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煙站在原地,不哭不鬧,像是不會動的玩偶一樣,眼淚卻順着臉頰拼命往下流,蘇喬氏進來時就看到這一幕,嚇的她一把推開兩個兒子來到她身邊。
“出什麼事情了,你妹妹怎麼變成這幅樣子了。”
蘇子澈和蘇長青扭頭看過去,但兩人現在滿腦子都是氣憤,壓根不在意蘇雲煙有沒有事,而且他們覺得蘇家變成現在這樣也都是因爲她,更沒有心情關心他了。
“娘,大哥說了,胡恩從一開始就是有目的的來接近雲煙的,他從頭到尾都是虛情假意,可咱們家卻因爲這份虛情假意差點丟了性命。”
“是啊娘,小妹長大了,現在又經歷了這樣的事情,她也該好好反思一下了。”
兄弟兩個人從小到大都沒有這麼默契過,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蘇雲煙的情緒本來就不好,因爲他們兩個人的話,越發的自責起來。
“對,都是我的錯,娘,我該死,我害了蘇家。”
蘇雲煙一邊說一邊用手去打自己的頭,一下比一下用力,蘇喬氏見狀,嚇的趕緊去抓她的手,發現一個人弄不過來後,叫來下人一塊幫忙。
蘇長青卻覺得她是在演戲,小時候她也喜歡用這樣的苦肉計來逃避責罰,沒想到這麼大了還喜歡用這一招。
“你胡說八道什麼,你妹妹都這個樣子了,你是要逼死他嗎?”蘇喬氏平日裏最疼蘇長青,這一刻,她是真的被她氣到了。
“你們是親兄妹,她害你對他有什麼好處。”
“不管怎麼說,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是不是她有意的還重要嗎?娘,你知不知道,因爲她,我連差事都丟了。”
“你說過的,我可是咱們家裏唯一一個進入官場的,還說蘇家的以後都要靠我了,可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我該怎麼辦?”
蘇長青沒說的是,他丟了差事,就丟了和宴清雪在一起的可能性,如此以來,他還有什麼努力的必要?
蘇長青發泄了這麼一通,發現蘇喬氏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蘇雲煙身上,氣的他跺跺腳,轉身走了。
蘇子澈藉口去安撫蘇長青也離開了,蘇景翊準備離開時,蘇喬氏叫住他,“老大,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明知道你妹妹剛剛受了刺激,現在根本承受不住什麼了,你還在這個時候說這些刺激他。”
“你就是這麼當哥哥的嗎?”
“你平日裏與他們幾個不親近也就算了,左右你也不是我親生的,你不願意和他們親近我也隨了你,可是他們到底是你的親人,你不能這麼害他們。”
“雲煙性子衝,的罪過宴清歡,你想幫他出氣,我也能理解,可是你不能把人往死裏逼吧。”
蘇喬氏找不到人發泄,就把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到了蘇景翊身上。
蘇景翊低頭沉默,不管蘇喬氏說什麼都不吭聲,不知道過去多久,等蘇喬氏發泄夠了,元寶這才推着他離開。
“少爺,剛纔你爲什麼不讓奴才帶你離開,今日的事情也不是你的錯,你沒必要因此心生愧疚的。”
元寶覺得他家少爺真的太不容易了,少夫人不理解他,夫人也不理解他。
反而是少爺,獨自一個人承擔了所有。
他看着心疼不已。
“母親說的對,四妹年紀還小,今日受得刺激也夠多了,左右母親說我幾句我也不會如何,聽着也就是了。”
“不過,此事只怕不會就這麼結束。”
黃昏時分,宴清歡帶着白朮回了住處,一下馬車,白朮在大門口看到了一個熟人。
“周大俠,你怎麼在這裏?”
周幽寒笑着站起身,看到宴清歡後,尷尬的笑笑,“那個,本大俠聽說你們兩個女子住在這裏說,實在是不放心,所以就過來免費保護你們了。”
白朮聞言,臉上一喜。回頭正要和宴清歡說什麼時,見她神情平靜,不像是要留下週幽寒的樣子後,趕緊收起笑意,然後開門進去了。
門口剩下他們兩個人後,宴清歡直接開門見山,“周大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你這丫頭,多少人想請本大俠都請不到,如今本大俠願意免費上門保護你們主僕,怎麼,你還不領情?”
周幽寒看出了宴清歡的不情願,心裏不悅。
怪不得蘇景翊搞不定這丫頭,這丫頭的腦子真的和一般人不一樣,若是旁人遇到這樣的好事,早就直接請進去了。
他可是天下第一,現在還要求着她收留他,想想都覺得丟人。
“怎麼,不願意?那算了,本大俠就此告辭。”周幽寒摸摸鼻子,轉身往旁邊走去,一邊走一邊想着等下回去要怎麼和蘇景翊說。
想都能想得到,那臭小子肯定會笑話他的。
畢竟來之前他可是信誓旦旦的說,宴清歡一定會留下他的,不僅如此,還會歡天喜地的歡迎她。
現在,真打臉。
“等一下。”就在周幽寒馬上要走出巷子時,宴清歡轉身叫住了他,“確定免費嗎?”
周幽寒聞言,臉上一喜“確定,非常確定,不過得包喫包住。”
宴清歡笑笑,推門走了進去。
“進來吧。”
“行,行。”
周幽寒跟着宴清歡進來後,扭頭打量這座宅子,說實話,和蘇家沒辦法相提並論,不過兩個女子坐在這樣的宅子裏已經算不錯的了。
京都城多少人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人家不是照樣也活的好好的。
“周大俠。”
白朮還以爲宴清歡會把他趕走呢,現在看到他進來,立刻笑着說,“奴婢這就去給周大俠收拾屋子。”
“記得幫我找一間朝陽的房間,最近這天氣不是陰天就是下雪,難得晴天一日,不一會又沒太陽了。”
“感覺走到哪裏都是潮呼呼的,特別不舒服。”
周幽寒自來熟的來到前廳,見桌上有茶水,倒了一杯坐在旁邊一邊喝茶一邊看宴清歡收拾東西。
她買了很多東西,但都是生活用品,也是,他們剛搬過來,很多東西都需要準備。
不過她看上去比在蘇家的時候溫和了不少,那個時候的她雖然也是溫溫柔柔的,可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是疏離的,不像現在,就像是卸下防備後,整個人從骨子裏都透着開心與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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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幽寒看着這樣的她,突然想起蘇景翊之前說的那些話。
她想要自由。
難道這就是宴清歡想要的日子。
可女子哪有不嫁人的?
而且蘇景翊這麼喜歡她,真的能讓她在這裏待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