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歡一臉警惕的看着他,拿着茶杯的手還在微微顫抖,安王見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初相遇的時候本王就覺得姑娘是個有意思的人,如今越瞧越覺得本王眼光獨到。”安王笑笑,又說,“這麼大的事情,你覺得本王會告訴你嗎?就算是本王說了,你敢相信嗎?”
“王爺不妨說說,相不相信那是我的事情。”宴清歡強忍畏懼,迎接他的目光。
她雖然是個小女子,卻也知道國家存亡,匹夫有責的道理。
雖然她不喜歡蘇家人,但是對蘇將軍她是敬仰的,他用命護着的大陳,她肯定希望它可以一直長治久安的。
安王盯着她看了幾眼後,笑着看向一旁,“你不必想着用本王在京都城這個消息來威脅本王,因爲本王在這裏的消息不是什麼祕密。”
安王的意思是,他來到京都城的消息,很多人都知道。
“那你爲什麼來找我?”
“自然是因爲你最有趣。”安王笑完,成功看到宴清歡的嫌棄後,終於恢復了一本正經,“霍繼善沒有被放出大牢。”
宴清歡光顧着忙蘇家和宴家的破事了,差點忘了這一茬。
不過,此事也在她的預料之中,只是,安王爲什麼對這件事情如此上心,難道……
“你猜的沒錯,霍家是你的仇人,也是本王的。”
“你這次回來的目的是他們?”
“不全是,但是如果你求本王,本王或許可以護你周全,宴姑娘,你可要想仔細了,本王的人打聽到,宴家要暗殺你了。”
宴家想殺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又不是什麼祕密。
宴清歡無所謂的笑道,“是嗎?那就要看他們能不能一擊致命,否則,本小姐就會讓霍家後悔與我爲敵。”
尋常人得知此事,只怕已經嚇得花枝亂顫了,可是她呢,不僅不害怕,甚至還反過來威脅霍家,有意思,有意思啊。
“說的好。”安王心情好了,又告訴了她一件事情,“徐大人爲了幫你,已經被霍家記掛上了,今天早朝,霍大人提了王家村滅村案,這個案子京兆司查了一年都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可霍將軍跟皇上提議的是,讓徐大人一個月之內破案。”
什麼?
霍將軍這不是公報私仇嗎?
“陛下答應了嗎?”宴清歡一臉擔心的看向安王。
安王嘆了口氣,“本王倒是希望陛下不答應,可惜啊,手心手背終究是不一樣的,徐大人再有用,也只是一個文臣,朝堂之上像他這樣的人沒有上百,也有幾十人,但是邊關已經沒了蘇將軍,不能再沒有霍將軍了。”
所以陛下最後順了霍將軍的意思,同意了這個荒唐的提議。
“當然了,如果徐大人運氣好,一個月內真的破了這個案子……哎,你去那裏啊,你這姑娘,本王還在和你說話,你怎麼說走就走。”
宴清歡着急去見徐大人,扭頭和安王說了一句改日再見便匆匆忙忙離開了。
改日再見?
她還真以爲這京都城是他能想來就來,想走的就走的地方嗎?
安王倒了一杯茶,拿到嘴邊準備喝時突然察覺到有人在盯着他,他立刻放下茶杯,扭頭去瞧,來到窗邊,對上一到熟悉的身影后,他笑了。
“蘇公子,別來無恙啊。”視線繞過他的腿,安王眼底閃過一抹驚訝,隨後又說,“真是沒想到,蘇公子的腿居然痊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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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子也沒想到安王居然捨得現身了。”
安王回京第一日,京都城不少勢力就知道此事了,但是沒有人敢去驚動他,這些日子大家都在觀望,想看看他究竟什麼時候纔會出現,沒想到他現身這一日居然見的是……
“別打她的注意,她的日子原本就不太好過。”蘇景翊提醒他,“你有什麼事情衝着本公子來。”
安王本來還只是懷疑,現在看到蘇景翊着急不已的樣子,已經可以肯定他之前的猜測了。
“真是沒想到蘇家大公子居然如此喜歡宴姑娘,宴姑娘知道嗎?”
