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御前博弈,互相指控

發佈時間: 2025-08-09 18:4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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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裏,香薰陣陣。

元順帝黑着臉坐在書案後,羣臣焉頭耷腦的站在下方。

宴楚歌甫一進去,一道不甚熟悉的身影就衝了過來拉扯她的胳膊,“楚楚,對不起,我實在是扛不住了便認了。

表哥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我這麼多年的情分。

陛下說了,只要坦白承認,就可以寬恕你的,表哥無言面對你,先行一步了!”

匆匆說完幾句話,竟是一副要咬舌自盡的架勢。

說時遲那時快,離火放下鳳玄冥,一個飛踢,直接踹在了那人下巴上。

噗的一聲,那人竟是吐了兩顆牙出來。

“居然藏着毒牙回京私會,東方公子可真是情深誼長啊!”

離火說着,嫌惡的撿起一顆牙遞給一個大臣。

一只腳踩在東方銳背上,動作駭人,言語卻甚是客氣,“北堂大人,您請過目。”

對方粗略看了一眼,將那牙齒交給一旁伺候的內侍,遂衝主位上抱拳。

“啓稟陛下,東方銳口中的確藏了毒牙。

而且,他方纔故意歪曲您的話,明顯是想讓宴二小姐以爲事情陛下已經認定他二人通間之事了。

這有誤導佑供之嫌,若不是離火護衛阻止,他毒發身亡後便是死無對證。

綜上,臣以爲榮親王府指控宴二小姐與東方銳私通之事疑點頗多,請陛下明鑑。”

刑部尚書話音一落,樓家主便怒道:“好一個疑點頗多!

宴楚歌勾結東方銳,借身份之便接濟東方罪臣,助其豢養私

兵,企圖謀逆之事你是提都不提一下。

北堂皓,老夫知道你是宴春秋的門生,但身爲刑部尚書,如此偏私,恐怕不妥吧?”

天啓八大世家,傳世百年,早已紮根在三教九流之中,朝堂更是八大世家共有的舞臺。

三公之中,除了樓家主這個另類,全由世家佔據。

可有一個例外,便是聖文公府。

聖文公府祖先乃是中原大成至聖先師,也是第一任聖文公。

後來歷任聖文公都是天啓文人默認的領袖泰斗。

不管當時的聖文公是在身在草野,還是官居廟堂,歷朝歷代的皇帝都會自動拜其爲師。

天啓朝堂上文臣皆以拜入聖文公門下爲榮,武將亦想方設法的與聖文公府結爲姻親,以證明自己正統的世家地位。

但這也給了許多心術不正之人指摘聖文公府的藉口。

就像是現在,刑部尚書北堂皓出身世家,乃是北堂家的下任家主,更深受皇帝信任。

以他的身份和能力,根本不需要討好任何人。

但就因爲他是聖文公的門生,樓家主便橫加指責,恨不得藉此推翻刑部尚書所有對他不利的論斷。

但北堂皓的確是聖文公的門生,被樓家主如此直白的點出來,他再爲宴楚歌說話,就顯得好像真的偏私似的。

樓家主見刑部尚書被他堵的啞口無言,又將矛頭指向了宴楚歌。

和樓太后一樣,他也是一開口就將宴楚歌與東方銳私通的罪名扣實了。

輕蔑的眼神落在

宴楚歌臉上,樓家主諷刺道:“當着陛下和太皇太后,皇后的面就敢肆無忌憚的大談南風館,宴公教出來的好孫女真是讓老夫長見識了。

還說沒有與這東方銳私通,若不是移情別戀,誰家的女人會做出休夫這等荒謬之事。

還處處指摘榮親王世子殺良冒功,豢養私兵,巴不得翼世子死在詔獄裏。

你們說說,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女人?”

樓家主也是機靈,知道宴楚歌與東方銳私通之事始終證據不足,乾脆拿宴楚歌休夫,主動控訴鳳翼寒等事情說事。

在場的大臣無一不受男尊女卑思想的影響。

在這些人心裏,鳳翼寒是宴楚歌的丈夫,宴楚歌的天。

無論他做了什麼,宴楚歌要麼忍着,要麼自盡以全貞潔。

實在不行,還可以讓孃家出面爲她撐腰。

像是宴楚歌這樣自己寫休書休夫,自己在太子和皇帝等人面前指控鳳翼寒,是他們絕對不能接受的事情。

果然,樓家主此言一出,便立即有人附和,“樓相所言極是啊!

