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歡看着她痛苦的模樣,嘆了一口氣。
“走吧。”
出了宴家,宴清歡先送她離開,這才上馬車準備離開,這時,柳姨娘身邊的嬤嬤追了出來,“姑娘,姑娘先彆着急走,姨娘有事要與你說。”
宴清歡已經上了馬車,聽到嬤嬤的聲音她只是遲疑了一下,而後就讓白朮出去把人打發了。
回去的路上,白朮幾次欲言又止,直到兩人進了蘇家,她纔開口,“柳姨娘病了,聽周嬤嬤的意思好像病的還挺嚴重。”
宴清歡看着前面的羊腸小路,神情頓了頓。
上一世她死的時候柳姨娘還活的好好的,這一世又怎麼會輕易的死去?再說了,就算她病了,她過去能做什麼?
她既不是她心口上的人,也不是能讓她一展笑顏的人,說不定因爲她的到來,還會讓她病情加重,如此她到是罪過了。
“等下回去別再姑爺面前提此事。”
回到景園,蘇景翊坐在燭臺下看書,見她回來,合上書冊看向她。
昏黃的燭光下,他笑眼盈盈朝她而來,這是上一世她幻想了無數次的場景,成親後,夫妻和睦,每日她在府中等夫君回家,不管多晚都會給她留一盞燈,告訴他,這個家裏還有人在惦記他。
可惜,上一世的蘇長青根本看不到她的這些努力,更不在乎。
好在這一世上天對他不薄,讓她遇到了他。
不管外面的人怎麼議論他,在她心裏,他就是最好的。
“吃了晚飯了嗎?晚飯廚房做了你最愛喫的炸酥魚,我讓人給你留了一些,你可要嚐嚐?”
蘇景翊拉着她來到桌前,宴清歡原本有些失落的思緒,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突然就雲開霧散了,“好。”
喫飯時,蘇景翊坐在一旁陪着她,見她似乎餓了,喫的特別急,擔心她喫到魚刺,於是開始幫她拔魚刺。
“岳父的事情商量的如何了?”
“太子不肯幫忙,眼下只能靠他自己了。”宴清歡說起下午宴清雪讓她去找安王的事情,“我總覺得安王下午那些話話裏有話,相公,你可猜得到安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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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翊見宴清歡喫的嘴角都是米粒,伸手幫她擦去。
“安王應該知道兇手是誰。”
宴清歡拿着筷子的手立刻停下,“可昨晚驛站的人不是說沒有看到兇手的面容嗎?”
“安王如果死在京都城,你覺得會如何?”蘇景翊盛了一碗湯遞過去。
宴清歡接過來後,下意識說道,“西陵城城主會以此爲由,立刻發兵攻打陳國。”
話落,宴清歡想到什麼,瞬間變了臉色,“你的意思是說……”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不會的,傳言不是說西陵城城主最疼愛的就是這個皇子嗎?更何況虎毒不食子……”
“那是普通人家,在皇家,什麼樣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自古以來,帝王家親情涼薄,爲了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他們可以手足相殘,西陵城一直對陳國虎視眈眈,從前有蘇將軍駐守邊關,一次次護住了他們的攻擊。
現在蘇將軍死了,西陵城覺得這是他們進攻陳國的一次機會,所以不惜犧牲掉安王,也要拿下陳國。
如果真相真的如他們猜測的這般,宴文遠這一次只怕是在劫難逃了。
這一世,她立誓要爲曾經的自己復仇,爲此她還仔仔細細的想過如何扳倒宴家,可是她現在什麼都還沒做,宴家就要倒了。
這應該是她活了兩世最大的喜事。
“所以這一次宴家……”
“在劫難逃了。”宴清歡接下蘇景翊的話,“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也是宴家的命數,我們是白身,做不了什麼的。”
蘇景翊盯着宴清歡看了好一會,確定她的眼裏沒有擔憂與着急後,叫來下人收拾碗筷,他則拉着她去了院子裏。
江南水災已經褪去,可摧毀的房屋,糧田都沒辦法再挽回,百姓面對巨大的損失哭的撕心裂肺,卻又無能爲力。
京中權貴上一秒還風光無限,下一秒就牢獄加身。
真可謂,世事無常。
禮部派出去的人此時回來了,但是一無所獲,宴文遠得知這個消息,發了好大的脾氣,把人都趕走後,怒氣衝衝的去了宴夫人的院子。
“老爺就沒想過,查案是大理寺的事情,皇上爲什麼要讓老爺接下此事?”
宴夫人思量了一整日,總覺得這件事情特別奇怪,於是回孃家找她大哥兩人關在書房商議了一個下午。
她原本剛纔就想找宴文遠說此事的,可當時二小姐,四小姐在那邊,於是她便沒有提此事,後來她想再等等,沒想到老爺先過來了。
“你想說什麼?”宴文遠拿過茶杯,猛灌了兩口茶。
宴夫人見狀,又趕緊給她到了一杯,“妾身不懂朝堂大事,可妾身知道,一個人故意讓另外一個人幹他不擅長之事,多半是爲了故意爲難。”
“你的意思是說,陛下在故意爲難老夫?”
可陛下爲什麼要這麼做?宴文遠仔細回憶這段時間陛下對他的態度,沒想到越想越害怕,原來在許久之前,陛下就已經開始對他不滿了,可是他卻從未發現。
怪不得這一次陛下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他。
“那老夫要如何辦?”
這個案子他肯定差不到兇手,要想留下這條命,他必須儘快想辦法讓陛下解除對她的不滿。
“投其所好,老爺不如想想陛下現在最想做什麼,但是卻做不成,若是老爺能助陛下一臂之力,說不定此事就能過去了。”
宴夫人的一番話讓宴文遠茅塞頓開。
第二天在早朝之上,宴文遠一改以往的態度,陛下說什麼,他便附和什麼,那狗腿模樣簡直沒眼看。
接下來幾日,宴文遠一如既往,最後御史實在看不下去在朝堂上彈克了他,誰知道陛下第二日就找了他的錯處,罰了他一年俸祿。
大臣們見狀,紛紛開始向宴文遠學習。
此事不知道是誰傳了出來,不到一個時辰就傳遍了京都城,宴文遠很快得了一個新稱號,舔狗。
宴清歡此時正坐在鋪子門口喝茶,聽到外面百姓的議論後,驚訝之下喝嗆了。
“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就是太驚訝了。”
宴文遠爲了活着,還真是……毫無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