,連三十歲都不到,就去世了。
母親死後,霍霆琛由霍辰安送來的保姆撫養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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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也算是衣食不缺。
可他還是恨霍辰安,要不是因爲他,他的母親就不會那麼早就離他而去。
他的母親,溫柔、善良、美麗、年輕。
就算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形容詞都用在她身上,也不爲過。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因爲霍辰安一時的貪念,生生地給毀了。
母親留給他了一本日記,那本日記上,訴說了對他的愧疚,和對遇見霍辰安的悔恨。
她從來都不想以第三者的身份,出現在別人的婚姻裏。
她在知道真相後的每一刻,都輾轉難眠。
可大錯已經鑄成,她沒有辦法再回頭了。
她只能通過死亡,來爲她的錯誤贖罪。
就這樣,她在自己三十歲生日那天,在別墅的浴缸裏割腕自殺了。
當時,霍霆琛才三歲。
小毛頭還不知道什麼是死亡,他以爲,媽媽只是睡着了而已。
直到霍辰安難得過來,要帶走媽媽,他才明白,媽媽不會醒過來了。
而這一切,全都是霍辰安害得。
這讓他怎麼能不恨!
霍辰安可能是因爲憐惜他年幼喪母,這些年,雖然不讓他碰霍家的產業,卻也讓他衣食無憂。
可同爲霍家的兒子,霍霆琛又怎麼會甘於止步於此。
憑什麼霍霆軒和那個女人,就能享受着霍家的一切。
他們鮮花着錦,烈火烹油。
而他的媽媽,卻在地下,和被蚊蟲鼠蟻啃咬。
憑什麼!
那死老頭不讓他進霍氏,他就偏要進。
無論用什麼辦法,就算是他死,也要拉那些髒心爛腸的人下水。
可霍辰安也不是傻子。
就算是他對他的母親再感到虧欠,也不會安排一個私生子進霍家,動搖他婚生子的地位。
這麼多年來,霍辰安對他,可以算是嚴防死守。
他本來是求告無門的,直到,他遇到了白疏影。
是她給了他希望,告訴他,或許這輩子,他還有翻盤的希望。
他雖然也不確定,白疏影是否像她說的那樣,能把他順利安排進霍家。
可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不管怎麼樣,起碼他和白疏影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白疏影討厭霍霆軒,而他也容不下他。
只要白疏影還在霍家一天,那他總歸還有希望。
他還年輕,還有足夠的資本等待。
總有一天。
他能夠等到,他親手把霍家推進深淵的日子。
他相信,他的母親,也會在天上睜着眼,看着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