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宴清歡推着蘇景翊來了護城河。
此時,蘇家的家丁已經找到了蘇長青,兩名小廝一塊把人擡到乾淨一些的地方,等大夫到了後,立刻領人過來救治。
丫鬟扶着蘇喬氏從對面過來,蘇喬氏一看到地上的蘇長青,一把推開下人衝了過去,“長青,你別嚇唬娘,你這是怎麼了?”
“你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就弄成這個樣子了。”
“長青,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大夫正準備給蘇長青把脈,卻被蘇喬氏一把推倒在地,大夫氣的想罵人,可是起身看到蘇喬氏那一身穿着後,硬是把滿心怒意壓了下去。
“這位夫人,若是你不想讓這位公子有事的話,麻煩你讓一下,讓老夫先給她診個脈。”
蘇喬氏一開始不肯鬆手,伺候她的嬤嬤過去小聲說了好一會,蘇喬氏這纔不情不願站起身,“一定要治好我兒子,否則,我讓人咋了你的醫館。”
這……生死有命,這哪裏是她能決定的?
罷了,京都城的貴人他可惹不起。
大夫蹲下身子開始把脈,這時,宴清歡推着蘇景翊也來了這邊,蘇喬氏滿肚子怒火正沒地方發泄,眼下看到他們兩人像個沒事人一般,晃悠悠朝這邊而來,蘇喬氏心裏的火氣蹭的涌了上來。
“你們不是早早就出了門,怎麼現在纔到。”
“長青可是你們的親弟弟,他如今生死不明,你們卻還有心思風花雪月,你們真是太無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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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你這麼說話可就冤枉我們夫妻了。自從聽說長青出事之後,我們夫妻第一時間趕到了這裏。”
“我們是過來之後,確定長青安全了,纔去那邊詢問下午的情形的。母親也看到了,雲煙受了驚嚇,一時半會根本問不出真相。”
“可長青這個樣子,母親定然不會希望兇手逍遙法外吧。”
蘇喬氏確實想抓住兇手好給蘇長青報仇,可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救蘇長青,至於其他的,她還沒有仔細想過。
沒想到他們夫妻居然已經想到了這裏。
可就算如此,也不是他們不第一時間救治蘇長青的理由。
“兇手的事情之後再說也不遲,現在我們要說的是救長青的事情,要是長青有個三長兩短,就算最後找到了兇手又如何?”
“殺了他,長青也回不來了。”
“母親,長青沒事。”宴清歡解釋她和蘇景翊過來的時候讓人檢查過蘇長青的身體,他們是確定蘇長青沒事後纔去找線索的。
可蘇喬氏現在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去這些。
反而覺得他們在找藉口。
兩方爭執不休時,大夫開了口,“這位公子只是嗆了水,並無性命之憂,等下老夫給他扎兩針,把他肚子裏的水排出來後,他就能醒了。”
“真的”蘇喬氏欣喜不已,“那麻煩大夫了。”
大夫拿出銀針,開始給蘇長青施針,蘇喬氏着急蘇長青的情況,無暇估計蘇景翊夫妻,宴清歡趁着這個功夫,又看了一眼護城河上的那艘花船。
剛纔在護城河邊上的百姓說,蘇長青就是被那艘船丟下來的,那麼,害蘇長青的人也在這艘大船上。
花船是如意坊的,蘇長青是蘇家二少爺的事情,京都城裏無人不知。
雖然蘇家現在敗落了,可蘇將軍的名號依舊不是他們可以隨便得罪的,若是今日蘇長青有個三長兩短,蘇喬氏必定豁出去一切,也要給蘇長青報仇。
都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而京都城裏的這些貴人,那個不是人精,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們又如何不懂?
他們明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卻還要這麼做的,要麼不怕蘇家,更不怕承擔這個後果,要麼就是和蘇家有仇的。
爲了報仇,不計較一切後果。
蘇家有多少仇人,宴清歡不知道,而誰想害蘇長青,她也不清楚,她只是覺得今日的事情很奇怪,因爲上一世根本沒有發生過此事。
最近很多事情都和上一世不一樣了,這樣的認識,讓她越來越不安。
“醒了,二少爺醒了。”
人羣裏不知道誰喊了一句,隨後宴清歡就聽到了蘇長青的聲音,可能是溺水時間有些長,蘇長青的聲音都開始沙啞了。
“母親……”
“長青,娘在呢,你別怕,娘現在就讓他們帶你回家。”蘇喬氏心疼的拉過她的手,“長青,你還記得是誰把你推到河裏的嗎?你告訴娘,今日不管是誰要害你,娘都給你報仇。”
宴清歡推着蘇景翊來到蘇長青附近,見蘇長青眼底閃過一抹害怕,隨後一邊搖頭一邊說道,“娘,你別胡說,沒有人要害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掉到河裏去的。”
“娘,夜裏涼了,我有些冷,你讓他們擡我回去吧。”
蘇喬氏還要說什麼,蘇長青叫來下人,下人立刻把他擡到了馬車上,宴清歡推着蘇景翊跟在後面,皎潔的月光下,一行人的影子在波光粼粼的河水裏一點點移動着。
這個畫面挺美,可不知道爲何,宴清歡總覺得後背發涼。
就好像是被人盯着一般,很不安,也很害怕。
“蘇長青沒有說實話。”回去的路上,宴清歡說起蘇長青剛纔的反應,“他在怕什麼?他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就算蘇家沒落了,他出門與人攀談也從來不肯低一次頭,可剛纔,他明知道兇手是誰卻不肯說實話,實在是奇怪。”
“或許,那個人是我們惹不起的人。”蘇景翊意味深長的往窗外看了一眼。
此時,花船的船頭站着一名黑衣男子,男子面對護城河站着,雙手背於身後,神情冷清的看着河水兩岸的風景。
“主子,蘇長青已經被蘇家的人帶回去了,蘇長青也已經醒了,他沒有說出今日的事情。”
男人冷笑,“算他識相。”
“屬下不明白,主子爲何沒殺蘇長青,難道主子不怕他把今日的事情說出去嗎?”護衛眉頭緊皺,似乎很不贊同男人這麼做。
男人一臉篤定的說道,“他若還想活着,就絕對不會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而且他和蘇將軍,還有他那個瘸子大哥不一樣,在他眼裏,性命和利益纔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