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漓極有自信道:“如若我說大話,長公主大可治我的罪。”
她說罷,已經從醫藥箱裏拿出針包,還有一只白玉瓷瓶。
白清漓動手前,又是那副溫和卻不容有悔的口吻,“只是長公主可曉得,讓我出診與治病是兩回事,我的藥以及治病的費用皆是千兩起。”
長公主還沒怎麼樣,外間的付子明已經驚掉了下巴。
他壓着聲音問阡陌禛,“她的藥是真金做的不成,她怎麼敢要的?”
阡陌禛只斂眸不語,他之所以跟進來,一是想探知白清漓的醫術,二是站在長亭那離她太遠,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與她更近一些。
長公主這時非但沒怒,反而笑了。
“有真本事的人才敢討價還價,別說診金貴,你就算想要一座金山,只要我這長公主府有的,你看中的,皆可賞你。”
白清漓輕輕應了一聲,“好,那麼請長公主移步到牀榻之上,我要用藥施針了。”
她先是將細白棉布用百花凝露打溼,待玉瓶裏的藥液只剩下少許之時,撐開長公主的眼皮,每只眼裏各滴了三滴。
“長公主可有清涼舒適的感覺?”
長公主合着眼,轉動了一下眼珠,“確實,平日干澀的感覺緩解很多。”
“請長公主放鬆,不要睜眼,我要施針了。”她將手中布條壓在長公主眼皮之上,這纔拿出銀針。
公主府伺候的嬤嬤在一旁看到指長的銀針一根根扎滿公主的腦袋上,頭皮都麻了。
“公主,您可有覺得不舒服?”
白清漓回首睨了那嬤嬤一眼,這一眼震懾力十足,與剛剛溫婉軟糯不同,竟是帶着狠戾與責怪。
“靈珊,將這房中不相干之人皆請出去。”
那嬤嬤不滿,“我是公主的貼身嬤嬤,必須要在旁伺候着。”
那麼多針紮下去,要是害了公主怎麼辦。
長公主這時開口,“我這裏好得很,不要影響侄媳婦爲我診治。”
這一次,長公主竟承認白清漓的身份。
外間,阡陌禛好看的眉宇攏了攏,對這個稱呼他不甚喜歡。
閒雜人等都下去了,白清漓讓自己平靜下來,隨後爲銀針渡靈力。
此間,她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靈力多一絲毀掉病人眼睛,少一絲起不到明目作用。
她紅潤的臉頰慢慢失去血色,好在長公主的病竈在眼睛上,這一次靈力損耗並不多,片刻後,她將所有銀針一一捻動完、起針。
只是她直起的身子,忍不住晃了晃,一手扶在了牀櫞上。
“可以進來人了。”
阡陌禛隔着屏風,看出她好似疲累的厲害,招呼靈珊,“扶你家主子出來喫茶。”
她手扶靈珊遞=手臂走出內室,坐到茶桌前,此時她急需百花凝露補充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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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阡陌禛關切地問。
白清漓誤會他在關心長公主的病,只淡淡道,“公主出來你自己詢問不是更好。”
阡陌禛見她誤會,也不解釋,給她倒了一杯茶水。
“那就稍作休息吧。”
白清漓畢竟不是這一世之人,對男女大防沒有那麼多顧忌,她坐在茶桌前,看到桌上有倒好的茶水,不客氣地端起飲了一口。
她剛趁着二人不注意,在茶水裏加了百花凝露,入口,消耗慢慢補給,頭腦也隨之清明起來。
然而阡陌禛耳根不自覺先紅了。
付子明張了張嘴,宥王妃剛剛用的茶盞是幽王才用過的。
阡陌禛掩飾尷尬,將還未遞出的茶盞送到脣邊品了一口。
可他的心竟是莫名地亂了。
長公主此時由人攙扶着已經走了出來,衆人全部起身,原本常年一臉哀容的長公主此時竟是容光煥發,似是因爲心情極好,臉上帶着笑容,整個人看起來都年輕了十歲一般。
“十四弟,你真是給皇姐介紹了一位神醫。”
阡陌禛上前扶她,“皇姐的眼睛可是真的能視物了?”
阡陌綺月看不清事物已有三年之多,忽然重見光亮心情都豁亮了,她滿是佩服地看着白清漓,這一眼讓她都忍不住暗讚一聲,“我這位皇侄媳婦這麼年輕,竟是醫術如此了得。”
“謝姑母誇讚。”白清漓極識時務地應道。
“恩!姑母這一次重見天日,都是託了你的福,一會我就讓閻嬤嬤帶你去府庫,相中什麼你自己挑。”
白清漓離坐福身,“侄媳婦不敢如此妄爲,賞賜由姑母隨意就好。不過姑母現在是我的病人,還是要聽我這個大夫的醫囑纔行,您的飲食必須控制。”
長公主面皮僵了僵,難得沒有發脾氣,“唉,如若從前大夫對我說這句話,早讓下人拿着笤帚轟出府去,你的醫術讓本公折服,咱們又都是自家人,我便與你說一句心裏話。”
“人活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若這喫食都要控制,真不如死了算了。”
其實還有一種法子,不用控制飲食,那便是用後世研究出的針管,向體內打入藥物,如此便不需控制飲食。
只是白清漓沒有立即提出來,因爲她不想讓病人覺得,她這病治起來太過容易。
思及此,她裝作躊躇狀,“皇姑母說得是,侄媳婦回去後翻閱一下古籍,記得幼時師父曾對我說過,有一種藥可以滿足公主的要求,又能控制您的病情,也可滿足口腹之欲。”
“當真?”如此,比治癒她的眼睛還讓長公主高興。
“閻嬤嬤,將我房中的小匣子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