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遲晚出城出的很是順利,進難民營雖然有點困難,但是也算是有驚無險。隨即,她便換了一張人皮面具和一套衣服,確保不會有人認出自己來。
“累死老孃了。”
葉遲晚扶着膝頭大口的喘着氣。
又累又渴,葉遲晚看着還在散發熱量的太陽,只覺得嘴裏更渴了。
葉遲晚舔了舔起皮的嘴脣,深吸了一口氣,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於是葉遲晚找來一個破桶,強撐着身子去找其他的用具,打算自己來製作乾淨的水。
就在她等着水流出來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瓢水。
?!
葉遲晚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結果那瓢水還在眼前。
“丫頭,喝吧。”
累的癱倒在地的葉遲晚擡頭看去,是一位頭髮半白的大娘,臉上略有些疫病造成的腐爛,但是眼中滿懷希望。
“謝,謝謝。”葉遲晚接過水悶頭就是喝,直到把這瓢水喝到見底了才放下。
葉遲晚放下瓜瓢時,大娘還是一臉慈愛的看着她。她有點兒尷尬,伸手倒了倒瓜瓢。
糟糕!
喝的太猛,全給喝光了。
雖然她告訴了他們淨化髒水的方法,但是北方連月大旱,滴雨不落,髒水的儲量也是不多的。
在這缺水的時候,這水估計是大娘攢了好久的,而她一口氣給喝完了!
葉遲晚連忙站起來,“大娘,您再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能把乾淨的水弄出來了,到時候我再……”
“不用不用。”大娘笑着擺手,“現在咱們喝水已經沒那麼難了,你看,要想喝水,咱們直接去那邊打水就好。”
葉遲晚順着大娘的手指看去,只見那邊赫然出現了一口水井,有着專人把守。
“大娘,這水井是……”
她剛剛太着急,直接去泥坑裏面打了水,並沒有看到那邊的水井。
但是半個月前她來難民營的時候,那裏還是沒有水井的,但是現在憑空出現了水井。
水井裏面還有活水,按理說連月大旱,地下水早就沒有了啊!
“那水井是陽武侯世子派人去南邊把水引過來的。”大娘笑着又拿出來了幾個番薯,塞到葉遲晚手裏。
葉遲晚覺得她整個人就跟被雷劈了似的,外焦裏嫩。
她沒看錯吧!
她現在手裏的是番薯吧?
“還熱乎着呢!趁熱喫。”大娘一臉慈愛的看着葉遲晚,看她久久不動,忽然反應過來,把番薯掰開,遞給葉遲晚:“喫,可甜嘞。”
葉遲晚怔怔的把臉湊過去,咬了一口,沒錯,就是這個味道,這就是番薯!
“大娘,這東西你們是從哪兒找的啊?”
大娘一聽到這話,就是滿臉的欽佩:“這還是陽武侯世子派人送過來的秧子,我們啊,已經種了下去,說是再等兩個月就可以吃了。現在咱們喫的是世子派人送過來的成熟了的。”
陽武侯世子,如果葉遲晚沒有記錯的話,世子是墨辭夜的人,上輩子墨辭夜登基,這位世子可是出了不少的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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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她以爲陽武侯世子是有眼力見,卻沒有想到原來他們在這個時候就已經“狼狽爲間”了。
只是,他竟然能找到番薯,這不合邏輯啊,難不成是巧合?
算了,隨便吧,反正難民現在能喫上就是好事,管他從哪兒來的呢!
葉遲晚擡頭看去,難民營中井井有序,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看來一切都在朝着好的地方發展。
話說,墨辭夜這人還真的挺厲害的。
就比如飲水這件事情,她的淨水方法只能治標,但是人家就能直接找到源頭——引水。
而且引水工程如此浩大,沒幾個月肯定完不成。也就是說,墨辭夜在大旱有苗頭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修造河堤了。
同時,他爲了避免帝王忌憚,直接將這麼大的一項造福於民的工程拱手相讓,間接收復了一位世子,真是走一步想十步,啊不,想五十步!
果然,人家能笑着走到最後,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深思熟慮的。
“丫頭啊,別害怕,咱們都能熬過去的!”大娘勸慰着葉遲晚,“你看大娘我,現在是有喫的有喝的,還有大夫專門爲咱們小老百姓治病,這日子總是能熬過去的。”
葉遲晚笑着點了點頭,對,會熬過去的。
她目視着大娘一步步走遠,只有手裏的番薯還散發着熱氣。
“趕緊喫,喫完還得去開墾荒地呢,趕緊過來!”
大娘又回頭朝着葉遲晚喊了一聲,她連忙點頭:“好好好,這就喫,喫完就去。”
葉遲晚深吸了一口氣,看來現在難民營的狀況確實是在變好,災民們喫飽喝好,心態良好,還能靠着開墾荒地來鍛鍊身體,增強體質,這對疫病的治療是很有好處的。
他們都在努力的活下去,那自己也得努力起來了。
晚上。
葉遲晚累的腰痠背痛,緩緩的轉動着自己的胳膊,千算萬算,算到了被人發現身份的危險,卻沒有算到她會被士兵抓去勞作。
她這輩子都沒這麼累過,簡直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動了。
但是不行,她得去找忻方平問問現在的進展。因爲她目前得到的消息都是好的,但是難民們的疫病卻並沒有得到有效的解決,線索和結論不符,說明有人散播假消息。
所以,她得去找忻方平了解一下實情。
故技重施,葉遲晚順利穿過了防守,來到了忻方平帳前。
葉遲晚看了看天色,已經不早了:“竟然還亮着燈,看來是遇到問題了。”
“忻方平!”葉遲晚掀開簾子走進去,恍惚間好像看到了一個黑影,但是再看去卻什麼都沒有,應當是自己這段時間太緊張,看錯了吧。
“你怎麼來的?”忻方平看上去很是驚訝。
葉遲晚癱坐在椅子山,有氣無力的說道:“別提了,正事重要,治療疫病進行到哪一步了?”
忻方平長嘆了一口氣,滿身疲憊,問道:“你真想知道?”
“廢話,我要是不想知道,我來找你幹什麼?”葉遲晚徑直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