“不關你的事情。”蘇景翊說完,關上窗戶重新作回桌前,沈驚落見他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喫安王的醋,一臉無語,“我讓你出來是想辦法幫徐大人的,你怎麼和這個人較勁起來。”
“你放心吧,你家那個女人是個油鹽不進的,你對她這麼好,她都看不上你,更別說這個一身麻煩的安王了。”
沈驚落雖然不怎麼了解宴清歡,但是人的本性她還是清楚的。
人都是不喜歡麻煩的。
而安王現在就是最大的麻煩,誰碰上他就別想輕易脫身了。
“別理他知道嗎?朝堂的事情我們能不插手儘量不要插手。”沈驚落提醒蘇景翊後,又說起了王家村的滅村之案,“你說,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在一夜之間殺了一個村子的人。”
“很多人都說是山賊做的,而王家村附近確實有一座有山賊的山,不過事情發生後官府的人第一時間就去過這座山寨,他們說不是他們做的。”
“哼,你見過殺人的人,那個承認自己是殺人犯了?”
秦無一臉煩躁的瞪了徐大人一眼,“我早就警告你別摻合這件事情你非不聽,現在好了,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了吧,你別忘了我叔叔的囑託,如果你死了,我去那裏你可就管不着了。”
“我叔叔說過,你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可你都死了,你還怎麼信守承諾。”
徐大人聽出他話語裏的關心後,笑着放下卷宗,“你放心,我不一定會死。”頓了頓,他又說,“你敢說,你心裏不是這麼想的?”
霍繼善放着容易,可是下一次想抓住他就難了。
他也是權衡利弊許久之後才做了這樣的決定。
所以,不管接下來他要面對什麼,他都不會後悔的。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你,一身戾氣,就像西北最兇猛的小狗,一個不小心就要去咬人,但是呢,到了夜裏又會躲在被子裏偷偷的哭。
那個時候,你叔叔坐在你營帳外,一整夜一整夜的嘆氣,我就坐在他旁邊,聽他說你們家的事情。
秦無,我知道你想報仇,我也知道你叔叔的擔憂,所以這一次我便幫你做了一次決定。”
徐大人伸手去拍他的肩膀,卻被他躲開,“誰稀罕你這麼做。”
秦無彆扭的站起身,“我累了,回去休息了。”
這才幾點就累了?
徐大人還要說什麼,臭小子就怒氣衝衝的跑了,又生氣,年紀不大,氣性不小,不過這樣也好,省的他都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
“大人,宴姑娘來了。”
宴姑娘,宴清歡?
她來做什麼,難道是……“告訴他本官在忙,今日不見客。”
“徐大人是不見客還是不想見我。”宴清歡推開護衛的阻攔,衝進屋子,徐大人見狀,嘴角勾起一抹無奈,“行了你們先下去吧。”
護衛離開後,徐大人倒了一杯茶遞給她,“宴姑娘不必覺得愧疚,本官既然做了官,自然就要做本官應該做的事情,你都把證據送上門了,本官若是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豈不是有違自己當初做官的初衷。
更何況,霍家確實有罪,要不然,本官也沒辦法繼續關押霍繼善。”
這些話宴清歡都明白,但是她也知道,如果不是她交出那把鑰匙,徐大人也不會知道那件事情,如此以來,他就不會惹怒霍家,從而有現在的麻煩。
所以說到底,這件事情還是她的錯。
來的路上她都想好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也沒辦法更改了,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幫徐大人查清楚一年前王家村滅村案。
“這個案子沒有你看上去的那麼簡單。”徐大人嘆氣,示意她不必如此,“選擇是本官自己做的,最後結果如何,本官也會自己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