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說,這碟小菜味道很好,想讓主子也嚐嚐。”
“是她說的?”墨辭夜的眸子中是化不開的暗色,他死死的盯着那碟小菜。
難不成是下了毒?
下毒報復他昨晚的綁了她兩個時辰?
以往多次栽在葉遲晚手上,不得不讓他對葉遲晚產生了警惕,尤其是葉遲晚給的東西。
“對,是王妃親口說的。”魑影擦了一把額上的汗水,王妃都已經送東西來回應主子了,那他這次應該就不用再往返於丞相府和王府之間了吧?
可墨辭夜的神情就不是很好看了。
她親口說的,那這飯菜就更喫不得了。
墨辭夜將這碟子小菜放到一邊,拿起毛筆打算繼續練字,但是視線卻不由自主的停留在那碟子小菜上面。
眼不見心不煩。
“拿下去。”墨辭夜閉眼說了一句。
魑影怔了一下,他沒聽錯吧?主子說讓他把小菜拿下去?
“主子,這碟小菜是王妃親口說送給您嚐嚐的。”他家主子讓他給王妃送去了那麼多的東西,難道不就是爲了哄王妃高興嗎?
那王妃給主子回禮,主子爲什麼還要擱置起來呢?
這着實是有些說不過去了,魑影想破腦袋也沒有想明白他家主子的意思。
“嗯。”墨辭夜擡手蘸了蘸墨水,揮筆於紙上。
魑影見他家主子確實是不想看見這碟小菜,於是只能是上前撤走。
誰料,他的手還沒碰到那碟小菜呢,他便聽到了他家主子的聲音——
“等一下。”
墨辭夜懸置於空中的狼毫滴下了些墨水,毀了一副大好的書作,而它的主人似乎並不是很在乎。
他今天若是不喫,葉遲晚會不會又像那天一樣生氣?
女人,真的是麻煩的緊。
但偏偏,他現在還不能動她,得哄着。
“牽狗進來,試毒。”
魑影愣了一下,他真是該死啊!
他今天怕不是跑傻了,給主子的東西竟然都沒有試毒!
“是,主子。”
片刻後。
魑影懷裏抱着一只白毛的小狗,小心翼翼的撥出一小處菜,將其送到了小狗的嘴邊。
小狗的鼻子動了動,又朝着小菜挪動了一下脖子,仔細的嗅了嗅,旋即偏開了腦袋。
魑影又換了一面,將小菜往小狗嘴裏面塞。
“汪汪!”
可是小狗似乎並不是很領情,傲嬌的將腦袋偏到了一旁。
魑影着實有些尷尬,他將東西拿回來的時候只想着自己可以不用在做主子和王妃之間的傳話筒了,但是卻沒有注意到王妃隨手遞回來一碟子什麼菜。
這東西狗都不喫!
他竟然還拿給他家主子喫,現在想想主子一開始沒有將這飯菜扣他臉上,這都是看在他跟着主子這麼多年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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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出去。”墨辭夜眉頭緊縮,上面是化不開的愁緒。
“是。”
魑影抱着小狗就往外跑,跑到門口又折返了回來,看着桌子上的那碟小菜道:“主子,這……”
墨辭夜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魑影瞬間脊背發涼,什麼小菜不小菜的,再不走小命就沒了。
“站住!”
魑影登時雙腳立在了原地,冷汗直冒。
“再去庫房挑幾件珠寶首飾送過去。”
聽到吩咐之後,魑影如釋重負。
“是,主子。”
他擡腳就往外衝,對,沒錯,他喜歡跑腿,他今天頭一次覺得在大太陽底下跑跑回回是件好差事。
魑影走後,墨辭夜看着那碟子小菜陷入了沉思。
葉遲晚要是在裏面放毒,那也應該選個好菜色,吸引了他的目光纔會讓他有喫下去的欲望。
但是這選的菜是什麼東西?狗都不喫,完全沒有放毒的必要。
突然間,一個念頭涌上心頭。
難不成葉遲晚的報復……就是讓他喫難喫的菜?
也對了!他綁葉遲晚兩個時辰也不過是件小事,畢竟疼的人是他,葉遲晚不過是不舒服了兩個時辰罷了。
這時候,讓他喫點難喫的菜,也算是報復回來了。
這種行事很符合葉遲晚的作風。
想到這,墨辭夜的手拿起竹箸,硬着頭皮的將竹箸伸向了那碟子小菜。
張嘴,咬碎,嚥下……嗯,真難喫!
葉遲晚在丞相府過的都是些什麼日子,這飯菜壓根不是人喫的,丞相府都窮成這個德行了?
要不……把葉遲晚接回來?
不!
這個念頭一出,墨辭夜便否定了。
他把葉遲晚放在丞相府就是爲了降低她的警惕心,只要她的警惕心一降低,她就絕對會向外傳遞消息。
比如,把他的行事作風,生活習慣,乃至身體狀況全部透漏給她的組織,好讓那個組織訓練替身來代替他。
所以,還是得讓葉遲晚再在丞相府多住一段時間,好讓她自己露出馬腳來。
丞相府。
往返幾次的魑影即使輕功再好,此時也有些受不住了。
他氣喘吁吁的敲開了葉遲晚的房門。
“你怎麼又來了?”看到魑影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門口,葉遲晚着實是搞不明白了,她不是都已經回禮了嗎,怎麼還來?
上癮了是嗎?
跑了一路的魑影差點中暑,此時也是真的說不出話來了,只是將手上的首飾放在葉遲晚面前,轉身就想離開。
他還是得儘早回去,等主子讓他將庫房裏的東西都搬一遍之後,他就能休息了。
“等一下。”葉遲晚喊住了魑影,又朝白芷使了個眼色:“去拿點水。”
“着什麼急?喝點溫水解解渴,歇會兒再走。”大夏天的,還是日頭正強的時候,這麼來來回回的跑,她看着都累。
白芷紅着臉將茶水遞給魑影。
魑影愣了一下,隨即便接過茶水,灌了大概有一壺纔算是緩過勁來。
“多謝王妃。”魑影還是不敢多耽擱,道謝之後便又轉身回了王府。
隨後,不出葉遲晚所料,魑影一趟趟的朝丞相府搬着東西,喫穿用度,恨不得把整個王府都搬空了。
葉遲晚自然是知道這是出自墨辭夜的吩咐,也知道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攻心唄。
想讓她老老實實的做他的籠中鳥,啊不,應當是治病大夫再加暖牀丫鬟!
打得一手的好算盤!能得他!
正在葉遲晚百無聊賴的躺在冰塊房裏喫着冰鎮水果的時候,一道慘絕人寰的喊聲驚醒了她。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