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前，宴清歡提醒王氏，“他們好歹是你歷經生死生下來的，說不定日後還是你的依仗，對他們好點吧。”
話落，宴清歡擡步往外走去。
王氏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衝上前喊住她，“夫人是如何知曉……知曉這些事情的？”
“自然是找人查到的。”宴清歡叫來白朮，把關於許明的信件拿過來，王氏不認字，不過她看到那些紙張後便沒有再質疑宴清歡。
其實剛纔宴清歡說完那些話，她就已經開始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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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到這些信件，她便完全相信了她的話。
“我這些年確實給過許明一些銀子，可週大的死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王氏說完生怕宴清歡不相信，趕緊解釋道，“前些日子，許明過來找我，他說他有辦法讓我光明正大的離開周家。”
“其實說實話，我雖然喜歡他，可我也清楚他不是一個過日子的人，所以一開始我是猶豫的，直到後來他找到我，說他這一次一定會好好對我。”
“也會善待我的兩個孩子，我這才動搖的。”
“可是我發誓，我真的沒想到他說的辦法就是弄死周大。”
“你既然什麼都不知道，爲什麼覺得周大的死和她有關？”宴清歡問她。
王氏擡頭看了宴清歡一眼，隨後支支吾吾說到，“我猜的，因爲周大死了第二天，我太害怕了，我就去找他，卻聽說他又去堵了。”
“在這之前，他已經欠遍了京都城所有的賭坊，他還不上銀子，根本沒人會讓他進去，可是他們家已經不幫他還錢了，那她的銀子是那裏來的？”
“我又害怕又好氣，遍去賭坊找了他……我……我無意間聽到，他幫人辦了一件事情，得了一筆賞銀。”
宴清歡皺眉，“你懷疑他說的事情就是害死周大這件事情。”
王氏沒說話，可是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告訴了她答案。
“與我要銀子的主意，是誰的？”宴清歡又問。
“是我。”王氏無奈的說道，“周大死了，我一個女子如何能養活的了兩個孩子，之前我想指望李明的，可那件事情之後我便知道我被騙了。”
“夫人，我也是沒辦法，我已經錯了，只能繼續錯下去。”
“我也不是非要虐待兩個孩子，我也是沒辦法。”
“我看得出來，你是個聰明人，這個案子查到最後總會查到我身上的，我們家這個樣子你也看到了，若是我也不在了，他們兩個以後怎麼辦？”
“都是做父母的，那個真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可我若是現在不對他們狠心，日後受苦受罪的就是他們了。”
“夫人，我真的是沒辦法了，我現在只求你，能夠晚幾日報官，等我教會他們做飯洗衣服，我就跟你去揭發李明。”
宴清歡盯着王氏看了好一會，隨後什麼話也沒說，轉身上了馬車。
回去的路上，白朮幾次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吧。”
“小姐可是心軟了？”白朮擔心道，“小姐，我知道那家人可憐，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王氏，她根本不值得同情。”
“反而是我們，若是此事查不清楚，夫人還不知道要如何編排小姐呢。”
“而且，因爲新鋪子的事情，咱們在城北的鋪子也受到了影響，現在正是暖湯鋪子生意做好的時候，若是再拖下去，小姐的賺錢大計可就實現不了了。”
白朮提醒宴清歡，“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自己做的錯事，不應該由咱們來買單，再說了，最可憐的是周大，他做錯了什麼？”
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雪，紛紛揚揚的雪花像棉絮般一點點散落在地上，風一吹，順着窗子颳了進來。
宴清歡伸出手，讓雪花落在它手心，然後看着雪花一點點融化，消失不見。
一次又一次，他卻像是看不膩一般，仔細的瞧着。
馬車進城時，雪下的更大了，街上的行人明顯比剛纔少了，宴清歡看了一眼窗外，告訴車伕，“去京兆司。”
白朮聞言，歡喜不已，“小姐可是想清楚了？”
“我只是去把我們查到的時候告訴徐大人罷了。”
其實，以徐大人的聰慧，他能想到的事情，他應該也想到了，若是他沒猜錯，徐大人是故意和她說那些的。
至於目的，自然是想讓他更清楚這個案子的事情。
不過，她既然答應了徐大人，那這一趟就是必須要走的。
“小姐，你看衙門口那人可是四小姐？”馬車剛來到衙門口，白朮便看到了一個與蘇雲煙長相極其相似之人，等馬車靠近，她看清楚那人長相後，驚訝道，“四小姐被誰打傷了，看上去傷的挺重的。”
“是嗎？”宴清歡掀開簾子看了一眼。
幾米外，蘇雲煙一瘸一拐的往對面藥鋪走着，身邊連個攙扶的人都沒有，在漫天大雪裏，顯得異常可憐。
“小姐，咱們要不要過去幫忙？”其實白朮並不想幫蘇雲煙，但是怕自家小姐想幫忙。
誰知道，宴清歡聞言直接放下了窗簾，“四妹看上去並不需要幫忙，而且，咱們還有一大頓爛攤子呢。”
下了馬車，主僕兩人直接進了衙門。
衙役帶着他們去見徐大人的路上，白朮一臉興奮，宴清歡不明所以的問道，“發生了什麼讓你這般開心。”
“沒什麼，奴婢就是心情好，想笑。”
說完還衝着宴清歡笑了笑，“小姐，若是日後咱們日日都如此，該多好？”
宴清歡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白朮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這時，衙役帶着他們來到一間屋子門口，停了下來。
“蘇少夫人稍等，小的先進去稟告。”
衙役進去沒多久，便出來說道，“少夫人請。”
宴清歡帶着白朮進去時，徐大人親自過來迎接她，“少夫人可是查到了什麼？”
“多謝徐大人的提醒，要不然本夫人也不會思路這般清楚，還因此得了一個極其重要的線索。”宴清歡把王氏和他說的話與徐大人說了一遍。
當徐大人得知李明是重要嫌疑人後，立刻讓人去抓捕李明。
另外，徐大人還懷疑王氏就是替李明下毒之人，也讓衙役過去把人一塊抓了。
離開前，宴清歡猶豫再三，還是與徐大人說了一下週大家裏的情況，“本夫人知道周家的難處不是寬容王氏犯罪的理由，本夫人只是希望徐大人可以讓人多加照顧一下那兩個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