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回到房間,先是狠狠打了春嬤嬤一個耳光,“廢物,這麼久了,還讓那個踐人活着。”
春嬤嬤委屈,“老奴已經儘可能地讓人作踐她了,可王…可那踐人命太硬。”
提起這個,春嬤嬤心下疑惑,已經整日不見許嬤嬤了,她是聽到了風聲躲起來了,還是跑了?
此刻側妃煩心事多,她也沒敢再提。
柳依依問:“行了,別說這些沒用的,邱嬤嬤什麼時候回王府?”
“她在莊上靜養,就算府里人明早去接,一來一回也得兩天。”
“拖,拖延的越久越好。”
不能白白便宜了那個女人,好不容易弄死她的婢女,這麼快又有人伺候。
她想到那個女人嘴上說的毒,心下不安,“去宣府醫,再將京都有名的大夫全部叫來給我把脈。”
如果那個女人只是一時想出的痊癒之計,敢騙她,她不介意這兩天就弄死這個踐人。
很快,府醫和京都有名的大夫皆過來了。
一番診脈過後,她的身子根本沒有發現中毒!
柳依依恨極。
“踐人!果然是騙子。”
今天那樣絕佳的機會,王爺差一點就掐死她了,就那麼輕易地讓她躲過一劫。
春嬤嬤送走大夫,擔憂地來到她近前。
“側妃,您有沒有覺得衡蕪苑那位,似換了芯子”
柳依依身子一震,脊背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確實,白清漓假死一次,性情完全不一樣了,就算從前是裝的,前後差距也太大了吧?
春嬤嬤貼着她的耳朵小聲說:“奴才懷疑她被鬼附身了。”
柳氏忙讓她掌嘴,“此話不可胡說,王爺不信鬼神一說,讓他曉得仔細趕你出府。”
春嬤嬤嚇得禁了聲。
但春嬤嬤的話卻提醒了柳依依,瞬間讓她想出對付白清漓的新法子。
她嘴角勾勒出陰惻惻的笑。
“白清漓,用盡一切方法,我也要奪得王妃之位。”
她心下做了決定,吩咐碧桃,“去給我打一桶冷水,越冰越好。”
到了半夜,柳依依便發起高熱說起胡話來,“不要找我,我不是有意要你血肉的……不要,不要……”
碧桃見側妃病得如此嚴重,忙叫人傳話去前院找王爺。
阡陌寒趕來,將人擁入懷中。
“依依,你怎麼了?醒醒?”
阡陌寒搖不醒人,觸手之處皆燙的嚇人。
“怎麼燒的這樣厲害?快傳府醫!”
柳依依忽然睜開眼,小臉慘白渾身打着寒顫不停地發抖,“王爺救我,救救我。”
阡陌寒見她怕得什麼似的,當即又心疼又着急。
“別怕,到底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就病了?”
碧桃在屏風後面替主子回道,“側妃應該是受到了驚嚇,所以病了。”
“驚嚇?”
柳依依將身子埋到男人懷裏哭訴,“王爺,妾身真的好怕,那日姐姐明明死了,妾身還探了鼻息,這才叫許嬤嬤爲她入殮。可今個瞧見姐姐好了,妾身心裏也是高興的,可就在剛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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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着說着又哭了起來。
阡陌寒眉宇緊鎖,“許是你那日弄錯了,別想太多。”
“不,王爺,剛剛妾身夢到姐姐託夢了,她說有厲鬼纏上了她的身子,她的魂魄被厲鬼拘着出不來,她好痛苦,讓我幫她。”
她哭得更兇了,眼神也變得恐懼起來,她猛地坐起來,“王爺,依依好怕,姐姐是不是真的被髒東西纏上,不能投胎,那院的那個人,根本不是姐姐?”
