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霍霆軒就召集了霍家上下。
一衆霍家長輩坐在主位,白疏影、沈月茹、霍思琪三人則並排坐在對面。
霍霆軒先朝坐在主位的霍老夫人掬了一躬,隨即一臉痛心地講述了昨天事情的經過。
霍老夫人昨天因爲身子不爽,整個慈善晚會,除了剛開始的致辭,老太太幾乎全留在了屋子裏。
所以昨天的事,她也被瞞了個乾淨。
當老太太聽到,霍思琪差點害得白疏影被李德明澱污,縱然是再好的脾氣,此刻也忍不住了。
霍老夫人一敲柺杖,眼底怒意洶涌。
“霍思琪!你把我之前對你的教導全學到了狗肚子裏不成!”
“這樣有損我們霍家臉面的事情,你居然也做得出來!”
白疏影聽着霍老夫人的話,心中一片苦澀。
就算她得到了霍老夫人的承諾與欣賞,讓她在霍氏就職。
一出了事情,霍老夫人不在意她受了多少委屈。
霍老夫人在意的,始終都是霍家的名聲。
從前,她也曾經用心對待霍家的每一個人。
霍夫人有咳疾,她就秋日熬杏仁百合,冬日熬川貝白梨,不曾有一日懈怠。
霍父有胃病,她就春日熬山藥蓮子,夏日熬綠豆陳皮,沒有一日缺席。
可就算是這樣,霍家人在面對任何事時,卻還是把她排到最後。
她的付出,就好像是一場笑話。
霍思琪看着霍老夫人暴怒的樣子,有些害怕,卻仍梗着脖子爲自己辯駁。
她沒做過的事,就算是霍老夫人生氣,她也不會被迫認下的。
“奶奶!您別聽霆軒哥的一面之詞,我從來都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霍老夫人見霍思琪還敢頂嘴,更生氣了。
她指着霍思琪,手指微微顫抖。
“霆軒從來都不是沒輕重的人,要是沒有證據,他不會說你做了這些事!”
“如今鐵證如山,你卻還在嘴硬!”
霍思琪被霍老夫人這麼當衆一訓,整個人又羞又氣,忍不住又抽泣了起來。
“奶奶!霆軒哥就是被沈月茹那踐人給騙了!”
“明明是沈月茹做下的事,她卻要栽贓到我身上!”
她擡眸看向霍老夫人,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砸在地上。
“現在,連奶奶你也不相信我!”
霍老夫人看着霍思琪委屈的樣子,心裏動搖了幾分。
她心裏清楚,自己這個孫女,雖然平時驕縱任性了些,卻從來都不是一個惡毒的性子。
更何況,霍思琪平時惹的禍也不止一樁兩樁了。
只要是她做的,她就一定會認。
現在霍思琪這樣倔強地維護自己的清白,這背後,一定是有隱情的。
霍老夫人轉頭看向不敢和她對視的沈月茹,心裏更明白了幾分。
這個沈月茹,之前就不是個安分的。
白疏影沒嫁進霍家之前,她就肖想霍家少夫人的位置。
白疏影嫁進霍家之後,她就攛掇着自己的女兒,欺負霍家唯一的曾孫福寶。
要說她能在霍家的宴會上,算計白疏影失身於李德明,藉機上位,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兒,霍老夫人眯着眼,一臉威嚴地看向霍霆軒。
“霆軒,你想來是個辦事妥帖的。”
“我問你,這件事,你到底有什麼證據,說是思琪做的。”
她頓了頓,轉過頭意有所指地看向坐在一旁,目光直勾勾看着地毯的沈月茹。
“思琪也是我的孫女,她做錯了事,我會嚴厲管教。”
“可要是有人想要陷害她,那我也不會姑息!”
霍霆軒看着霍思琪哭花的臉,第一次對這個堂妹產生了厭惡的情緒。
之前霍思琪胡鬧,他都認爲是小孩子不懂事,笑一笑也就過去了。
可是如今,霍思琪連承認自己做錯的事都不敢。
甚至,她還要把責任栽贓給一直向着她說話的月茹。
這樣沒有擔當,心腸歹毒的人,要是不好好管教,怎麼配做他霍霆軒的妹妹。
“奶奶,月茹說,是思琪讓她把藏在髮簪裏的藥粉下在疏影的酒裏。”
“後來,我們也在思琪的腰帶上找到了髮簪的壓痕。”
霍老夫人聽見這話,突然間輕嗤一聲。
霍霆軒詫異地看向霍老夫人,想說的話全都梗在喉頭。
“奶奶,您這是…”
霍老夫人冷笑一聲,轉頭看向霍霆軒。
老太太的眼睛雖然不似當年清澈,卻依舊銳利無比。
“就憑這些東西,你就輕易定了思琪的罪?”
“霆軒,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霍霆軒張了張嘴,轉頭看向沈月茹。
在看見女人有些蒼白的臉時,他又心軟了。
他明白,霍老夫人現在的意思,就是證據不足,是沈月茹在污衊霍思琪。
可當初的情況,他比誰都清楚。
沈月茹就算受了委屈,卻也一直在爲白疏影和霍思琪說話。
這樣懂事善良的女人,他怎麼能忍心讓她受委屈。
現在在霍家,沈月茹能依靠的,也就只有他了。
他一定,要護好她。
“奶奶,難道這些證據還不夠嗎?”
“思琪雖然一直不承認,但鐵證如山,她根本無從反駁!”
霍老夫人忽地一錘柺杖,銳利的眸子直直地等着霍辰安。
“你養的好兒子啊!遇上女人,就和你當初一樣糊塗!”
霍辰安看着霍老夫人和霍夫人同樣陰沉的臉色,只能把火發到自己兒子身上。
這小兔崽子,那女人這麼拙劣的手法都能把他騙過去,真是越活越倒出了!
他站起身,一腳踹在霍霆軒的膝蓋上。
男人不妨,猛地跪在了地上。
霍霆軒擡起頭,眼底全是不可置信。
自從他成年,霍辰安就沒對他動過手。
現在霍辰安打他,竟然是爲了霍思琪撐腰。
“爸!您這是幹什麼啊!”
霍辰安垂眸看着霍霆軒還是不服氣的樣子,擡腿又是一腳。
“忤逆不孝的東西!不但被外面的女人矇蔽,現在,竟然還敢跟你奶奶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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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就是這麼教你做人的嗎!”
霍霆軒捱了一腳,卻仍挺直了脊背。
從背後看起來,倒是頗有一番寧折不屈的風骨。
“爸,您不知道當時的情況,這件事,真的就是思琪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