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宴清歡這個踐人居然在你走之前就不肯乖乖受刑,女兒看不過去,這才決定替下人好好教訓她的。”
宴夫人確實氣惱宴清歡,可是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好了,讓她走吧。”
宴清雪不敢置信的看向宴夫人,“娘……”
“娘跟我進來。”宴夫人不理會她的控訴,扯着她進了屋子,宴清歡站在原地,看着宴夫人的背影,片刻功夫後,眼底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今天這齣戲,還真是精彩,看來這個年咱們過的不會無聊了。”
“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奴婢怎麼有些聽不懂。”白朮跟着宴清歡回到別院,此時院子裏已經煥然一新,在白茫茫大雪裏瞧着格外的喜慶,宴清歡瞧着歡喜,便讓白朮拿了一些紅薯出來烤。
“新年嘛,自然要紅紅火火。”
相比起她們這邊,宴夫人和宴清雪那邊就消沉多了,宴夫人把她拉進來,仔細與她說了眼下情形後,宴清雪當場變了臉色,“居然和那個踐人說的一摸一樣。”
“什麼意思?”宴夫人不知道她走後她們兩姐妹之間發生了什麼,等宴清雪說完,宴夫人眼底滿是耐人尋味。
“沒想到她居然是個聰明的。不如這樣,等下你去太子府的時候叫上她。她自己也說了,此事若是辦不好,宴家麻煩就大了。她現在爲了躲避霍家的追殺,必須得宴家庇佑,這個時候她會比我們更不想讓宴家有事的。”
宴清雪沒怎麼聽宴夫人說她的計劃,腦子裏全都是宴夫人要她去太子府賠禮道歉的事情。
“娘,你知道的,太子現在都很死我了,你讓我過去,只怕要辦的事情還沒說出口,太子就讓人把我趕出來了。”
“此事我做不來,娘,還是你去吧。”
宴清雪說着就要起身離開。
宴夫人見狀,一把把她拽回來,忍了幾天的怒氣在這一刻,再也憋不住了,一股腦的涌上嗓子眼。
“我真是把你慣壞了,纔會讓你覺得不管你闖了多大的禍事,事情也要由我給你擔着。雪兒,我實話告訴你吧,你爹已經說了,如果今天你處理不好這件事情,她會把你從宴家族譜上除名,到時候,蘇家要如何對付你,都隨蘇家。”
宴清雪不敢置信的看向宴夫人。
“娘……”
“你別這麼看着我,我原本不想和你說這些的,可是你到現在都沒有人清楚自己的處境,還覺得此事不痛不癢。我是慣着你,寵着你,但是我沒辦法護你一輩子周全。”
“所以這件事情,你自己看着辦吧。”
宴夫人說完,直接讓下人把她趕了出去。
宴清雪站在大雪裏,不敢置信的看着這一切。
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爲什麼現在所有的人都怨他,恨他,就連最疼她的母親,現在都要捨棄她了嗎?
“小姐,咱們還是按照夫人說的去找二小姐吧。”丫鬟見她站在大雪裏,遲遲沒有動靜,擔心她被凍壞了,小聲提醒她。
宴清雪下意識就要拒絕,可是想到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走吧。”
“小姐,這個烤好了。”白朮拿了把火堆扒拉開,挑揀出兩個烤熟的地瓜,把其中一個最大的遞給宴清歡,“小姐,你先喫。”
“好。”
宴清歡也不給她客氣,拿過烤紅薯,開始扒皮。
剛烤好的紅薯有些燙,宴清歡把紅薯從左手顛倒右手也捨不得丟開,看的白朮哈哈直樂呵。
“小姐,奴婢來。”
白朮三兩下就扒了紅薯的皮,主僕兩人坐在搖椅上喫紅薯時,宴清雪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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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清歡,宴家都要火燒眉毛了,你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裏喫這種下三濫的東西。”在宴清雪眼裏,她可是高門貴女,像紅薯這樣的東西,只有鄉下人才喫。
宴清歡身爲宴家二小姐,居然和下人躲在這裏喫這樣的東西,怎麼,宴家虧待她了?
