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究我的法律責任?”
沈月茹輕笑一聲,不顧男人難看的臉色,徑直重新坐到了沙發上。
“這位先生,你以爲你是誰?”
“你一個沒有背景的小律師,竟然還敢找我的麻煩?”
男人聽見這話,立馬就站了起來。
他攥緊了拳頭,額頭青筋暴起。
“沈小姐!”
“就算我現在還沒有名氣,你也不能夠這樣侮辱我啊!”
“我現在雖然不成功,但你能保證我這輩子都不成功嗎!”
沈月茹倨傲地揚起下巴,哪裏還找得到之前那份柔弱。
“呵,又是那句莫欺少年窮是嗎?”
“那我就告訴你,這句話,就是騙你們這種蠢貨的說辭。”
她站起身,拎起自己放在沙發上的Hermas。
“你要是再繼續糾纏我,我就讓霍氏徹底封殺你!”
那男人看着沈月茹那凌厲的眼神,終究還是退縮了。
他剛纔雖然被沈月茹欺騙,但他的怒氣,還不足以支撐他去和霍家對抗。
最終,他還是往後退了一步,給沈月茹讓開了一條路。
他能有什麼辦法呢?
他現在只不過是一個剛出大學的法學生。
空有一腔熱血,卻毫無根基。
霍家想要收拾一個他這樣的人,實在是易如反掌。
他不能拿着自己的前程,去支持所謂的正義。
沈月茹冷哼一聲,在路過那男人的時候笑了笑。
“先生,你還真是正義啊!”
那男人死死地抿着脣,扭頭避開沈月茹的目光,像是守護自己最後的尊嚴。
沈月茹見狀翻了個白眼,擡起腳就要往外面走。
這樣的男人他見得多了,明明沒有本事,還裝作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一旦牽涉到他們的利益,就直接退縮到不知道什麼地方了。
這樣的人追根究底,就是個虛張聲勢的懦夫。
只不過,沈月茹剛想離開,就被另外一個大媽給攔住了去路。
“小姑娘,你可不能就這麼走了啊!”
那大媽約莫着五六十歲,身子胖得像一堵牆。
她要是不讓開,沈月茹還真的出不去。
沈月茹看着大媽溝壑縱橫的臉,嫌惡地皺了皺眉。
“我憑什麼不能出去?你趕緊讓開,別弄髒了我的衣服!”
![]() |
![]() |
那大媽冷笑一聲,叉着腰把路擋得更死了。
“你個小妮子還有臉嫌我髒?”
“我老婆子雖然衣服沒你的貴,良心可比你乾淨多了。”
“人家小夥子怕你報復,可我老婆子不怕!”
那大媽硬扯着沈月茹的袖子,把她拉到了白疏影的面前。
“你剛纔在我們面前唱的那齣戲,難道不需要跟人家霍少夫人道一句歉嗎!”
沈月茹被拽到白疏影面前,看着白疏影微笑着的臉,她只覺得醜陋非常。
現在的局面不應該是這樣的。
照着白疏影之前的脾性,就算是在她這裏受了污衊,也不會在衆人面前這樣把事實給說出來的。
白疏影今天到底是怎麼了,難道她是失心瘋了嗎!
她今天這樣在外面和她沈月茹撕破臉,難道她就不怕,她沈月茹在霍霆軒面前告她的黑狀嗎!
沈月茹就這麼直直地看着白疏影,緊緊抿着脣,一句話都不說。
她今天就算是怎麼樣,也不會給白疏影道歉的。
明明白疏影,纔是之前搶了她和霍霆軒姻緣的那個小偷。
她現在不就是坐在霍少夫人的位置上嗎?
憑什麼只是因爲這樣,她就要給這個小偷道歉!
明明她纔是受傷害的那一個!
爲什麼?
爲什麼就因爲只不過現在白疏影和霍霆軒結了婚,他們就只會給白疏影主持公道呢?
那她呢?
誰又給她主持公道呢?
白疏影輕笑了聲,看向沈月茹倔強的眸子。
果然了,沈月茹還是跟之前一樣。
即使沈家破敗了,她還是改不掉從前那樣倨傲的性格。
沈月茹到現在都不明白一個道理。
從前是你的,不代表永遠都是你的。
雖然她在外人面前,上位霍家的手段並不光彩。
但無論怎麼說,她都是霍家名正言順的少夫人。
在外人面前,她就永遠比沈月茹正當得多。
從前,她每次看到沈月茹,都會覺得愧疚。
她總是認爲,要不是當初的陰差陽錯,沈月茹就會和霍霆軒如願地在一起。
是她,拆散了一對金童玉女。
雖然當初的事不是她所願的,但終究還是有她的責任。
所以每次見到沈月茹,她都覺得她在沈月茹面前矮了一截。
因此每次沈月茹故意欺負她的時候,她都會盡力忍讓。
一是爲了霍霆軒,二也是爲了她對沈月茹的那一份虧欠。
但是現在,白疏影不再這麼想了。
她自從昏迷了三年後,她就忽然想明白了。
她之前的想法,不就是受害者有罪論嗎?
明明之前的事,她也是受害者。
她原先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就那樣被中了藥的霍霆軒欺負了。
第二天,那些記者衝進來的時候,她比霍霆軒還要無措。
她雖然從小在社會上歷練,卻也沒有見到過這種陣仗。
她在網上被那些記者叫做蕩婦,心機女的時候。
她只覺得,她的天都要塌了。
沒有人會知道,她這些年自己在外生活,守護住自己的清白,有多麼的不容易。
可她所珍視的一切,都被霍霆軒毀了。
她纔是那個受傷最多的人,可是卻沒有人心疼她。
在這件事上,明明她和霍霆軒雙方都有責任。
那些記者卻只把這件事,當成了桃色新聞報道。
她是那個被人口誅筆伐的,不計手段上位的拜金女。
而霍霆軒卻在這所有事情裏,美美隱身。
在最後答應娶了她後,又被媒體讚賞有情有義。
所有人都覺得是她的錯,可誰能知道她的委屈呢?
所有人都覺得她嫁入豪門,終於過上了她自己夢寐以求生活。
可是她在霍家飽受搓磨的那些日子,又有誰看見了呢?
憑什麼他們置身事外的人,就能這樣毫不顧真相地隨意污衊別人。
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她已經再也不想在乎,究竟是誰對誰錯了。
她現在,只想爲自己而活。
所有擋她路的人,她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