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這麼說着,宴父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在院子裏打轉。
以至於嬰兒響亮的啼哭聲傳來的時候他還沒反應過來,竟是直直衝外面走去。
“你去哪兒啊,輕歌生了,你不看看外孫的?”
宴母一把將人拽回來,一家老小全都急切的看着房門,但那道門卻總也不開。
不多時,海棠走了出來,卻沒見到孩子。
宴母着急的上前,“孩子呢,不是已經生完了嗎,我們都聽到孩子的哭聲了,怎麼不把孩子抱出來,不會是孩子有什麼問題吧?
女孩兒也沒問題啊,輕歌還好吧?”
七嘴八舌的問題給海棠堵的找不到插畫的機會。
想到宴楚歌一個人在產房裏忙不過來,顧不得身份之別,揚聲道:“大小姐懷的是雙胎,郡主說小公子體量有點小,需要在保育箱裏放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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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諸位請放心,郡主說了,大小姐的身子調理的很好,順產沒問題。”
話說完,海棠忙又轉身鑽進了產房裏。
門外衆人面面相覷一陣,宴輕舟樂了,“長姐懷的是雙胎,不會是一下子給我生兩個小外甥吧?!”
素來沉穩的宴輕塵亦面露喜色,“果然是賀蘭家的風水不養人啊!”
“瞎說八道什麼?”
宴母輕拍了一下宴輕塵的手,“背後說人,你爺爺和你爹就是如此教你的?”
嘴上嗔怪着,眼裏卻沒多少責怪之意。
說到底,賀蘭家因爲宴輕歌沒誕下男丁磋磨折辱她,宴母心裏也是有
氣的。
如今宴輕歌一舉誕下兩個男丁,賀蘭鈞卻被宴楚歌徹底廢了。
這揚眉吐氣的,宴母怎麼可能一點都不興奮。
不過是顧忌着聖文公府的名聲沒有表現的太過明顯而已。
宴輕塵被宴母提醒,恭順的認錯,“娘提醒的是,孩兒知錯了。”
“二哥又沒有說錯。”
宴輕暖躲在墨慈夫人身後做鬼臉,“那個賀蘭鈞不就是自己生不了男娃娃還賴長姐嘛?”
“阿暖!”
宴母輕呵一聲,訓斥的話沒說出口,就被一聲高亢的痛呼聲打斷,緊接着,嬰兒的啼哭聲傳來,第二個孩子也出生了。
但還沒看到宴輕歌出來,總覺得不安心。
門被打開,宴楚歌走了出來,“母子平安,因爲是雙胎,連個孩子比尋常的孩子都有點小,保險起見,先在保育箱裏放幾天,確保安全後再帶出來。
不過,爹爹和爺爺可以開始取名字了!
來,幫我脫一下衣服。”
宴楚歌親自接生,手上和身上都染了血。
因爲身邊的都是自己家裏人,便也沒有特地點名道姓。
只是手一伸,經雨便上前熟練的脫下了防護服,轉而對宴楚歌道:“郡主,賀蘭家主不知從何處得知了大小姐生產的消息,在門外帶着賀蘭鈞非要進來。
屬下已經讓夜鷹把人攔下了。
不過賀蘭老夫人帶了賀蘭家的族老前來,說要親眼看着他們家的男丁上族譜。”
宴楚歌眉頭微皺,看向中途聞訊趕來的聖文公,“
爺爺,怎麼辦?”
“你只管照顧好你長姐和兩個孩子便是,外面那些人交給我去應付。
對了,夜鷹借我一用。
賀蘭家那等厚顏無恥之徒,我看着還是用習武之人的法子對付比較利落一些。”
宴楚歌驚訝的眨了眨眼,轉而吩咐經雨,“去,安排一下,將長姐誕下雙生子的消息大肆宣揚出去,並以長姐之名義在南市施粥。
再以長姐之名義給恩養院捐贈白銀一萬兩。
順便以長姐之名義給相國寺大雄寶殿的佛像重塑金身,在佛前給兩個孩子點兩盞長明燈,請廟中師父給孩子們誦經祈福。”
經雨雖是丫鬟之身,可在鳳凰山基地的訓練生活早就讓她習慣了無條件服從宴楚歌的命令。
聽得宴楚歌的一系列命令,她二話不說就應了,“是,小姐。”
隨即迅速退下。
墨慈夫人怔然望着宴楚歌,“楚楚,時至今日,賀蘭家即便有無數旁支弟子,看着你和太子殿下的關係上,他們也不會放棄讓你長姐帶着兩個孩子回賀蘭家的。
你命經雨做這些,可是在爲你長姐回賀蘭家造勢?”
賀蘭家一開始雖然也有意讓宴輕歌帶着腹中的孩子回去,但也只是賀蘭庭和賀蘭老夫人的心思而已。
墨慈夫人不是不知道,賀蘭家那些族老們早就在勸賀蘭庭從宗族挑選適齡的孩子要過繼給賀蘭鈞,繼承賀蘭家的家業了。
只不過賀蘭庭和賀蘭老夫人,賀蘭家都不甘心偌大
的家業落入旁系之手,才寄希望於宴輕歌腹中那個孩子而已。
事實上,就算宴輕歌回到賀蘭家,當了賀蘭家的當家主母,賀蘭家那些老頑固們也不會放棄將自己的孩子推上賀蘭家的家主之位的打算。
而宴楚歌幾次下令讓經雨以宴輕歌的名義施粥行善,不過是在特殊的方式昭示聖文公府對宴輕歌的重視而已。
雖然宴楚歌所做之事暫時還沒得到什麼反饋,但墨慈夫人也不難猜出來,經此一事,不僅僅是賀蘭庭和賀蘭老夫人,就連整個賀蘭家上下也得重新電量宴輕歌帶給他們的利益。
今日之後,整個盛京城裏,沒有人再敢輕視宴輕歌半分了。
宴楚歌微微一笑,端的是乖順又囂張。
“賀蘭家折辱我長姐,還想拿我長姐給他們家造勢,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能行?”
宴楚歌眼神複雜的看向產房內,“等着看吧,遲早有一天,天下人提起賀蘭家,只會記得他們的當家主母是宴輕歌。
至於賀蘭家,不過是昨日黃花而已,還真能拿自己當個東西了!”
她說的那般篤定,好像宴輕歌和已然穩居賀蘭家當家主母之位了似的。
墨慈夫人莫名也冷靜了下來,遂對宴楚歌道:“既然各方事宜都安排妥了,你就先去休息吧。
明日太子殿下來提親,你可不能頂着一臉睡容去見客。”
宴輕歌生產是大事,宴楚歌的婚事同樣是大事。
連續操勞數日,宴楚歌的
確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便也沒有推辭。
“那我去休息了,娘,雖然海棠在,但您還是要辛苦一下。
長姐雖然是順產,但順產後大出血的人很多,每隔兩刻鐘就檢查一下,一旦有出血跡象,不要耽擱,立即來找我。”
宴母自是小心應下,宴楚歌又吩咐了許多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心裏想着亂七八糟的事情,做了種種計劃,結果腦袋一沾枕頭,睡的跟死過去了一般,再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