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遲晚被那丫鬟的病症驚到了,一時忘了反應。
“按住她!”
墨辭夜一把將葉遲晚扯到了懷中,同時拉開了和患病丫鬟的距離。
“是,王爺。”
身後的幾個家丁似乎也反應了過來,七手八腳的將丫鬟拖了回去,唯恐驚擾到了墨辭夜。
“蠢貨,往前湊什麼?”
葉遲晚真的是能夠輕而易舉的勾起他的火氣,是不是忘記了她現在的身體是他的了!
葉遲晚怔怔的看向墨辭夜,眼神裏面滿是不解。
上輩子第一例疫病是在七日後,而且染病的第一個人是個家丁,這輩子怎麼會變了呢?
“說你蠢還不服氣?”
他遠遠的便看到這丫鬟滿臉膿瘡,顯然是中了疫病,最小的損失就是火燒了她以防疫病傳染,可這女人竟然還一根筋的往前衝,不是蠢貨是什麼?
但是看着葉遲晚呆滯的眼神,墨辭夜還是自己壓制下去了怒火,這女人應該是被嚇傻了,他不至於跟她計較這些。
墨辭夜冷眼看向同樣愣在原地的家丁,冷言道:“把人拉下去處理了。”
“王爺……”
“你閉嘴!”
葉遲晚想說話,但是卻被墨辭夜直接扛起帶走,優柔寡斷何談大事,得了疫病就沒有能治好的,現在不處理等着疫病蔓延全城?
“墨辭夜,你放我下來,我有……”
說到這裏,葉遲晚突然停住,她上輩子便研究出來了疫病解藥,但是所用藥材極其珍貴,壓根沒有辦法普及,而在這個皇權爲上的年代,治療疫病的解藥只供應皇室,京城平民百姓還是無藥可治。
皇室任憑疫病在百姓間蔓延,屍橫遍野,那時處處都是燒人的味道。
她能救得了一個人,但卻沒有辦法阻止劇情的發展,她救不了所有人!
而且她若是交出瞭解藥,那不就是走上了和上輩子一樣的路嘛,到最後只能落得個卸磨殺驢,被狗咬死的下場。
不!
她不要重蹈覆轍!
“有什麼?有辦法能治疫病?”墨辭夜將葉遲晚放下,眼神深處確實是抱有一絲希望,若是有辦法,他也不想走上燒人的這一步。
“沒,沒有。”
葉遲晚神情呆滯的搖了搖頭,她沒有,她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真沒有?”墨辭夜懷疑的盯着葉遲晚的眼睛,冷冽又帶着些許的期待。
“啊——”
一道慘叫聲傳來。
葉遲晚牙關發抖,她似乎聞到了鼻尖傳來的燒人的味道,和上輩子的一模一樣。
劇情不可逆,她就算是把配方交出去,這藥方也用不到這些平民身上,最後還是要死,根本沒有用!
人都是自私的,她這輩子只想好好活着,這沒錯,對,這沒錯!
可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從眼眶滑落,或許她可以試試先救了這個人,就救一個人,就一個行不行?
救不了的,你救不了的!你只會害了你自己!
兩種聲音在葉遲晚腦海裏面盤旋,她痛苦的捂着腦袋滑到了地上,不住的搖頭。
墨辭夜眼神中劃過一絲暗芒,單手將葉遲晚從地上拽了起來,飛身便朝着燒人的地點掠去。
鼻尖的燒人味道越來越濃,葉遲晚的眼前似乎也出現了燒人的畫面。
“你看看,她多可憐,她只是需要一劑藥方,一劑藥方就能救她的命。”
墨辭夜卡着葉遲晚的下巴讓她直面燒人的場景,這女人的心又軟又慈,可偏偏身上的本事還不小,像她這種活在溫室裏的花兒最是見不得這種殘忍的場面。
“告訴本王你能治,本王就把她救下來,怎麼樣?”
