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勇氣惱間,衙役拿着一個白色小瓷瓶跑了出來,原本以爲頭看到這個東西會很開心,畢竟她們來的時候已經說好了,早點弄完這個案子,早點下酒館子。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難道是他出來的時間太晚了?
就在衙役不明所以裏,百姓們看不下去紛紛替宴清歡鳴不平,“蘇將軍可是忠臣良將,他死了纔多久,京都城的人就這般對待他的家人,若是蘇將軍在天有靈,他得多心寒啊。”
“是啊,蘇將軍戎馬一生,最後卻連自己的家人都護不住,想想都唏噓。”
人羣裏一個年輕書生大聲說道,“不能讓蘇家人蒙冤,咱們要替蘇將軍守住蘇家。”
書生話音一落,圍觀的人紛紛附和,一個人的聲音或許不起眼,但是這麼多人衆心誠誠的做一件事情,效果是驚人的。
劉勇之前只是覺得今日的事情可能會遇到麻煩,現在看到百姓們如此護着蘇家,臉色大變。
這個案子原本就是大理寺的,是上面有人運作之後才重新落到京兆司手裏的。
那個人目的很明確,要讓蘇家的人喫個大虧。
他的上司也答應了,所以才弄了現在這一出,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宴清歡不僅出現在了這裏,還先一步猜到了她們的打算。
京兆司這幾年在京都城裏的名聲遠本就不好,現在經過這件事情之後,只怕陛下要徹查整個京兆司了。
劉勇想到這幾年他做的那些事情,後背發涼。
啪!
劉勇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手給了衙役一巴掌,隨後厲聲呵斥道,“胡說什麼,這間鋪子大理寺的人早就搜查過了,你現在說你找到了毒藥,你是在內涵大理寺的人都是喫乾飯的嗎?”
李星寒手下可沒有一個喫素的,要是讓他們知道了現在的事情,只怕就算宴清歡不鬧,這些百姓不鬧,只怕他也不會放過京兆司。
該死的,他這是接了一個什麼燙手山芋。
早知道這樣,今日他就應該去接那個油水少的案子,銀子什麼時候都可以賺,但是小命丟了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衙役當場被劉勇打懵了。
什麼情況?
這個藥瓶不就是他們之前放進去的嗎?而且他們來之前都計劃好了,怎麼現在頭不按計劃走了呢?
宴清歡冷笑着看向劉勇。
衙役不知道他的心思,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他這是想放棄計劃了,只可惜,她不答應。
宴清歡趁着衙役不注意,上前搶過他手裏的瓷瓶,隨後對着圍觀的百姓問道,“你們裏面可有人是大夫?”
“老夫略懂歧黃之術。”神醫笑眯眯的從人羣裏走了出來。
宴清歡看到他的時候愣了一下,當聽到他說的話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若只是略懂醫術的話,那京都城裏的其他鋪子都可以關門了。
只是,他怎麼又在這裏,難道蘇景翊也在附近?
宴清歡擡頭往四周看去,結果看了好久也沒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後來纔想起蘇景翊坐着輪椅,就是平時上街都很難在人羣裏找到他,更何況現在是人擠人的情況下。
她正準備收回視線時,神醫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
“在找你家相公?”
宴清歡嚇了一跳,回過神後,拍着胸口退後了兩步,“麻煩大夫幫忙看下這個瓷瓶裏是不是毒藥。”
神醫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隨後接過瓷瓶,打開之後聞了聞。
“是毒藥,不過與周大中的毒不一樣。”神醫說道,“這兩種毒看似差不多,可草藥這門學位,失之毫釐,差之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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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勇在宴清歡搶走瓷瓶的時候就知道要壞事,當他看到宴清歡從人羣裏找了一名大夫後立刻猜到了他的心思,只是這個時候他再想要回瓷瓶,已經晚了。
百姓們本來就已經在懷疑他們了,現在去搶奪瓷瓶,就算宴清歡不找人證明裏面的毒,他們京兆司這一次也很難清白着離開這裏了。
眼下老者又說了這樣的話,百姓們看他們的眼神越發的不善了。
劉勇被大家瞧得渾身不自在,想走又不能走,氣惱之下,反手又給了衙役一巴掌,“說,你爲什麼要陷害蘇少夫人?”
“頭,不是我,明明是……”衙役想解釋,卻見劉勇露出了警告的眼神,衙役見狀頓時怕了,可是他心裏清楚,如果現在什麼都不說,他只怕只有死路一條了。
棄車保帥。
這個劉勇倒是聰明,短短時間就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
只是,她還是不答應。
這個案子在京兆司手裏一日,她就一日沒有安生日子可過,所以,她必須趁着這個機會讓案子重新回到大理寺手裏。
“劉大人是想說,這個毒藥是他放的,目的是爲了陷害我?可我根本不認識他,他爲什麼要害我?”
宴清歡說完,再次看向衆人,“各位父老鄉親,請你們幫我一個忙,如果今日我從這裏離開後,我或者蘇家之後出了什麼事情,請大家一定要去幫我們敲登聞鼓。”
“我公公赤膽忠肝,一生爲國爲民,就是到死,他也沒有爲自己求過什麼,倒是我們這些做小輩的沒本事,他走了纔多久,我們居然被人欺辱到這個地步。”
“明知道這一切是有人栽贓陷害,我們卻什麼都做不得。”
“明知道接下來生死未卜,我們卻無處訴說冤屈……”
宴清歡說的痛徹心扉,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百姓們擦完眼淚,一個個惡狠狠的瞪着京兆司的人,有的人則去安慰宴清歡。
“我們都願意陪你去敲登聞鼓,陛下最是仁意,他定會給你一個公道的。”
“對,咱們去敲登聞鼓,讓陛下給你一個公道。”
百姓們說着,有人直接過去拉着宴清歡往宮門口走去,宴清歡一開始有些抗拒,嘴裏說着擔心京兆司的人報復什麼的,腳下卻走的比誰都快。
劉勇見狀氣的差點厥過去。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回去稟告消息,要不然時間晚了,大人連準備都做不得,如此以來,京兆司上下只怕是真的危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