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禛不動,可礙眼的衣服還穿着,白清漓咬了咬牙,伸手解他衣服的時候,想到水下那個吻,她臉忍不住燒了起來。
白清漓,你在胡思亂想什麼,這個時候他只是你的病人,病人,需要你儘快解毒,不能耽擱的重要病人。
想到這些,她手下動作不再猶豫,抓着他肩頭,用力一扯。
暴力加蠻橫,褻衣被脫掉了。
“你——平時對待病人都這樣粗魯的嗎?”阡陌禛被坦誠相待,耳根同樣也紅了。
![]() |
![]() |
山洞內,火光映射石壁,將他耳根的那點紅給掩蓋了去。
“告訴你不許胡思亂想,再胡言亂語一會我下錯針,你這輩子就安心躺着吧!”
額…
“大夫的話,對病人總是有震懾力!”
他不再出聲,雙手疊在下鄂,將身體放平。
白清漓的指腹慢慢落在他身上,從上到下,撫摸着一條左肩貫穿到右腰長長的傷疤。
當時這道傷一定很疼吧?
真沒想到,似他這樣的天之驕子,竟然喫過這麼多的苦,大大小小的箭傷、刀傷多到數不清。
“害怕?是不是看起來很噁心?”
感受到她指尖劃過脊背時的顫抖,阡陌禛忍不住問。
他的身體並不好看,不止醜陋還有一點猙獰的噁心。
“你覺得,豐功偉績留下的疤痕我會認爲難看?”不,她一點不覺得難看,恰恰相反,她竟然有一絲心疼了。
這樣天之驕子,受了多少苦,才讓身上落下這麼多疤痕。
阡陌禛聽到她不怕,脣角勾起,安靜躺好,耳邊是木火發出的噼啪聲。
白清漓提醒,“好了,我要下針了。”
右手捻起銀針,左手食指在他脊關節處一寸寸撫摸着。
她一共要落十五針,腰椎骨五節、骶椎骨五節、尾椎骨五節,每一節都要落下一針,可是……
光脫上衣服不夠!!!
“從現在起,我要求你屏氣凝神不可胡思亂想,不可打擾我下針,更不可以亂動,你若能做到,我便要落針了。”
阡陌禛低低應了一聲。
白清漓再不糾結,將手按在腰椎處,隨後落針,她動作乾淨,毫不拖泥帶水,一路,手指輕撫向下,慢慢移到敏感地帶。
但好在下面的遮羞布還在,讓阡陌禛狂跳的心尚有一絲體面和尊嚴保留。
可饒是如此,他耳根幾乎能滴出血。
“這個女人,難不成她爲每個病人治病都如此不顧及身份嗎?”他心中腹誹,原本攤平的手指便忍不住攥成了拳。
白清漓落下十五針,在他的腿內側擰了一把,問:“有感覺嗎?”
阡陌禛手臂上的汗毛都炸開了。
“女人,那種地方是你能隨便踫的嗎?”
“早就和你說過,此時此地,你是病人,我是大夫,讓你屏氣凝神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許胡思亂想,你真的以爲你在緊張我感受不到嗎?”
阡陌禛疑惑了,這女人也太體察甚微了吧?
他在緊張,她是怎麼知道的?
白清漓背對着他,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她能猜到,那種地方讓她一個女子細細摸了去,在這個手指踫一下都要負責的時代,幽王此時心中想的怕是貞節不在了。
想到這些她便覺得有意思,不由得莞爾。
“好了?”阡陌禛羞囧,找話題錯開注意力。
“沒,之所以一再提醒你,就是後面的步驟纔是最關健的,我落下針後,你的腿恢復知覺這是好事,現在我要開始排毒,我沒休息前,你不要說話。”
“好。”
“一會,會有些不舒服,你剋制忍耐一下,是正常反應。”
“好。”
白清漓不再多言,靈力輸向銀針,一點點淨化阡陌禛體內的餘毒,她神情專注,空置着靈力不敢有半分懈怠。
阡陌禛便沒有那麼好受了,他腰間有絲絲麻麻的異樣感,很癢,像螞蟻啃噬骨頭,恨不得想用刀剝開皮肉來撓,這種感覺比疼還要難剋制,可是看到投射在石壁上的身影,是那樣專注,他還是按照叮囑撐了下來。
原本不用這樣喫力的,可是今夜的刺殺導致他體毒凝聚,本來分十次慢慢清除的毒素,她這一次必須要清除掉三分之一纔行。
這樣一來,對她的壓力大大增加。
清除掉三分之一時,她感受到靈力耗損嚴重,不得不拿出百花凝露猛灌。
清除到三分之二時,她的精神力開始透支,靈力枯竭在即,再強行治下去,對她的身體就有着一定的傷害了。
可是骶骨何其重要,雖毒比其它兩處少了許多,不及時清理,日後坐臥他都會有後遺症留下。
她苦笑,前世,她靈力充沛,治療這樣的病都要耗空一身靈力,如今只剩下十分之一的能力,她還在逞強。
可這個男人不是別人。
是她來到這個世上,第一個向她釋放善意,真心實意幫她之人。
她不願深思兩人之間的糾葛,更想將他的好爲交易。
可君捨命相待,卿也願冒死相醫。
化解最後一根銀針深處體毒時,她感覺自己是在用精血來替他化毒。
眼前發黑,手發軟,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拔針的,神智陷入黑暗,身子向前傾,倒在地上。
“清漓!”
阡陌禛慌了,看到脣角血色盡褪的人,他的心被人似拿石頭狠狠地咂了一下的疼。
怎麼會這樣,給他治病對她的傷害爲什麼會這樣大。
不對,不止是給他治病會讓她虛弱,之前給趙泰寧治病時,她也會暈倒。
該死!
他將人緊緊攬在懷裏,才發覺她的衣服還溼着,整個人冰得似寒潭裏的水,已經沒有溫度。
該死,該死!
此時他除了這樣抱着她,爲她的身體回升體溫,竟然毫無其它辦法,甚至爲她找一口熱水都不能。
湊近到火堆前,他愣怔了。
原本已經沒有知覺的腿,此時竟似常人一般,若不是還有稍許的痛,他甚至忘記自己正在發病。
他垂眸,看着懷裏的女子,愛憐地撫摸上她的臉。
“是到底是誰,爲什麼會有這般神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