墨辭夜一點一點的攻擊着葉遲晚的心理防線,溫柔又殘忍的湊近葉遲晚的耳邊:“你瞧,她被火燒的多疼啊!你不想救她嗎?”
葉遲晚被他抱在懷裏的身體不停的顫抖,但還是一言不發,只死死的咬着下嘴脣。
“她喊得多慘啊!她也是家裏的女兒,還有父……”
“別說了別說了,”葉遲晚大口的呼吸着,用力的掙脫墨辭夜的鉗制,不想面對,“你別說了!”
突然間,葉遲晚感覺自己眼前一黑,再沒了意識。
“葉遲晚!”
墨辭夜抱住葉遲晚軟下來的身體,面上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夠了!”
隨着聲音落地,一旁燒柴添火的家丁趕忙撲火,而被火燒的丫鬟也收斂了痛苦的神情動作,迅速從火堆上跳了下來,幾人態度恭敬的跪在墨辭夜面前。
“主子。”
墨辭夜深吸了一口氣,朝他們擺了擺手,便將葉遲晚抱在懷裏回小院中去了。
“怎麼樣了,你試探出什麼來了嗎?”見到墨辭夜回來,忻方平快步走上前來問道。
墨辭夜面沉如水,並未多言只是將葉遲晚抱回了屋子。
“得嘞,還說我計謀不好呢,那你費了這麼大工夫,也沒見你討得什麼好啊!”
忻方平不時的搖頭哀嘆,還不如他呢,好歹他可沒把人給嚇昏過去。
“忻方平!”
“啊?”
墨辭夜的喊聲把他嚇得一個哆嗦,立馬轉頭朝屋子裏面衝過去:“出什麼事了?”
“她發熱了。”墨辭夜的手撫在葉遲晚的額頭,面上看不出來什麼表情。
而忻方平聽到這話一臉驚恐,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墨辭夜:“你,你不會把藥用她身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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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方平越想越心驚,雖然他喜歡搗鼓這些奇奇怪怪的藥物,雖然他把服用之後發病症狀和疫病一模一樣的藥物給了墨辭夜,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同意墨辭夜爲了套出藥方就把藥用在人家小姑娘身上啊!
而且那小姑娘手裏有沒有治療疫病的藥方還不清楚啊,這麼草率的做決定好嗎?
墨辭夜冷冷的看了一眼忻方平,壓抑着自己的怒火將忻方平揪到了葉遲晚身邊:“應當是嚇得,你給開服藥方。”
“噢!嚇得啊!”忻方平拍了拍心有餘悸的胸口,他還以爲墨辭夜那麼禽獸了呢!
“我先看看。”鬆了一口氣的忻方平把手指搭在葉遲晚的手腕上時,後背涌起了一陣熟悉的冷氣。
他梗着脖子朝後面看去,只見墨辭夜那眸子像是含了冰似的盯着他搭在葉遲晚手腕上的手指,他感覺下一秒墨辭夜就要把他的手指給砍了似的。
“不是,王爺,我是在給她看病,看病好不好?”再說了,人家小姑娘只是名義上是你的王妃,你這佔有欲未免也太強了吧?
墨辭夜一言未發,只是冷冷的看着忻方平的手指,過了好一會兒,忻方平還是沒有其餘動作,手一直停留在葉遲晚的手腕上,這讓他不得不懷疑忻方平的能力。
“你能不能行,不行就換人。”
哎!不就是個簡單的發熱嘛,他可是神醫,神醫好不好?是你一直冷冷的看着他,才讓他反應慢了一點好不好?!
只是葉遲晚的脈象怎麼不對呢?明明身體很好,可爲什麼發熱呢?難不成真的像墨辭夜說的一樣,是被嚇得?
“來人!”
眼瞅着墨辭夜就要出去叫人了,忻方平連忙說道:“好了好了,診治好了,你家的小王妃身體素質不錯,我給你開服藥,灌下去一服保證藥到病除!”
“開!”
忻方平弱弱的嚥了咽口水,認命的去開藥方了,只是看向葉遲晚的眼神有些許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