“大姐不喜歡喫的東西,爲什麼我不能喜歡喫?這世上之物,根本沒有什麼貴踐之分,有的不過是人的偏見罷了。”宴清歡一邊說話,一邊喫紅薯。
喫的那叫一個香。
宴清雪明明剛喫完東西,現在看到宴清歡喫這個,居然有些餓了。
這時下人提醒她過來的目的,她這才收回思緒,說起正事。
“娘讓你去一趟太子府。宴家之後如何就全靠你了。”
宴老爺讓宴夫人去處理這件事情,宴夫人覺得丟臉,便把這個麻煩丟給了宴清雪,宴清雪現在又把此事丟給了宴清歡。
她們可真不愧是親生母女。
只是,宴清歡可不是軟柿子。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事情母親是讓你自己去處理的吧。”宴清歡直接拆穿她的心思,“此事與我何干?我爲什麼要去幫你出頭,太子又爲何要聽我道歉?”
“大姐,其實我一點都不介意宴家倒了的,畢竟,宴家風光無限的時候,我也沒有佔到什麼好處,就算之後宴家倒了,我也不過是從這個小院,搬回我自己的小院罷了。”
宴清歡回頭看了一眼這個院子,隨後還認真評價,“這兩個地方,其實沒什麼差別的。”
“如果真的沒有差別的話,你爲什麼非要留在宴家,而不願意回你自己的小院過自在日子。”宴清雪來之前已經得了宴夫人的話,知道宴清歡現在懼怕霍家。
於是她就拿這件事情威脅她。
“宴家倒了,你的靠山也就沒了,到時候,我們一家大不了過的苦一些,可你……只怕連苦日子都過不上了吧。”
此時,她們在比誰比誰更着急,誰比誰更霍得出去,若是上一世,宴清歡或許不是她的對手,可是這一世……
“苦日子?本小姐山珍海味喫多了,還真的吃不了苦,若是真的淪落到那一日,本小姐寧可去死。”宴清歡喫完最後一口紅薯,起身準備回屋。
只見她態度悠閒,似乎對此事絲毫不感興趣。眼看着時間一點點過去,宴清歡沒有絲毫鬆口的意思,漸漸的,宴清雪開始沉不住氣了。
“宴清歡,你當真不怕死嗎?”
“死?”宴清歡看着門口的春聯,突然笑出聲,上一世,她已經死過一次了。如今這一世是她賺的,很多事情她不敢強求,只想活一日算一日。
而這一世,她只想隨心所欲的活着,不管誰想爲難他,他都不會讓他如願的。
“死有什麼好怕的,不過是往事如煙隨風去罷了。”話落,擡步進了屋子,白朮緊隨其後,眼看着她們就要把她關在門外時,宴清雪急了。
“如果本小姐願意陪你一塊去呢?”
宴清歡被她的話逗笑,“我說了,此事與我無關。大姐想不想去,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這是爹孃的命令。”宴清雪拿宴老爺堵他的嘴。
宴清歡終於有了猶豫的意思,不過並沒有立刻鬆口,“爹向來明事理,也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明知道這件事情與我沒有半分關係,怎麼會下這樣的命令,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想讓我和你一塊去的是母親吧。”
宴清雪沒想到她一眼就看穿了這件事情的真相,可那又如何。
就算是母親的意思,她只要想留在宴家,還不是得乖乖答應。
“如果我不答應呢?”宴清歡伸手去推她,準備關門。
宴清雪黑了臉,“你敢違抗孃的意思?”
“我剛剛不是已經違抗過一次了?”宴清歡說道,“也不是第一次了,你無需這般驚訝。我若是你,求人的時候就會拿出求人的態度,這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我做錯了什麼,你好心幫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