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朮掀開簾子和車伕說了幾句話,很快回了車廂。
“護衛發現前面好像有兩幫人在搏鬥,便叫停了馬車,老夫人身邊的張嬤嬤指了一條上山的小路,眼下車隊正準備通過小路進入白馬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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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崎嶇,小姐務必抓牢了。”
馬車拐入小路時,秋風掀起簾幔,宴清歡隱隱約約看到一個人影快速飛進了對面的山裏,看方向好像是白馬山的方向。
小路崎嶇顛簸,接下來的路宴清歡沒了睏意,倚窗欣賞秋日美景,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馬車到了山腳下。
白馬寺建在半山腰,上山的路陡峭崎嶇,馬車上不去,但山腳下放了幾座軟轎,轎伕一看到她們,就熱情的跑了過來,問她們坐不坐。
老夫人這身子,自然不好自己爬上去,張嬤嬤塞了銀子給轎伕後,便準備扶着老夫人過去。白朮見狀,也準備尋一個轎子時,老夫人看向了她們。
“老大媳婦,你難得來一趟,不如好好欣賞一下這裏的風景。年輕人嘛,不要總貪圖享受。”
言下之意,是讓宴清歡走上去。
宴清歡看着聳入雲端的階梯,嘴角微抽,“祖母說的是,拜佛總是要心誠才靈的。”
論陰陽怪氣,她也會。
果然,老夫人聽了這話黑了臉。
等老夫人一行人離開,白朮犯起愁。
“小姐,咱們真的要自己走上去嗎?”這看不到頭的階梯,光是看着腿都發軟。
“你看看那些轎伕,還有上面那些香客,不都是自己走上去的嗎?”京都城裏雖然不缺權貴,可也不是人人都是權貴。
天下間,普通子民佔絕大多數,他們沒有權利,金錢,只能靠自己的雙手,雙腳去努力生活。
而宴清歡也喜歡這樣的踏實感。
在朝堂之人,表面看起來風光,可誰能保證能一輩子風光?
朝生暮死的事情,她看過太多了。
不過,嘴上硬氣,腳下似乎有些靠不住,才走了一半,宴清歡就有些無力了,站在半山腰,看着隱隱而現的寺門,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走吧,快到了。”
他們天色未亮就從京都城出發了,直到太陽照在山門上,宴清歡才氣喘吁吁的來到白馬寺大門口,這時,寺廟的香客也多了起來。
活了兩世,宴清歡是第一次來白馬寺,對這裏可以說十分陌生,好在門口有指引的小和尚,他們來到大殿時,老夫人剛好上完香,正在和大師說話。
此時的老夫人態度和藹,笑容滿滿,哪裏有半分在府裏的尖酸刻薄模樣。
蘇家的人都是演戲的好手啊。
宴清歡忍不住感慨。
“老大媳婦,你怎麼現在纔過來,好了,老婆子我累了,先去客房休息了,你拜完也去休息吧,我們明日再下山。”
老夫人說完,帶着下人離開了大殿。
宴清歡早就習慣了老夫人的裝腔作勢,惺惺作態,所以也並不覺得驚訝,等老夫人的身影徹底不見,她走上前,對着無塵大師行了個禮。
“少夫人昨日託人送來的書信貧僧看了,雖說佛家不打誑語,可佛普渡衆生,蘇大少爺又是可憐之人,所以貧僧與主持師兄商議後,決定配合少夫人的計劃。”
昨日在老夫人答應她可以一塊來白馬寺後,她便修書一封,讓人送來了白馬寺,當時她便做好了兩手準備。
若是白馬寺的高僧願意幫她,此事的可信度便會高許多,她要準備的事情就能少一些。
可若白馬寺的高僧不願意幫忙,那她就算今日白忙活一場,也要試一試。
幸好,他們答應了。
“多謝大師。”
無塵大師見宴清歡面向古怪,詢問道,“夫人最近可是有什麼奇怪的機緣?”
宴清歡猛的睜大雙眼,“大師爲何這麼問?”
無塵大師但笑不語,宴清歡見狀,越發心虛起來,“大師說笑了,本夫人一直呆在內宅,很少出門,能有什麼奇怪機緣。”
“夫人不必緊張,所謂道法萬千,因果自來,夫人既然遇上了,那便是夫人的因果,夫人只管隨心去走便是。”
隨心去走?可若再像上一次哪般……
“夫人如今面若桃花,眼底含笑,便說明這個機緣是好的,既然如此,夫人爲何不大膽一些。”
這一次,宴清歡笑笑沒說話,上完香來到客房,正準備坐下來喝杯茶時,突然一個黑影飛過來掐住了她的脖子。
“不許叫,否則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