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熟知原本的傅雨櫻最經不起刺激的點在哪裏的。
如果是原主聽到太后這樣的話,肯定會腦袋一熱,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要證明自己和宇文耀是般配的。但傅雨櫻並不是原主。
就在傅雨櫻準備開口的時候,楚夢雲插了一句帶着諷刺語氣的話。
“我也很好奇攝政王這樣優秀的男子,娶的妻子應該也是特別優秀的吧?”
這話別人來說,傅雨櫻沒有什麼感覺,但偏偏是對宇文耀抱有不該有念想的楚夢雲來說,傅雨櫻要是表現任何退意,都好像自動將身邊的男人讓出去的感覺。
傅雨櫻到嘴邊的話繞了一圈後改了口:“好吧,我確實準備了舞蹈,不過我是打算跳給相公一個人看的,但話都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就只能當衆獻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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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雅狐疑的看着傅雨櫻,她提前準備了舞蹈?應該沒關係,就算準備了,也就是最近的事情,她還不如自己學了小半年的基礎,臨時學一支舞肯定拿不出手。
楚夢雲和太后見傅雨櫻應下來,達到目的的她們自然不會再多說什麼,只是一臉“期待”的等待。
宇文耀對於傅雨櫻準備舞蹈的事情,隱約知道一點,他握住傅雨櫻的手:“如果不想當衆跳,可以不跳。”
他的妻子不需要成爲別人讓她跳就跳的人,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決定。
“沒關係。”傅雨櫻起身又俯下身靠在宇文耀耳邊說道,“不能讓她把我看扁了,那樣會讓她更加以爲自己有機會。”
宇文耀看到傅雨櫻不畏懼的模樣:“需要我幫忙準備什麼嗎?”
“我都提前準備好了。”傅雨櫻一笑說道。
她擡頭看向太后:“稍等片刻,臺上需要稍微佈置一下。我也去一旁稍微準備一下。”
太后需要的是傅雨櫻出醜,這點時間自然不吝嗇等待,甚至還主動說道:“需要佈置舞臺,想必很用心準備過了,哀家真期待啊。”
何止是太后期待,現場絕大多數人都期待。
期待傅雨櫻出醜。
他們知道傅雨櫻是什麼樣的人,現場跳舞什麼的,真不知道會看到什麼樣辣眼睛的舞蹈。
此時傅和風有點着急,他很想幫傅雨櫻反悔,但他知道不能,這是太后起的頭,也是傅雨櫻自己答應的。
他這個女兒在想些什麼,最近好不容不惹麻煩了,現在怎麼又這幅樣子。
楊琴琴簡直開心死了,她本來也想想辦法讓傅雨櫻獻個藝出個醜,但傅和風大多時候腦子比較聰明,她現在不想讓他看出太多東西,就只能安安分分。不過傅雨櫻還真能樹敵,那就怪不得她了。這個好戲她就好好觀賞了。
幾個人將吊臺搬上舞臺上,吸引了人們好奇的視線。
“這是什麼?吊臺?這個是幹什麼的?”
“跳舞需要這個東西嗎?”
“傅雨櫻這是鬧得哪一齣?難道是要另闢蹊徑?”
吊臺最上方有一小塊平臺擺上了一個人形木雕。
有人認出了人形木雕身上的一些特徵。
“這、這不會是已經滅國的林國將領吧?這個盔甲上面的標誌很眼熟啊,好像真的是。”
“林國……吊臺……舞蹈……難道、難道說……”
有人已經聯想到了,但大多數人卻想不明白,他們無法聯想到一起去,有的人甚至認不出林國將領的標誌,因爲林國幾百年前就已經滅國了。
在場凡是聯想到傅雨櫻可能要跳什麼舞的人,都用極其不可置信的目光死死盯着吊臺。
這個舞蹈不可能是傅雨櫻能夠完成的,她要是跳一般的舞蹈出了醜,那麼還好說,但如果是從掉臺上掉下來,那真的是醜大發了!
所有的一切準備好了,有人搬來高梯爲了給傅雨櫻上吊臺用。
青衣那邊借來開場舞樂器隊用的鼓。
這段時間爲了配合傅雨櫻練舞,她已經將配樂練熟了。
青衣舉起手將鼓槌落下。
隨着樂曲前奏響起,有人坐不住了。
“這不是龍武國的戰前曲嗎?她要跳的難道真是……”
傅雨櫻衣服並沒換,和周子雅華麗的水袖舞服相比顯得平常。
她帶着面具出現在光影之下。
“那是傅、攝政王妃?”
“戴面具是爲了遮擋黑斑,以爲這樣就能遮擋醜陋的樣貌了嗎?”
“可是她戴上面具真的有點、挺好看的。要是沒黑斑應該是大美人吧?”
傅雨櫻一步一步走上高梯,最終踏上吊臺。
平穩的吊臺因爲有人踏上去變得不穩定,傅雨櫻將梯子朝沒人的方向踢倒,徹底將自己隔絕在吊臺上。
“她真的要跳那個傳說中的舞蹈……瘋了吧?這要是掉下來腿都要摔斷。”
有見識的人已經確認了傅雨櫻準備跳什麼,但就是因爲知道了,才更覺得傅雨櫻病得不輕,選什麼舞蹈不好,非要挑戰會腿殘的?
青衣的鼓點已經開始變得急促起來,而傅雨櫻也動了起來。
她所跳的戰舞屬於堅韌有力動作幅度大的類型,偏偏這樣的舞蹈要在吊臺這種不穩定很危險的地方展示,就導致吊臺隨着傅雨櫻的動作搖晃的厲害。
可不管它如何搖晃,傅雨櫻都能穩穩每一步落在吊臺上,不讓自己掉下去。
不管是舞蹈還是樂曲都可以傳遞出情感,而傅雨櫻的舞蹈傳遞出來的是生命最後的綻放。
猶如被栓在火苗尖尖處的蝴蝶,不管怎麼撲騰都無法扯斷拴住它的繩子,只能忍受火焰的炙烤。可是蝴蝶卻依舊拼命掙扎,展示出生命最後的力量,它翻飛告訴其他無法拯救它的蝴蝶夥伴,它不認輸。
隨着時間蝴蝶的生命和力氣都即將走到盡頭,蝴蝶見到夥伴想要衝過來救它,爲了不讓它們陪自己一起死,蝴蝶掙脫繩子,卻因爲沒有了力氣落入火焰中。
本該如此結束的,但傅雨櫻不是原本的那只蝴蝶。
她在吊臺上完成了最後最複雜的動作後,在從吊臺上跳落的瞬間,將頭上固定頭髮的髮簪摘下投擲向那個人形木雕。
“咔。”髮簪刺中人形木雕的脖子,死死卡在木雕中,木雕因爲受力從平臺上摔落下去。
此時青衣的鼓點結束了,她衝向傅雨櫻一把接住了她。
這是一早說好的,爲了不暴露傅雨櫻的好身手。
隨着木雕摔到地上斷了脖子,現場的寂靜被打破。
所有人剛剛都沉浸在震撼中,無法自拔。
五百年前那個奇女子,在生命的最後跳出的就是這樣震撼的舞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