若不是心有所圖,誰會如此害自己的丈夫啊?

宴二小姐敢如此胡鬧,怕是早就將自身之閨譽置之度外了吧?

讓她如此不顧一切的,除了幫東方罪臣捲土重來,還能有什麼?”

好嘛,樓家主還只是想將宴楚歌與東方銳私通的事情做實了,這人一開口,直接將豢養私兵之事推給東方家了。

宴楚歌歪頭一看,卻是禮部尚書西門曄,

這就不奇怪了。

畢竟他是樓家大夫人的父親,樓家主的親家,不幫樓家主纔怪了。

……

宴楚歌氣定神閒的在一旁聽着,直到各方你來我往好一陣拉扯,卻誰也拿不出有效證據徹底證實自己的說辭時,皇帝開口了。

“晏家二丫頭,此事雖爲朝政,但與你個人亦息息相關。

榮親王世子鳳翼寒指控你你勾結東方銳,污衊他們父子豢養私兵,意圖謀逆,實則旨在分裂皇族,意圖將豢養私兵之事栽贓給榮親王父子。

從而保全東方家,助東方家重歸朝堂。

對此,你作何解釋?”

宴楚歌對着元順帝服了服身,“回陛下,鳳翼寒指控臣女這諸多罪名,不知有何證據?”

樓家主急急插嘴,“東方銳的供詞就是證據!

他手裏還有你送與他的定情信物,人證物證具在,你還想如何抵賴?”

御書房內衆人臉色驟變,宴楚歌卻是不慌不忙,“哦,不知樓相說的定情信物是什麼?”

彼時東方銳自盡不成,已經被御前侍衛控制起來。

聞言他掙扎道:“我懷裏有……”

因爲缺了幾顆牙,又捱了湊,他說話漏風,含糊不清的。

樓家主急得不行,跑過去直接往他懷裏一掏,竟是一件粉色的魚戲蓮葉肚兜。

在場衆人臉都綠了,一羣自詡文人雅士之人,像是怕眼睛被澱污了似的,撇過頭去不看。

樓家主還高舉着那粉色肚兜,急吼吼道:“你瞧,這是什麼?”

宴楚

歌看着聖文公和宴父皆有些緊張的樣子,搶白道:“一件貼身衣物而已,盛京賣女子衣物的成衣坊不說一百也有八十,我宴氏紅館裏就能找出成批的此等物事來。

再者說了,東方銳落網都多久了,是詔獄無能,還是御前侍衛草包,連這麼明顯的證據都找不出來?

莫不是專門等着拿給我看的吧?”

“就是!”

之前被懟的啞口無言的刑部尚書聞言中氣十足道:“此等物件若是也能當做物證的話,刑部就沒那麼多疑難懸案了。”

宴楚歌恭敬的衝對方行了個萬福禮,遂笑着對樓家主道:“敢問樓相,您幫鳳翼寒指控我勾結東方銳欲隱藏東方家豢養私兵之事,可還有其他的證據?”

事發才一天而已,樓家主於昨日就被召進皇宮了,他能有什麼證據?

氣呼呼的悶着頭不說話。

宴楚歌於是笑容燦爛的看向鳳玄冥,“樓相既然別無證據,那麼,太子殿下,是不是該呈上我們的證據了?”

鳳玄冥修長的手指擺了擺,徐林將基本賬冊呈到御前。

鳳玄冥遂慢悠悠開口,“此乃榮親王府歷年給朝中大臣送禮,或者受賄,拉攏朝臣,結黨營私之賬冊。

另還有榮親王府每隔三月,便給樓千山送銀兩,由樓千山手下之鏢局送至遼東交付私兵軍餉的賬目。

機緣巧合,兒臣還意外得了樓相借榮親王之名義邀約百官至冀州湖心酒樓商議謀逆之事事在場的人員

名冊,請父皇過目。”

一石激起千層浪,鳳玄冥的話說完,整個御書房都沸騰了。

樓家主還在僥倖,只覺得鳳玄冥不可能找到那些證據。

卻不料一個尖銳的嗓音傳來,“不好了,樓相,您府上傳來消息,貴府祠堂走水了!”

嗡的一聲,樓家主只覺得眼前一黑,隨即直挺挺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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