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宴楚歌和鳳玄冥準時的出現在了北辰宮。
名字起的恢弘大氣，但實際上卻只是一個道觀。
依山而建的道觀分南北兩邊，北面是道觀，南邊是庵堂。
只不過道觀和庵堂裏住的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就是了。
兩人打扮低調的趕至山下，早就埋伏好的華無相便迎了出來。
“殿下、郡主，弟兄們已經埋伏好了。
北辰宮周圍嚴密佈防，山下的幾處必經之路上也布了防。
山上山下的聯繫已經斷了一天了。
可以保證，便是山上出了事，下面的人亦察覺不到內裏的動靜。”
“很好。”
宴楚歌將自己的藥箱遞給華無相，自己拿了一個煙霧彈給華無相演示。
“讓弟兄們進門前將這個東西打開，然後順着牆角丟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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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裏面混了高濃度迷藥，一顆煙霧彈大概能影響方圓百丈內的所有生物，怎麼用，你自己安排。
煙霧彈丟進去一盞茶的功夫後再進去，別太早進去，以免讓煙霧彈誤傷了我們的人。”
鳳玄冥挑眉，“這便是你說的無聲潛入，靜默拿下？”
宴楚歌眉飛色舞的衝他嘚瑟，“怎麼，殿下嫌我不講武德？”
鳳玄冥地笑着搖頭，“跟他們講什麼武德？
不戰而屈人之兵，挺好。”
轉而衝華無相擺手，“去吧。”
華無相眨了眨眼，得了便宜還賣乖，“殿下，這不太好吧？”
嘴上這麼說着，那雙眼裏卻分明寫滿了蠢蠢欲動。
鳳玄冥哪能不明
白自己下屬的心思，故作涼薄道：“不然你把東西還給郡主，你自己去跟北辰宮那些人正面剛？”
“那還是算了吧。”
華無相訕訕一笑，迅速離去。
宴楚歌鼓着臉好奇不已，“他什麼意思？”
鳳玄冥心領神會道：“北辰宮的人，除了被皇后收養教化的苦命女子之外，剩下的就是原西北軍舊部。
那些人都是當年鎮國軍葬身西北雪山，害孤重傷的參與者。
華無相是想趁機殺了那些人報仇泄憤。
但那些人昏迷後再進行單方面屠殺，有違他一貫的行事準則。”
宴楚歌登時明白了，華無相是想強攻的，因爲只有強攻的時候北辰宮的人才會有機會反擊。
他們殺了北辰宮的人就名正言順，既不授人以柄，自己也不會違背原則。
用煙霧彈是能不戰而屈人之兵，但就是太便宜北辰宮那些人了。
法不責衆從來都是卑劣者逃脫懲罰最有用的理由之一。
便是宴楚歌也知道，只要那些人活着走出北辰宮，再想將他們全部都殺了是不可能的。
若是真的執意那樣做了，鳳玄冥這個太子還沒當上皇帝，就得臭名遠揚了。
她失神的望着北辰宮的方向，“我是不是過於越俎代庖了？”
在她看來，既然鳳玄冥選擇了和她合作，那她自然是要助鳳玄冥以最小的代價成最大的事的。
以往她也的確是那麼做的，雙方都很愉快。
但今日，她發現她單方面自我感動的付出
其實並不能處處讓人滿意。
鳳玄冥聞言並沒有一味地安慰她，而是和她一樣看着北辰宮。
“冥王軍每次作戰都死傷無數，活着的將士們夜夜夢魘，戰事結束後四五年都難逃噩夢。
你猜，報仇泄憤，和讓自己的同僚能安然活着之間，他們會選擇什麼？”
這種問題，宴楚歌不假思索道：“自然是讓同僚們好好活下去了。
只要人活着，報仇纔有可能。
爲了報仇泄憤填上更多人的性命，那不是腦子有病嗎？”
鳳玄冥這才側首看她，“那你看着華無相像是腦子有病的人嗎？”
宴楚歌：……能成爲神機營統領，還有便宜行事之權的人能是個腦子有病的嘛？
從他的身份和鳳玄冥對他的信任，就不難看出華無相絕對是個聰明人。
但他既受用了宴楚歌提供的幫助，又對此表現出不滿也是真的。
於是宴楚歌傲嬌道：“我看他就像是腦子有什麼大病的。”
鳳玄冥見她如此傲嬌，也不較真，輕笑道：“走了，左右今晚也是個無眠之夜，上去看看孤的好母后給孤準備了一份什麼樣的大禮。”
從山下到北辰宮，距離不算近。
宴楚歌和鳳玄冥一路拾階而上，到北辰宮後，宴楚歌側首看鳳玄冥，“先去哪邊？”
一邊是道觀，一邊是庵堂，兩邊的存在都足以讓皇后從鳳座上滾下來，宴楚歌一時間有點拿不準主意。
鳳玄冥看着一牆之隔的連個地方，“先去清
風觀吧，孤也很好奇，皇后究竟有什麼魄力，能讓這麼多熱血男兒放棄軍中職位，名不正言不順的爲她賣命。”
他這話引起了宴楚歌的興趣，宴楚歌亦長腿一邁，步入了清風觀。
古樸的道觀，亭臺軒榭掩藏於蒼松翠柏之間，宴楚歌鼻子靈，還能嗅到空氣中瀰漫的迷藥的味道。
鳳玄冥則耳尖的聽到了打鬥聲。
下意識的將宴楚歌拽到自己身邊，警惕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不是用了迷藥嗎，爲何還會有打鬥聲？”
身邊的侍從二話不說，迅速衝上前查看。
二人也密切相依着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片刻之後，衆人才發現打鬥聲是從道觀的正殿傳來的。
而與華無相等人打鬥的也不是大活人，而是大殿內的種種機關。
彼時大殿內已經躺了不少人，既有北辰宮弟子，亦有鳳玄冥麾下之人。
而華無相和他的同僚們則正在大殿內抵擋來自四面八方的暗器。
宴楚歌見狀眼睛微眯，左右關顧一週，劈手奪過侍從手中的繡春刀，疾步走到一旁砍下一根粗細適中的毛竹，將尾端的枝丫砍掉，舉起來就衝向了正殿。
“都趴下，匍匐撤離！”
隨着一聲高喊，宴楚歌手中的毛竹如同柔韌的鞭子一般在正殿揮舞起來。
所到之處，已經觸發的暗器叮叮噹噹落了一地，而宴楚歌的毛竹又長又柔韌，掃到哪裏，哪裏隱藏的暗器也接連被觸發。
鳳玄冥見狀亦迅速
反應過來，“弓箭手，從各個房間的門外向內射箭，不確定有沒有機關之前不要擅自進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