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自己就找了個位置坐下淡定用膳。
一起行動半個月,這些人也都知道宴楚歌並不是那種處處拘泥於規矩俗禮的人。
見她如此隨意,也不再拘謹,跟着一起用膳。
一百多人的餐食,自然不會太精緻,但這種時候,無人講究那許多。
宴楚歌控制着進食的速度,差不多等所有人都喫完了才放下碗筷。
即便如此,她放下碗筷後,還在喝水的幾個人也迅速放下了筷子。
宴楚歌也只當沒看到,“大家知道我們的任務目標是什麼嗎?”
“知道。”
爲首的朱顏應聲,“突襲虞初衍部,刺殺他們的將軍,毀壞他們的糧草,擾亂敵方軍心。
最重要的是,查清楚虞初衍突然殺回南岸的目的和他的後期戰略計劃。”
朱顏畢竟是鳳玄冥的心腹,雖然太子府大管家的身份讓她不能經常上戰場。
但時常在太子府聽鳳玄冥和下屬們商議政事,耳濡目染的,也會比普通將士們會的多一些。
宴楚歌帶一行人北上的時候並未直接告訴他們任務目的,但是朱顏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其他人也贊同的附和,畢竟宴楚歌佈置給夜鷹和任天行的任務也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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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楚歌滿意的頷首,“大家知道就好,那我就不多囉嗦了。
作日我與夏將軍探討了一下,山自營的斥候進寧翊郡的渠道很有限,而且他們的安全關乎後面的大局,我們就不佔用他們的渠道了。
接下來,
包括我在內,大家都自己想辦法進寧翊郡,自行選擇任務目標。
爲了不打草驚蛇,我需要商定一個開始襲擾任務的時間。
大家覺得,自己多長時間能摸到虞初衍部?”
他們一行人將近一百二十人,分散行動的話肯定要分個先後。
萬一最前面的人已經動手了,後面的人還沒進入虞初衍的勢力範圍,前面的人打草驚蛇,讓虞初衍部加強了防禦,後面的人恐怕就入不得虞初衍的勢力範圍了。
所以宴楚歌纔會特地有此一問。
不過,這個問題一問出口,下面的人還沒回答宴楚歌的問題,便又提出了疑問。
“太子妃,您的意思是我們只要進入虞初衍的勢力範圍擇機襲擾就行,不用直接進寧翊郡嗎?”
因爲虞初衍在寧翊郡,宴楚歌又帶着他們一路北上,所以大家都理所當然的以爲他們要去寧翊郡。
結果宴楚歌那話,卻讓他們生出了旁的心思來。
宴楚歌聞聲望去,有些意外的發現說話的鳳凰山基地一個很低調的弟子。
平日裏低調到幾乎會讓人忘了他的存在,即便是閒暇時和同僚們相處,他也是聽得多,說的少。
印象中這還是他第一次公開在人前提問。
直覺告訴她,這人問這個問題絕不是臨時起意。
所以她謹慎的點了點頭,“沒錯,只要能給虞初衍搗亂,不必非要進寧翊郡。”
畢竟,寧翊郡也就那麼大點兒地方,突然進入一百二十來個親
入者,也挺惹人注目的。
虞初衍麾下幾個大將軍都在前線與天啓王軍鏖戰,如果有人能殺了虞初衍麾下的重要武將,對天啓也是不小的功勞。
宴楚歌承認這一點,無形中拓寬了他們執行任務的目標範圍。
那人又問道:“那撤退呢,還和來時一樣,統一撤退嗎?”
來的時候他們是一起來的,畢竟時下正值戰亂,到處都是散兵遊勇,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
分散出發,難免耽誤事。
可若是撤退的時候還要一起撤退,就有些麻煩了。
畢竟大家的任務目標不同,任務難度都不盡相同,中間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了。
若是統一撤退,不但可能會拖累同袍,甚至可能本來可以做的事情,爲了同袍的安危,也無法做了。
聽到那人的話,其他人也都紛紛看過來。
宴楚歌直接站起身,走到身後的輿圖前,“撤退的時候就不統一撤退了,只要大家儘量保證自己的安全就行。
爲了方便大家撤退,我讓司瓊在虞初衍部安排了一支接應部隊。
大家撤退的時候自行拿信號彈找接應部隊就可以。”
聽到既不用統一撤退,還有接應部隊,衆人都滿意了。
宴楚歌拍拍手,正式宣佈,“開始吧,大家自行組隊,我這邊登記一下,然後就出發。
十天,我只給你們十天時間。
十天之後,準時開始行動,到時候還沒進入任務目標區域的人,自己想辦法撤退或者完成任務
。”
半個月的時間,這些人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趕路,但人畢竟是社會性動物,又都是年輕小夥子,早就三五成羣的有了小團體了。
這些人能入鳳凰山基地和特衛,基礎的人品是有保障的,自然也不會做出損害隊友利益的事情來。
宴楚歌讓他們自行組隊,是有意對他們已經形成默契的小團體進行合理利用,省的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配合不到家而吃了虧。
很快,一行人組好了隊。
朱顏叫了幾個熟悉的侍衛默認和宴楚歌一隊,並自然而然的拿了紙筆開始記錄分組情況。
然而,她纔拿出紙筆就被宴楚歌摁住了手,“這是做什麼?”
朱顏不解的眨眼,“不是您說要要登記分組嗎?”
宴楚歌表情沒變,但眉眼中透出的冷意還是讓朱顏和在場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登記好了呢,這名單要放哪裏?
你還記得咱們要去的是什麼地方嗎?”
朱顏畢竟是鳳玄冥的人,又在宴楚歌初來乍到之時幫她良多,更是她與下方戰士們溝通的中間人。
很多時候宴楚歌都會給她留一些面子,這一次,她卻是一點面子都沒給朱顏留。
直接冷酷的質問,“拿着這份名單進入敵佔區,萬一落入敵手,你是想讓這一百二十餘人全軍覆沒嗎?”
朱顏嚇了一跳,忙站起身,“太子妃息怒,屬下知錯了。
屬下這就將所有弟兄的分組情況記在心裏,絕不留一絲痕
跡。”
宴楚歌聞言不置可否,只是擡頭看向在場的所有人,“不只是她,還有你們,都得記住當前的分組情況。
就算不統一撤退,起碼,你們回去的時候總得知道自己的戰友是死是活吧?”
這是宴楚歌第一次在這個時空說出戰友這個詞,也是這些戰士們第一次聽到。
但莫名的,他們就感受到了這兩個字的分量。
左右環顧,看着自己戰友的臉,他們竟然不需要宴楚歌的解釋,就徹底理解了戰友這兩個字的含義。
緊接着,齊齊應聲,“屬下遵命!”
整齊劃一的聲音,朝氣蓬勃的氣勢,都是令宴楚歌滿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