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夫人笑完見她的手又不動之後,覺得沒意思站起身。
“繼續打,生死不論。”
下人領命,拿起鞭子就開始往柳姨娘身上抽,丫鬟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只見她哇的哭出聲,然後衝進屋子擋在了柳姨娘身上。
“住手。”
宴老爺看到地上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柳姨娘,心口的怒火蹭的涌到嗓子眼,他想也沒想,快步來到屋子,搶過丫鬟手裏的鞭子,反手打了丫鬟。
丫鬟嚇得四處躲閃後,宴老爺拿着鞭子怒氣衝衝的來到了宴夫人身邊,宴夫人看到宴老爺回來的那一刻,就知道她要遭殃了,可是她並不後悔,這一天她已經等了十幾年了,今天能出這口惡氣,就是死,她也甘願了。
“老爺這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宴夫人強裝淡定,“妾身還以爲老爺要在東宮吃了晚飯纔會回來。”
“爲什麼要這麼做”宴老爺低吼道。
宴夫人去拿茶盞,被宴老爺嚇得沒拿穩,茶水撒了她一手,燙的宴夫人火氣直冒,“老爺問我爲什麼?老爺真的不明白嗎?”
“霍家二公子來府裏威脅妾身,說是妾身不給霍家一個交代,他們就要放棄輔佐太子,老爺很清楚,整個京都城裏的武將只有霍將軍權利最大,手裏的兵最多。”
“如果他支持了太子,太子就相當於是穩贏了,當然,太子也有意拉攏霍將軍。”
“雪兒知道這些,但是因爲不知道怎麼幫太子,所以一直小心謹慎,就想着,幫不上太子,那就不跟太子添麻煩,可是你的好女兒宴清歡呢,她怎麼那麼大膽,想也不想就得罪霍家。”
“霍家以此事威脅宴家,老爺告訴妾身,如果是你,你要怎麼做?”
宴老爺沒想到這裏面還有這樣的事情,餘光掃過柳姨娘那滿身的傷後,不滿再次浮上心頭,“即便如此,你爲何要對柳姨娘動手?宴清歡那個不孝女做的事情和她有什麼關係。”
“老爺說的倒是輕巧,二姑娘是什麼性子,老爺不清楚嗎?妾身如果不這麼做,她會答應去道歉嗎?就是如此,王婆子帶着她去了霍家之後她還鬧出了幺蛾子。”
宴老爺今天下午一整個下午都呆在太子,跟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剛纔回來的時候又一直擔心着柳姨娘跟本沒想起來派人去打聽出了什麼事情。
現在聽到宴夫人這些話,他覺得頭疼不已。
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行了,先叫大夫。”
宴老爺從頭到尾沒有說過柳姨娘一句不是,甚至還責怪宴夫人不應該動手,眼下更是當着他的面直接把柳姨娘抱走了。
宴夫人看着他的背影,怨氣越來越濃,最後任務可忍砸了桌上的茶盞。
![]() |
![]() |
區區一個妾侍,憑什麼可以一直在本夫人頭上耀武揚威。
“宴老爺,柳姨娘身子原本就弱,眼下又受了這麼重的傷只怕是……不好了。”
大夫看了柳姨娘的傷勢後,一臉爲難的過去與宴老爺說到,“宴老爺,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什麼叫另請高明,你不是京都城裏最好的大夫嗎?”宴老爺慌了,他死死的抓着大夫的袖子不肯讓她離開,“你必須治好它,要不然老夫就讓人砸了你的醫館。”
大夫也想治好病人,可是柳姨娘這個情況,他若是強行醫治,最後出什麼事情那就是砸自己的招牌。
他可不能幹這樣的事情。
“老夫真的無能爲力,今日就是宴老爺殺了老夫,老爺也依舊是這句話。”
宴老爺沒辦法,只能放大夫離開,之後又讓管家請了幾個大夫,得到的答覆和第一位大夫的答覆是一樣的。
宴老爺滿心煩躁,這時,下人過來說,“二小姐暈死在了霍家大門口,白朮那丫頭死活不讓人把二小姐太回來,霍家那邊惱了,現在派人過來警告……警告老爺,務必儘快把二小姐帶回來,否則……”
“否則什麼?明明就是霍家女兒做錯了事情,卻非要把責任推到老夫的女兒身上,現在沒有得償所願,還想繼續推卸責任,誰給她們的臉?”
宴老爺原本就心情不好,現在聽說宴清歡的情況也不太好後,臉色越發的難看了,“管家,你在這裏守着柳姨娘,這一次務必把人給老夫看好了。”
宴老爺帶着一身怒意,坐着馬車來到了霍家大門口。
此時圍觀的百姓還沒散去,宴老爺擠了好久才擠進去,擠到一半的時候還看到了自己的同僚,發現人家看熱鬧看的異常起勁後越發的怨恨霍家了。
“宴老爺,你總算來了,你看看這叫什麼事啊。”霍夫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棘手的事情,現在是打不得,罵不得,可宴清歡一直不醒,人也不能一直在自家大門口。
現在連宮裏都驚動了,要是這丫頭死在他們家門口,他們一家怕是也完了。
所以現在霍夫人看到宴老爺那就是看到了救星,“宴老爺,今日都是誤會,您還是趕緊把二姑娘帶回去吧。”
月光下,雪地裏,宴清歡臉色蒼白的躺在地上,頭靠在白朮的懷裏,頭上是觸目驚心的血漬。
宴老爺剛剛看到柳姨娘那一身傷,現在再看到宴清歡這幅摸樣,饒是他再冷漠不近人情,這一刻也動怒了。
“霍夫人好大的架子,你們霍家把我女兒逼到如此地步,如今只想用一句誤會就想息事寧人?老夫這就進宮,請陛下來爲下官討一個說法。”
宴老爺轉身離開時,想到什麼,走到白朮身邊停下,“別讓你家小姐就這麼躺在雪地裏,給她找牀被子墊着。”
白朮還以爲宴老爺是來帶他們離開的,沒想到他居然是幫着他們的,聞言,白朮激動不已。
“各位,誰家有多餘的被子,能不能讓我家小姐先用用。”
白大人這會也從宮裏回來了,聞言,立刻讓下人多送去了幾牀被子,“我家老爺說了,在下面墊兩牀,上面蓋一牀,如此宴小姐也能舒服一些。”
下人離開時,故意說道,“宴姑娘都成這樣了,霍家連牀被子都捨不得給,可真是摳搜。”
圍觀的人見狀,也忍不住吐槽,“說不定人家是故意的,宴姑娘死了,此事不是就一了百了了?”
“天啊,霍家心思這般歹毒嗎?如此惡毒的想法我剛纔都沒想到,怪不得我做不了將軍,侯爺。”
這人話音一落,圍觀的人紛紛大笑出聲。
霍夫人站在霍家大門口,感覺這些話每一句都像是一計耳光狠狠的打在他的臉上,她想說什麼,可是下面的人根本聽不進去,甚至覺得她居心叵測,想要害宴清歡性命。她什麼都不說,這些人又說霍家是巴不得讓宴清歡趕緊去死。
怎麼什麼話都讓這些人說了。
他們什麼時候成上帝了。
還有他們霍家,什麼時候名聲這麼差了。
“霍夫人,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你們這般欺負一個弱女子,真是太不應該了。”白大人的馬車過不去,回家這一段他要步行。
經過宴清歡身邊時,發現他的臉色逼剛纔更難看了,嘆了口氣。
“都是女子,女子何苦難爲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