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他來找白清漓,而是他就沒有離開過,這一日他一直跟隨着她,她睡下,他便休息在她頭頂的片瓦之上。
她在前廳查賬,他便臥在橫樑上假寐。
她怒斥打臉柳依依,他便躲在園中芭蕉樹後,嘴角噙笑。
直到阡陌寒回來,他在窗外將二人互動的一切都看到了眼裏,聽到了心裏,她的字字情真意切…
差一點他轉身離開。
直到……
他體內有一分躁動有些控制不住,他沉聲問:“那一陣桂花香是怎麼回事?”
“啊?”白清漓訝然地張大了嘴,隨後抓住他的手腕探過去。
隨後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側眸睨着他笑.
“幽王是什麼時候在我房外的。”
她笑得肆意,原本中了“神魂香”的人,就近不得女色,這會被她這一笑耳尖都紅了。
“很好笑?”
他說着,瞬間棲身上前,原本狹小的車廂被他忽然靠近,白清淳瞬間被擠在角落。
“幽王…”
“本王也是男人,你對阡陌寒下得毒,對我同樣起作用,你說如果在這車廂裏,本王若一個控制不住,後果會是什麼?”
白清漓知道,那藥會讓男人蠢蠢欲動,但要遇酒纔會催發藥力,此時並不會讓人失去控制。
“幽王爺,這個笑話可一點不好笑。”
她想坐正身子,可推了推,男人並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阡陌禛喉頭滾動,這個玩笑對於他來講,確實一點不好笑,原本這個女人就對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那份吸引讓他不受控制地想靠近,想親親、想抱抱,想佔……
現在,那香就像是催命符一樣,時刻讓他的身體叫囂。
“看來,白大夫是忘記了與我的約定。”
約定?啥子約定?
阡陌禛努力深呼吸,在鼻翼蹭到她柔軟的肌膚時,終於手掌撐着車廂臂,慢慢坐正了身子,若再鬧下去,他怕是真的忍不住做出禽獸之事。
而他的輕輕碰觸同時也讓白清漓身子一顫!
咳,氣氛有些尷尬,非常尷尬。
阡陌禛卻像無事人一樣,反而坐正了身子。
“本王與白大夫的約定,自然是保護你。在沒有合適的人選之前,便由本王親力而爲。”
“啊?”
白清漓微張檀口,這一次她是真的驚訝了。
“幽王爺親自保護我?”
哼哼!
阡陌禛心裏暗哼,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他還是那樣做的,連他自己都很費解。
他也想有人告訴他,爲什麼會這樣。
白清漓見他神情不好看,也怕鬧久了會讓幽王生出誤會,拿出一個白玉瓷瓶,倒出一顆碧綠色藥丸。
“王爺將這藥丸含在舌根下,藥力全完融化後,身體的異樣便會消失。”
她給的東西,阡陌禛從來都不會多問,拿起一顆便含在了嘴裏。
白清漓見他對自己完全信任,便道:“原本還想和王爺說,這兩日柳氏可能會找人對我出手,如今倒是不用我多此一舉了。”
“你想做到何種程度的影響?”
白清漓想了想,“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越大越好……
阡陌禛咀嚼着她的字眼,隨後點頭,“那麼明日你做好心理準備,可別被嚇到纔好。”
二人商定後,阡陌寒便離開了。
他的行蹤總是讓人費解,而白清漓和褚神醫的藥,讓他短時期如正常人一般行動自如,剛好可以處理自己的事務。
馬車來到長公主府,由閻嬤嬤親自相迎。
向來不苟言笑的閻嬤嬤,看到白清漓恭恭敬敬行了蹲禮,“王妃,長公主在春曉亭等您多時了。”
白清漓點頭,隨着嬤嬤一同行去,哪怕已是秋末,公主府的繁花盛開的依舊燦爛,大朵大朵的秀球花盛開在春曉亭周遭,美不勝收。
而今日亭中並非只有長公主一人,還有一位年近五旬,面相略有幾分苦的婦人。
“清漓來了,右相府的華夫人今日可是慕名在這裏等你,過來一同認識一下。”
白清漓拿到花名冊的時候,右相府趙小公子的便被劃入她要醫治的病人當中,因爲朝中唯一能與柳相抗衡之人,便是右相趙域安了。
而她並不想在計劃之前爲趙公子治病。
她先華夫人一步,點頭見禮,“華夫人!”
華雅芝因小兒的病,已經多年不曾與朝中命婦走動,對外間之事也不太上心,她也是聽了夫君從宮宴回來,說長公主的眼疾被宥王妃治好了,這纔想着來長公主府碰碰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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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宥王爺身份特殊,她不好公然遞拜帖到王府求見。
“宥王妃折煞老婦了,老婦給王妃請安。”
白清漓暫不想給右相兒子治病,便不欲與她多做寒暄,只道:“姑母,讓清漓這就爲您先鍼灸吧!”
“這麼急?”
這邊烹了茶,還上擺了點心瓜果,她不信清漓看不出來,要先寒暄交談一二。
白清漓歉然道:“回姑母,只因貴妃娘娘纔將府中事務交予我打理,剛剛接手這些真的忙得清漓一個頭兩個大,下面的人都等着我回去彙報,清漓也是被逼得分身乏術了。”
長公主思忖:即便如此,也不至於急成這般,難不成清漓有話與她私下要說?
“好吧,華夫人在此稍等片刻,我先去治下眼睛。”
華夫人點頭應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