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時辰到了。”
門外進來兩名小廝,進門後不等蘇景翊開口,直接走過去推着他的輪椅就往外走,元寶紅着眼眶跟在後面。
宴清歡看着這一幕,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相公,你要去哪裏?馬上就要用午膳了,你會回來和我一塊用膳嗎?”
蘇景翊看着陰沉的天色,沉聲道,“不了,午膳我讓廚房做了你最喜歡的菜色,多喫一點。”
“好。”
宴清歡倚門送走他後,開始計劃怎麼抓出幕後下毒之人。
白朮出去沏茶,回來的時候,茶壺不見了,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眼眶紅的嚇人。
“誰欺負你了?”
宴清歡把她拉到隔壁屋,找了一套衣服遞給白朮,“先換上。”
白朮抱着衣服站在原地,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沒人欺負奴婢,是奴婢自己笨,摔倒後茶水撒了一身……”
“白朮,你每次撒謊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搓自己的手,所以,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宴清歡打斷她的話,“如果你覺得息事寧人,能讓今天傷害你的人從此不再傷害你,我可以什麼都不問,但是你捫心自問,會嗎?”
白朮的頭低的更深了。
宴清歡見狀,嘆了一口氣,“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不過這件事情我還是會調查到底的。”
“小姐,不可……。”白朮一把抓住她的手,滿臉焦急道,“奴婢命踐,受些委屈不打緊的。”
“如果你真的是這麼想的,那你爲什麼要哭?”宴清歡沒了耐心,“是蘇雲煙吧。”宴清歡說完,不等白朮開口,擼着袖子直奔東苑。
“小姐,奴婢不哭了,奴婢以後都不哭了,你別去行嗎?”白朮追過去,勸說她,“小姐嫁到蘇家不到一日,便得罪了蘇家上下,這往後的日子本就艱難,若眼下再因爲奴婢和四小姐起了衝突,小姐的日子只怕更難了。”
“你也說了,我早已得罪了蘇家上下,所以多這一次,少這一次,會有區別嗎?”宴清歡不在意的拉開白朮,進了院子。
蘇雲煙正準備去蘇喬氏那邊用午膳,誰知道一出門就碰到了宴清歡主僕。
“呸,晦氣。”
宴清歡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隨後扭頭看向四周,見不遠處有下人端着水盆過來,快步上前,一把奪過水盆。緊接着把滿滿一盆水倒在了蘇雲煙頭上。
“宴清歡,你瘋了吧。”
蘇雲煙回過神,一邊擦臉上的水,一邊大罵,“你居然爲了一個下人敢對本小姐下手,你這麼厲害,那個瘸子被帶走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幫他一把?”
瘸子?宴清歡皺眉。
蘇雲煙見她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樣子,憋在嗓子眼的那口怒氣突然就順了,“原來你不知道啊,你求求本小姐,說不定本小姐一高興就告訴你了。”
![]() |
![]() |
蘇景翊出事了?
宴清歡想起剛纔那壓抑的氣氛,以及蘇景翊異常的沉默,心突然開始慌亂起來。
“求你?不可能。可是如果你不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宴清歡在花壇處找了一截樹枝嚇唬蘇雲煙,“你們蘇家的手段就那麼幾樣,你們可以爲難她,我自然也可以爲難你。”
宴清歡舉起樹枝朝蘇雲煙打過去,蘇雲煙沒想到她會動真格的,嚇得哇哇大叫後,躲到了下人身後,“宴清歡,你這個毒婦,你進門第一日就毆打小姑子,頂撞婆母,你就不怕祖母讓那個瘸子休了你嗎?”
上一世,宴清歡在蘇家七年,見到蘇景翊的時候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那時候他以爲是蘇景翊性格孤僻,不喜人多,但現在看來,他之所以不和蘇家人有來往,應該是因爲他們張口閉口都在他的傷口撒鹽吧。
不過這一世不同了,因爲他有她護着。
“好啊,蘇家休我的時候,我定會去街上找人評評理,看看是蘇家四小姐張口閉口侮辱自己的大哥沒規矩,沒教養,還是我進門第一日就被蘇夫人身邊的嬤嬤找人差點壞了清白更讓人氣惱。”
宴清歡一副誰怕誰的架勢嚇到了蘇雲煙,她幾次張口都沒有想到反駁的話,最後不情不願嘟囔道,“又不是我要罰那個瘸……大哥,有本事你去找祖母啊。”
“再說了,他剋死親生父母本就是事實,又不是我編排的。”
唰!
宴清歡再次拿樹枝指着蘇雲煙,警告她,“再讓我聽到你侮辱我的夫君,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白朮打聽到蘇景翊確切的位置後,主僕二人直奔祠堂。
上一世,蘇喬氏以女子不得祭奠祖宗爲由,從未讓她踏入過蘇家祠堂半步,沒想到重生後嫁入蘇家第一天,她就進了這個地方。
推開厚重的大門,一陣涼風襲來,凍得宴清歡下意識收緊衣衫。
“姑爺。”白朮指着祠堂裏的身影喊道,“老夫人也太狠心了,姑爺的腿都這樣了,她還讓姑爺來祠堂罰跪。”
宴清歡順着白朮的視線看過去,等確定那人就是蘇景翊後,提着裙襬快跑上前。
“蘇景翊你沒長嘴嗎?他們誣陷你,你爲什麼不知道反駁,明明你什麼都沒有做錯。”宴清歡繞到蘇景翊跟前,蹲下身子時臉色大變,“這是什麼?”
“荊條。”蘇景翊面無表情的回答。
“我問的是這個嗎?我問的是你爲什麼要跪在荊條上,你的腿是什麼情況你不清楚嗎?”宴清歡想拉起蘇景翊,被他躲開了,宴清歡見狀,一股無名之火噌的涌上來。
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替蘇景翊委屈,還是在替前世的自己委屈,睜着猩紅的雙眼冷聲說道,“你做錯什麼了?如果你真的做錯了什麼,我們夫妻一體,我願意和你一塊在這裏受罰,可是如果你什麼都沒做錯,你爲什麼要因爲別人的指責就這麼懲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