阡陌寒擰着眉,耐着性子聽她胡說,只當她是病糊塗了。
“沒事的,你只是着了涼,喫點藥,好好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柳依依搖頭,卻還是乖順地躺下繼續睡。
只是她吃了藥,非但沒見好,病得越發重了,到了翌日傍晚人燒得已經不省人事。
府醫嚇得不知所措,顫抖着回稟,“王爺,若今日藥石再不起作用,人怕是會有三長兩短。”
阡陌寒急得團團轉,這一日的湯藥都是他親手喂的,斷然沒有喝下去越來越重的道理。
屋外,春嬤嬤隔着窗扇小意提醒,“王爺,容老奴說一句不該說的,側妃娘娘怕是中邪了,不如找個道士驅邪吧!”
阡陌寒雙拳緊緊攥起,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他不信鬼神,定是那個女人下得毒,才讓依依如此痛苦不堪。
他憤然起身,擡步走向衡蕪苑。
白清漓絕境重生後,她擁有一成靈力,雖不能立即治癒她的傷口,卻能控制傷勢不再惡化。
加上她用百花凝露清洗傷口,原本潰爛流膿的地方終於不再散發惡臭。
身上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着。
“可惜,以如今的能力,想消除這些疤痕至少要有天山雪蓮、深海珍珠這樣名貴的藥材才成。”
阡陌寒對她的態度,不可能捨得給她用這麼好的藥材,還要她自己想辦法纔行。
從醒來,這院就沒有人送過喫食,前世她辟穀,空間裏能果腹的也只有水果。
她拿一個桃子才啃一口,房門被人踹開。
“白清漓,你給本王出來,別用裝神弄鬼那一套來害人。”
阡陌寒闖進屋子,站在花廳一眼望到底,竟然沒有發現那個可惡的女人。
白清漓狠狠地嚥下桃肉罵了一句,“真是一刻不得閒。”
她從屏風後走出來,阡陌寒正在摔她房中僅剩下的一套茶具。
“阡陌寒,你要是瘋病犯了就找大夫,別在我這裏亂吠!”
阡陌寒見人從屏風後走出來,昨日明明虛弱的站都站不起來的人,今日不但氣色變得紅潤,罵人也變得洪亮了。
他探出手指,再次抓住白清漓的脖子,“真是你在裝神弄鬼,昨日用虛弱博取本王同情,今日被我識破了吧!”
白清漓被人一而再地扼住脖頸,哪咽得下這口氣,雙指捻動,一根細小的靈針刺進阡陌寒的肘關節處。
“瘋狗果然聽不懂人話,真當我逆來順受好欺負?”
沒有愛慕,她對仇人可沒有心慈手軟的理由。
只是暫時還擺脫不了宥王妃的身份,只能忍下一時恨意,留下狗男人一命。
留他一命,可不妨礙給他一點教訓,不然真的以爲她好欺負。
靈針入體遠比利器要疼痛萬倍,且找不到兇器。
阡陌寒只覺得右臂似被螞蟻盯咬了一口,竟鑽心地疼,隨後手臂便擡不起來了。
“你對本王做了什麼?”
爲什麼她在自己的胳膊處點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就廢了?
白清漓很滿意自己的傑作,看着他那張奼紫嫣紅的臉,嘴角滿意地扯了一個弧度。
“沒做什麼,只是讓你長點教訓,別動不動就掐人脖子,我的脖子很脆,經受不起你一而再的關愛!”
阡陌寒原本不信鬼神,可此時他也有些不認得眼前人了。
模樣還是那副模樣,可這性情!
“你真的是白清漓?”
白清漓循聲望向他,嘴角勾着淺淺的笑,摸了摸自己的臉。
“柳依依說我現在這張臉,如鬼似魅,多看一眼都瘮人,王爺一年未踏入衡蕪苑,認不得我也正常!”
“本王所指,不是你的樣貌!”
白清漓學不來原主那副委曲求全,她就喜歡恣意快活。
“怎麼,只許我委曲求全,受不得我生來反骨?既然相看兩相厭,不如和離,不然下次王爺來,廢掉的可能就不是手臂這麼輕的傷了。”
“滾!”
阡陌寒捂着手肘,見了鬼一樣向後退了半步,不正常,完全不正常,當初爲了能留在自己身邊,割皮之痛都能忍,現在受一點點委屈就要和離?
她不是白清漓!
絕對不是!
“和離不可能,讓你死在宥王府隨時滿足你!在孤耐心耗盡前,勸你不要再招惹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