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宴清歡說完，扶着白朮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前行，不一會就拐入旁邊的巷子沒了蹤影，蘇景翊推着輪椅來到門前，神情失落的看着空蕩蕩的街道。
漆黑的夜色下，其實看不了多遠，可蘇景翊就這麼安靜的坐在原地，即便元寶過來勸他，他也不肯離開。
北風蕭瑟，烏雲遮住月光，把人間籠罩的彷彿套在一個黑罩子裏，這裏面的人都身不由己，想逃又逃不出去。
宴清歡不知道蘇家門口的事情，她坐着馬車來到宴家，這時，宴文遠剛吃了晚飯，正準備去柳姨娘的住處，得知宴清歡過來時，眉頭微皺。
這麼晚了，她怎麼回來了？
“先不去柳姨娘那邊。”宴文遠重新做回桌前，一邊喝茶，一邊等着宴清歡，這時，宴夫人也聽說了此事，好奇宴清歡這麼晚回來做什麼，便帶着丫鬟來了這邊。
宴夫人剛進來坐下，宴清歡就帶着白朮走了進來。
“爹，母親。”
宴文遠點點頭，盯着她問道，“出什麼事情了？這麼晚了還回來一趟。”
“不是女兒的事情，是婆婆，她讓女兒回來問爹爹一件事情。”宴清歡難得和宴文遠如何心平氣和的說話，一時間，宴文遠和宴夫人都覺得詫異不已。
隨後宴文遠想到什麼，冷哼一聲，“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兒，爲了你婆婆一句話，這麼晚也要回來打擾老夫？”
“我回來當然不只是因爲此事。”宴清歡雖然這麼說，卻沒有和他們說，她具體想做什麼。
“你婆婆讓你問的是蘇長青武狀元考試的事情吧。”宴文遠雖然不喜宴清歡如此看重蘇家人，但還是說道，“消息是真的，武狀元最後的人選，主考官會結合第二場和第三場的考試成績來定。”
頓了頓，宴文遠又說，“我記得你那個小叔子第二場考試的名次並不怎麼樣，若不是兩場考試相加的話，他第三場考試考的不錯的話，或許還能得一個好成績，但現在……”
宴文遠是官場老人，蘇家這般費盡心思讓蘇長青考功名爲的是什麼，他一清二楚。
不過，蘇長青又不是他女婿。
更何況，蘇景翊和蘇長青也不是一個母親，即便蘇長青真的平步青雲了，他們夫妻也得不了什麼好處。
宴文遠以爲宴清歡想不到這麼多，於是好心提醒，”此事成與不成，都與你無關，你還是莫要摻合此事的好。”
“爹說的話女兒記住了。”
宴文遠原本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她今日這般乖巧，愣神時，宴清歡站起身，“女兒有段時間沒去看姨娘了，眼下時辰還早，女兒想去姨娘那邊做做。”
宴文遠原本還擔心柳姨娘不歡迎她，要是宴清歡先過去，等下他在過去，說不定就不會被趕出來了。
想到這些，宴文遠立刻朝他擺擺手，“行，那你去吧，你姨娘也想你了，你們母女好好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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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文遠光顧着開心，完全沒發現旁邊的宴夫人已經黑了臉。
宴清歡看到了，但是她一點都不想提醒宴文遠，立刻前廳，她並沒有去柳姨娘的住處，而是轉身去了宴清雪的院子。
此時，宴清雪正坐在軟榻上，一邊讓下人給她塗丹蔻，一邊拿着書冊瞧。
宴清歡進來後，丫鬟進來稟告。
“二小姐過來了。”
這麼晚了，宴清歡過來做什麼？
宴清雪愣了一下，隨後繼續看書，彷彿剛纔的一切只是錯覺一般，下人見狀，爲難不已，就在下人猶豫要不要帶宴清歡進來時，宴清歡推門走了進來。
“二小姐，沒有大小姐的命令你不能就這麼進去。”
丫鬟在後面攔着，可是根本攔不住。
眼看着宴清歡都進了屋子，丫鬟趕緊過去請罪，“奴婢該死，沒有攔住二小姐。”
“瘋狗喜歡亂鑽亂咬，豈是你能攔得住的。”宴清雪挑釁的看了宴清歡一眼，擺擺手，讓下人都下去了。
等屋子裏只剩下他們兩人後，宴清歡先開口，“周大是不是你的人？”
宴清雪愣了好一會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事情，隨後起身笑到，“我還以爲你是因爲蘇長青的事情來找我算賬的，沒想到居然是爲了你新鋪子開張被人找麻煩的事情。”
宴清歡皺眉，“你少轉移話題。”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朝自開建以來，從未更改過的武狀元考試，爲何突然就改變了規則？”
“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你在周大的這件事情裏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蘇長青是不是能當上武狀元，與他何干？
若是可以，她巴不得蘇長青永遠都入不了朝廷，當不了官，如此以來，蘇家就不會再興盛，蘇長青母子也就不會洋洋得意，自以爲是。
“宴清雪，我警告你，別再耍花樣，要不然，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宴清雪不怒反笑，“你想拿我怎麼樣？”
“你連是誰要害你你都不知道，你要如何報復人家？而我好心幫你們蘇家一把，你還不樂意，算了，既然你不想聽，那我就不說了。”
宴清雪重新坐下後，收斂笑容，神情凝重的看向她。
“你鋪子的事情和我無關，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都是實話。”
宴清歡盯着她的眼睛，只見她漆黑的雙眸裏一片清明，她開始疑惑了，若不是她，又是誰要害她？
“宴清歡，沒想到你的仇人這麼多，我要是你，以後做人就低調一點，要不然哪一天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宴清雪好心提醒。
宴清歡冷笑，“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說完，轉身往外走去。
宴清雪見狀，大聲說道，“霍家。”
宴清歡想到什麼，猛的回頭。
宴清雪見狀，笑的更開心了，“本小姐說的是，武狀元考試突然改變規則的主意是霍將軍提出來的。”
後面的話，宴清雪沒說，但宴清歡也猜到了。
霍將軍這一舉措看似是爲了朝廷，實則是在針對蘇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