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楚歌若是各種狡辯,想方設法的將防疫之事往自己身上攬。
費勁證明自己能治好鼠疫,梁太后都有無數種辦法讓她背上一大堆的罪名。
可她完全不按套路來,甚至那滿臉純良的表情噎的梁太后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她哪兒會什麼治療鼠疫的法子?
但她更知道,無論如何,這場鼠疫決不能是跟東方家有關的人治好的。
是以她什麼都沒說,只怒而呵斥了一句“放肆!”
旁邊皇后便立即替太后發聲。
“宴楚歌,你敢忤逆太后?
還不跪下認罪!”
說着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鳳儀萬千。
鳳玄冥眼神微冷,搶在宴楚歌之前開口。
“夠了!
太子妃之前沒見過太后,進宮後亦不曾有人爲她引薦,不認識太后也是人之常情。
城中鼠疫肆虐,顧伯年沽名釣譽,勾結一衆御醫欺上瞞下,導致鼠疫擴散,無辜之人枉死。
此等大事難道還沒有太子妃認不認識太后重要嗎?”
鳳玄冥的一番話將衆人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鼠疫之事上。
元順帝悵然嘆氣,“晏家二丫頭,朕聽說,最初是你發現東方裕感染了鼠疫。
也是你用自己的方子治好了東方裕和神機營上百將士的鼠疫?”
宴楚歌落落大方的福身,“回陛下,最初的確是臣女發現的。
臣女也給神機營的將士們和裕表哥帶回來的十個私兵進行了治療。
昨日回京前臣女去看過他們,他們狀態的確恢復的
還可以。
今日測驗結果若是沒問題,就證明他們已經痊癒了。”
一旁的梁太后聞言急不可耐的插嘴。
“誰知道是你治好了他們,還是那鼠疫根本就是你造成的。
皇帝命東方裕回京,全然無人知曉,偏生那天你就去了桃溪,還發現了鼠疫。
老實交代,那鼠疫是不是你爲了助東方家重歸朝堂,故意帶來的?
你以爲先製造鼠疫,等鼠疫肆虐之時你再站出來治好,你就能順利嫁給太子,東方家也能重歸朝堂了是不是?”
那些大臣們驚愕的看着梁太后,再看看宴楚歌,整個兒一大型懵逼現場。
宴楚歌更是無語至極。
她深呼了一口氣,直接跪在了地上。
“啓稟陛下,太后娘娘方纔所言,與顧神醫之前所言一模一樣。
想來所有不相信臣女能治好鼠疫的人,都是做此想法。
臣女懇請陛下收回成命,廢除臣女和太子殿下之間的婚約,並將裕表哥遣送回遼東。
臣女願意就此不再插手鼠疫之事,以證臣女和東方家的清白。”
反正她在乎的人都已經治好了,不想讓她治,她還懶得治了呢!
元順帝聞言微怔。
顧神醫自己都染了鼠疫,想來是靠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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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醫院那些人要是有能耐治好鼠疫,早就上趕着邀功了。
但宴楚歌統籌防疫之事,爭議實在是太大了,耳根子軟了一輩子的皇子又開始動搖了。
鳳玄冥見狀,深吸了一口氣,揚聲道:“來人!”
門外的
神機營將士迅速上前。
御書房內衆人也都狐疑的看向鳳玄冥,不明白這種時候他召這麼多侍衛來做什麼?
而後就聽鳳玄冥道:“不親眼看到鼠疫的可怖之處,你們永遠都分不清輕重緩急。
既如此,孤便幫你們一把。”
他說着,大手微擡,揚聲道:“準備車駕,帶御書房內除了陛下以外的所有人到防疫官署和憫生堂看看。
相信看過之後,你們就能分得清的當今之天啓迫在眉睫的要務是什麼了。”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梁太后直接怒道:“太子你瘋了!
你要讓哀家和皇后乃至這麼多的文武百官到鼠疫肆虐的防疫官署去?
你可曾想過,萬一我們當中任何一個人染上鼠疫,這天啓朝廷就完了?”
大臣們也是臉色鐵青。
那可是鼠疫啊,歷史上但凡出現一次,輕則國力衰退,淪爲外敵之傀儡,納貢求饒。
重則亡國滅族,江山完蛋,誰能不怕?
他們還敢在這裏逼逼賴賴不過是鼠疫還沒肆虐到他們眼前,還想借着鼠疫給自己牟利罷了。
真讓他們去直面鼠疫,這些人只是想想就得嚇尿了!
獨孤皇后亦是怒道:“瞧瞧你現在的樣子!
爲了一個女人,連嫡親的祖母和母親之性命都不顧了!
本宮說她是妖女還真沒說錯!”
大臣們也跟着附和,“太子殿下三思啊!”
那驚懼的模樣看的鳳玄冥只覺得諷刺。
他不耐煩道:“還在等什麼,是要孤親自去
準備車駕嗎?”
神機營的將士們迅速應聲而去。
大臣們見鳳玄冥來真的,徹底慌了,跪在地上衝元順帝咣咣磕頭。
“陛下您說句話呀!
臣等倒是無恙,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鳳體金貴,如何能去防疫官署那等污穢之地啊……”
他們拿太后和皇后當擋箭牌,卻不料正是此舉惹怒了一向好脾氣的元順帝。
只聽元順帝怒道:“最初發現鼠疫,朕就派了你們去核查真假,確認後國庫亦是出錢出力讓你們去防治。
你們一個個的欺上瞞下,爲着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寧願眼睜睜看着鼠疫傳進皇城亦不向朕稟報事情的真相。
既然你們要瞞着,那朕就親眼去看看。”
他說着,怒聲道:“來人,擺駕防疫官署,百官隨行。
誰敢借故推辭,定斬不饒!”
大臣們懵了,勸來勸去,非但沒能讓自己免於防疫官署之行還把皇帝和百官拖下水了。
這下不在場的那些官員們還不得恨死他們啊?
衆人連忙下跪,“陛下三思啊!
防疫官署鼠疫肆虐,臣等去看就是了。
陛下和皇后娘娘、太后娘娘不能去啊!”
“是啊陛下,萬一……”
後面的話無法明說,但誰都知道,元順帝若是真的感染了鼠疫,那就得天下大亂了。
皇后見狀更是趁機奚落鳳玄冥,“看看你乾的好事!
你父皇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是死一萬次都無法贖罪!”
元順帝聞言冷冷撇了皇后一眼,“朕意
已決,誰也無需多言。”
皇帝雖然耳根子軟,做事不果斷,但他畢竟是一國之君,金口玉言。
他決定了的事情,任誰也不能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