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寒湊到近前,瞬間身上一股濃烈的胭脂味撲面,白清漓厭惡地躲開。
“本王沒想你替清漓原諒,只答應我,離幽王遠一些,我纔是清漓的夫君,我才該是陶姑娘的倚靠。”
白清漓躲開他坐向車廂另一邊,“王爺這話在戒臺寺已經說過一次了,相同的話不用反反覆覆說,對於依附誰我都沒有興趣。”
阡陌寒有一瞬間迷茫,爲什麼陶姑娘厭煩他,反感他,躲着他態度和清漓一樣?
“呵,是嗎?如此也好。”
不爲他所用,但絕對不能爲朝中任何勢力可用。
他神情一轉,笑得風流不羈。
“今日咱們不提這些讓姑娘掃興的話題,咱們只求開心。”
白清漓點頭,“好,只開心,咱們去賭坊試試手氣。”
“賭場不適合你,烏煙瘴氣魚龍混雜,我帶你去看雜耍,京城新來了一個雜耍班子,剛好本王也沒看過。”
白清漓沒意見,她就是覺得無趣,有事幹就成。
從雜耍班出來,天已經黑透,那個相約他的人依舊沒有蹤跡。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我有些乏了,想回去。”
阡陌寒卻被挑起了興致,不想走。
他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只要和陶子柒在一起,只要不看她的臉,不聽她的聲音,他感覺身邊人就是清漓。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清漓離開他所受的傷,竟然因爲陶子柒在身邊而能被撫平。
剛在雜耍班,他就坐在她的身後。
她看着雜耍,他看着她,竟不知不覺看一個人的背影看了一整個時辰,見她想回家,竟不捨。
“時辰還早,正是遊河放河燈的時間,走吧,烏篷船都租好了。”
出了雜耍班街對面剛好就是環城河,直通西海湖,此時已經有不少的人在河邊燃放河燈。
“姑娘,買一盞燈籠吧。元日放河燈可保全家人平安。”
白清漓想說,她恨不得全家人都死,放河燈保他們平安?
“不需要。”
阡陌寒卻掏了錢,買下兩盞河燈,“我們放給清漓吧,她在那邊一定很冷,這盞燈可以替她照亮投胎的路。”
白清漓好看的柳眉高高飛揚起來,“宥王還信這個?”
阡陌寒手摸花燈,神情中有掩飾不住的思念,“以前我也不屑,可現在我希望這個說法是真的,讓清漓在另外一個世界能看到我放給她的河燈,知道我很想她。”
切!
白清漓最不屑這種馬後炮,任何一種後悔都是因爲智商不在線,蠢笨與無能的表現。
她拿了燈,隨意走到河邊,丟在河水中,碎碎念。
“要是真有河神,就保佑白艽遠求而無所得,他和周氏生的孩子,所喜皆成所悲,所愛皆變成所苦,祝他和周念荷這對狗男女皆不得善終!”
“陶姑娘在爲父母祈願?”阡陌寒好奇地問。
陶子柒笑得雙眼彎彎,“對啊,爲他們祈福,希望真有河神,一定要我的祈禱靈驗。”
阡陌寒虔誠地將河燈放在河道里,用手撥着手流,讓燈飄遠。
二人溫馨的畫面,落在街角男子的眼裏,是那樣的刺目。
阡陌禛一路匆匆尋來,竟然看到清漓與宥王一同放河燈,難道她說的那些狠話都是違心的,其實她心底深處對這個男人還有情?
無風站在王爺身後,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王爺,也許陶姑娘只是等不到你,與宥王意外遇到的。”
意外?
依清漓愛憎分明的性格,如果是意外相遇,又怎麼會有這麼和諧的畫面?
他準備上前問個究竟,爲什麼沒有在家中等他。
烏蓬船到了,阡陌寒伸出手,“上來,煙花要坐船到西海,在西山塔後燃放,這裏是看不到的,時辰要到了,別錯過一年最美的時刻。”
白清漓莞爾一笑,自己何必因爲一個男人的爽約便心生失落呢,和誰遊船不是遊,爲什麼要錯過心心念念想看的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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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借阡陌寒的力,抓着裙子跳到烏篷船。
阡陌寒也不惱,在他看來,陶梓柒出生鄉野,不懂世家大族蹬車上船時,都要人攙扶的規矩。
靈珊作勢要跟上,被阡陌寒擋住,“船小,只能乘三人,靈珊就在這裏等你家姑娘,本王會將她平安送回這裏。”
靈珊焦急,“姑娘?”
對方可是宥王啊,姑娘和宥王處在一起這麼久,會不會露出馬腳?
“無礙,在這裏等我,很快就回來。”
阡陌禛原本追上的步子定在地上,拳頭暗暗捏緊,清漓不曉得那烏篷船也叫戀人屋嗎?那船只有方寸大小,坐在裏面彼此緊挨着對方,她就那麼想與他私密相處在一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