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微亮的時候,宴清歡叫來白朮,“去準備馬車,我要出去一趟。”
白朮匆匆忙忙出門,正好和要進門的元寶撞上。
“元寶,你去哪裏了?怎麼現在纔回來,姑爺出事了。”白朮很擔心宴清歡,但是她改勸的都勸了,可小姐硬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現在看到元寶,她下意識的想讓元寶去勸勸小姐,元寶卻繞過她,來到了宴清歡身邊,而後跪下。
“少爺並非是被少夫人連累,少爺是自己想進去的。”
宴清歡擡頭,“什麼意思?”
元寶把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解釋,“少爺懷疑有人在暗中對付蘇家,可是現在我們查到的線索太少,若是想護住蘇家,他只能以身犯險。”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向來聰慧的他剛纔在衙役要帶走他的時候一句爭辯都沒有,可李巖和他有仇,他把自己交到李巖手裏,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老爺對公子極好,少爺不可能不調查清楚老爺的死因。”元寶解釋這些,只是希望宴清歡莫要衝動行事,也莫要太過自責。
雲墨傷的很重,他還需要去照顧他,解釋完便起身離開了。
屋子裏再次安靜下來後,宴清歡沒有半分安心,心反而比剛纔更亂了。
“馬車準備好了,小姐,咱們還要出門嗎?”白朮見他的臉色比剛纔更那看了,擔心的說道,“小姐,剛纔元寶也說了,姑爺沒事的……”
“對,他會沒事的。”宴清歡苦笑着站起身,走了幾步後,轉身回了內室,白朮見狀趕緊追過去,就看到她進去後,躺在牀上閉上了眼睛。
白朮見狀,一時間不知道該安心還是該更擔心。
騙子,都是騙子。
宴清寧說的對,兩世的她,都是天底下最傻的人。
上一世,她因爲想做一個好兒媳,好夫人,於是付出一切,做後落得了那般悽慘下場。
重生後,她願意爲她和上一世定然是不同的,可如今再回頭去看……她還是一樣的傻,傻的可憐,傻的可悲。
她已經被男人騙了一次了,怎麼就覺得這一次不一樣?
睡着後的她,又夢到了上一世,這一次她像個看客一般,走馬觀花般看完了自己的一生,剛重生那段時間,她滿腔憤怒,恨不得下一秒便殺了宴家和蘇家這些人。
現在,她已經可以很平靜的看待這些人了。
天色大亮時,她穿戴整齊,像平日裏一般吃了早飯,然後帶着白朮坐着馬車去了慕容糧行。
早朝時,便有官員把李巖帶走蘇景翊的事情在朝堂上說了出來,並且當衆詢問李巖,刺客何在?
李巖雖有對策,卻不是文官的對手,不過幾個回合,他就被人繞暈,險些說錯話,等他回過神想要彌補時,就看到陛下臉色鐵青的看着他。
李巖見狀,立刻上前請罪,“最近京都城不太平,下官也是擔心安王會出事。”見陛下不說話,李巖趕緊又說,“下官等下就把人放了。”
陛下聞言,臉色終於好了一些。
“蘇家那位大郎是個瘸子,朕聽說他這些年日子也不好過,只怕他在蘇家自身都難保,又如何袒護的了刺客。”
“行了,此事既然已經有了決斷,那就退朝把。”
回到刑部,李巖發了好大的脾氣,可是最後不管他多不甘心,終究也只能聽從命令放了蘇景翊。
元寶和雲墨一大早就等在刑部門口,當她們看到蘇景翊被人推着出來時,兩人趕緊跑上前。
“少爺,您沒事吧。”
蘇景翊看上去就是有些狼狽,倒是沒看到受傷。
見狀,兩人鬆了一口氣。
蘇景翊擡頭看了一眼四周,直到他確定沒有看到宴清歡後,問道,“少夫人呢?”
“少爺,小的從前覺得少夫人挺好的,對少爺也極其維護,覺得他與其他女子不同,誰知道少爺一出事她就露出本來面目了。”
蘇景翊皺眉,雲墨見狀,趕緊扯扯元寶的衣袖,提醒她別亂說話。
元寶卻說的正起勁,根本沒注意到他的提醒,“少夫人昨晚還一副很擔心少爺的樣子,可一個晚上過去,少夫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只字不提少爺的事情。”
“一大早還出去巡查鋪子了。到底是少爺的性命重要,還是鋪子重要?”
“住口。”蘇景翊瞪了元寶一眼,雲墨推着他上了馬車。
回到景園,屋子裏一個人都沒有,元寶去請大夫,雲墨在一旁照顧他,蘇景翊猶豫再三,開口問道,“昨晚我被人帶走後,少夫人說了什麼嗎?”
雲墨昨晚上的太重,元寶給他上了藥他就昏迷了,一直到早上纔行,昨晚少夫人是什麼表情他真的不知道。
不過,他跟在少爺身邊這麼多年,很瞭解他的性子,知道他是真的在乎一個人纔會如此關心他的反應和態度,於是笑着說道,“少爺若是想知道少夫人的態度,等下少夫人回來,你親自問問她。”
雲墨這麼說,原本是一片好心,想讓少爺和宴清歡拉近感情,誰知道宴清歡聽到這句話,當衆冷笑出聲,“你想讓我有什麼反應?”
“夫人,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就是怕你擔心。”蘇景翊覺得宴清歡看向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從前的她,就算努力和她保持距離,但每次看到他都會忍不住的笑,可是眼下,她明明在看他,他卻覺得兩個人隔了好遠。
“夫人……”蘇景翊還想說什麼,宴清歡卻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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