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旨?
這個死女人拿了母妃的懿旨?
阡陌寒矗立在原地不肯跪,柳依依卻不敢,她委委屈屈地跪下,便聽到一件比在宮中還讓她無法接受的事。
白清漓的嗓音在頭頂,如同一道晴天霹靂,轟得她外焦裏嫩,反應不及。
“柳依依,從即可起,交出王府中饋,否則你便是抗旨不尊,到時懲罰你的便不用我來動手了。”
白清漓此時居高臨下,用睥睨的眼神看着萎頓在地的柳依依,嘴角噙着似無地笑,此時此刻,心中那口惡氣才消了一半。
“王爺?”
柳依依無助地看着白清漓,爲什麼一次宮宴,會變得如何?
阡陌寒一直盯着白清漓,他發現自己好似從不瞭解過她,今日她在宮中強勢要和離!
變臉如同翻書的親暱!
還有如今這副盛氣凌人的樣子,都讓他陌生。
“既然是母妃的意思,你照做便是。”阡陌寒絕對不會忤逆母妃的意願,因爲他相信,母妃下此懿旨,必有深意。
“王爺!”柳依依哭求。
阡陌寒忽覺厭煩,頭都未曾回一下,直接回了寶翰堂。
宥王府一刻之間變天了,側妃失寵,王妃執掌中饋,原本依附柳側妃的奴才皆瑟瑟發抖……
而白清漓拿到中饋的令牌,並沒有多少欣喜,她爭的不過是一口氣,對於這個王府由誰來把持,早就根本不在乎。
她打着呵欠從淨房出來,身上還有沐浴後的玫瑰花香。
紫蘇和紫草小心翼翼服侍在側,“王妃,奴婢替您擦拭頭髮,伺候您就寢吧?”
白清漓不習慣這些,打發二人道,“不必了,你們下去歇着吧。”
“可是……”
白清漓不耐煩地自行繞過屏風,準備睡覺。
轉身,差一點嚇得心臟跳出嗓子眼,“你,你怎麼在我房中?”
阡陌禛得知他這病其實是中毒後,一刻也不想等,耐着性子等到天黑,摸進她房中。
“白大夫,今日在宮中你提到本王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清漓還沒有從他進自己閨房的震驚中回過神,門外茯苓的聲音便傳了進來。
“王妃,奴婢給您燉了燕窩,這就送進來。”
她還從來沒有這麼慌亂過,屏風後的淨房還未收拾,三間通敞的屋子連個藏人的地方都沒有。
茯苓的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她六神無主,一把抓住阡陌禛的手便將人推進牀幔裏。
“唔!”阡陌禛被她一系列的動作搞蒙了,頭重重磕在牀櫞上,疼得發出一聲驚呼。
白清漓嚇死了,伸手死死捂在他的嘴上,“噓!”
她的臉貼在他眼前,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後高擡了腿,用腳靈活地解下幔帳,將二人的身形擋在後面。
阡陌禛本就對這個女人充滿着好奇,因爲只要靠近她五米,他失落的心就能莫名地被安撫。
再近,他便不受控制地想和她親近,就好像他們本該是靈魂一體,想要佔她的便宜。
此時此刻,她的身子幾乎貼上了他,那種想親親、抱抱的瘋狂念頭再次冒出來,“白……”
白清漓剛想離開,見他要說話,臉都急白了,白皙的柔荑再按到他的脣上,眼神警告。
“你要是再出聲,明天咱倆都得死!”
阡陌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掌,碰觸的一剎那,白清漓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她眼睛像會說話一樣,問他:“你要幹什麼?”
阡陌禛一臉委屈,口型告訴她,“我不能呼吸了。”
外間,茯苓已經走進內室,看到落下的帳幔,一聲疑惑。
“王妃這就睡了嗎?奴婢替您將頭髮擦乾吧,溼着會生病的。”
白清漓:“……”
茯苓離牀越來越近,嚇得她用眼神威脅阡陌禛,“老實在這裏不要動,聽到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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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則一個翻身,從牀幔裏出來。
“茯苓,我好似並沒叫你做這些。”
茯苓略有羞赧道:“這本該是奴婢的本分,大廚房的婆子提點我,要伺候王妃用過燕窩在睡,這樣對您身體好。”
白清漓忍不住想對天翻白眼,這羣下人,還真是會見風使舵。
“既然喫食已經送到了,你下去吧!”
茯苓卻在臉盆架上拿過一條麻布,站在她身後替她擦起長髮來……
阡陌禛此時雙手疊於腦後,安然地躺在白清漓的牀上。
剛剛,他其實有很多辦法可以離開的,卻由着她將自己撲進了牀帳裏。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莫名覺得滿足。
若在從前,別說這種越舉的行爲,就是讓他到有閨閣女子的府邸做客,他都沒興趣。
可此時此刻,他竟然覺得躺在這張牀上,鼻間是一種好聞的甜香,他舒服得身心都放鬆下來,竟忘記來此的初心,想昏昏欲睡了。
白清漓緊張地手心出汗,就怕這個時候幽王發出什麼動靜,好不容易等到頭髮捲到半乾,她吩咐道。
“下去吧,不用因爲我拿回中饋,便額外上心,做好分內事就好。”
茯苓聽出王妃語氣中的不悅,再不敢表現,慢慢退出房間。
白清漓重重鬆了一口氣,幾步就來到牀前。
挑開牀幔,她差一點沒氣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