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疏影擡頭,看向那熟悉的莊園大門,深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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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福寶,都快有半個月都沒有回來過了。
從前她離開的時候,是被霍家人千夫所指地趕出來的。
但是現在,她就要帶着福寶,堂堂正正地重新回去。
*
白疏影牽着福寶還未進門,就隔着客廳的落地窗看見,霍霆軒正半摟着沈月茹,給她喂着水果。
女人脣間,不禁溢出一絲輕笑。
她之前還在期待些什麼呢?
前幾天霍霆軒追來的時候,她還在想,是不是霍霆軒知道了他的錯處,在變相地跟她求和。
但現在看來,她從前所有的幻想,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霍霆軒是永遠都不會改的。
他的自私和懦弱,永遠都不會因爲時間改變。
時間改變的,只會是她自己而已。
如果說,她對霍霆軒之前還是有所希望。
那她現在,就已經徹底寒了心。
她無比清晰地認識到,無論怎麼樣,她和霍霆軒都回不去了。
福寶見媽媽半天都沒有挪步,轉頭順着白疏影的目光看去。
當小糰子看見霍霆軒正在給沈月茹喂水果的時候,烏溜溜的葡萄眼瞪得更大了。
怎麼會這樣,月茹阿姨之前不是已經被太奶奶給趕出去了嗎!
她現在怎麼還會在這裏!
福寶震驚過後,小心翼翼地看向白疏影。
他知道媽媽今天帶他回家是爲了什麼。
自從媽媽那天鄭重其事地問他,要是她和爸爸離婚,他想要跟誰。
他就有預感,媽媽已經決定,要和爸爸分開了。
其實,他是支持媽媽和爸爸分開的。
媽媽甦醒後的這些日子,他雖然是年紀小,卻也看得出來。
媽媽和爸爸的感情並不好。
而這一切的源泉,都是來自於月茹阿姨。
在媽媽昏迷的那三年裏,他不止一次地聽霍家的傭人和月茹阿姨說。
當初是媽媽,用了齷齪的手段,搶了月茹阿姨的位置。
甚至連他,都是一個沒有人要的小踐種。
可是不管他們說過多少次,福寶卻依舊不相信那些人的話。
他執拗地認爲,他的媽媽,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如果爸爸真的那麼不喜歡媽媽,又爲什麼要把她娶回家呢?
既然爸爸已經把媽媽給娶回了家,那他,不管怎麼樣,都是一定要對媽媽負責的。
這件事,無論那些壞人們怎麼樣詆譭媽媽,都是不會改變的。
他現在已經三歲多了,轉了月,他就要過四歲生日了。
他已經長大,是一個大孩子了。
既然媽媽已經決定要和爸爸分開,那他就是家裏唯一的小男子漢了。
無論媽媽做了什麼決定,他都會義無反顧地支持媽媽!
福寶擡起頭,輕輕搖了搖牽着白疏影的手。
“媽媽,你不要傷心。”
“反正我們以後也是要和爸爸分開的,現在他無論怎麼做,都和我們沒有關係了。”
白疏影聽見這話,喉頭酸澀得厲害。
要不是之前她有眼無珠,選了霍霆軒這樣的丈夫。
福寶現在,也許正在一個父母恩愛,充斥着愛意的家庭生活。
他也不用這樣小小年紀,就親眼看着自己的父母鬧離婚。
其實白疏影心裏清楚,無論福寶再多麼雲淡風輕,他也只不過是個只有三歲的孩子。
這樣年紀的孩子,是極其渴望父母的關愛的。
霍霆軒雖然不是個人,但他也到底是福寶的父親。
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父親的角色是至關重要的。
她在心裏把霍霆軒判了死刑,也會影響福寶對霍霆軒的認知。
她雖然不能確定,這樣的影響對於福寶來說是好是壞。
但她只能確定一件事,她是絕對不能允許霍霆軒,再這樣禍害她的孩子了。
白疏影蹲下身,緊緊地把福寶摟在懷裏。
“福寶,媽媽對不起你。”
“都怪媽媽沒用,纔沒辦法給你一個完整的家。”
*
白疏影和福寶被孫媽帶進正廳的時候,霍霆軒正在給沈月茹剝葡萄喫。
在看見白疏影的第一眼時,男人的手無意識地抖了抖。
紫色的葡萄汁順着男人修長的手指,就這樣滴落在昂貴的白色駝馬毛地毯上。
沈月茹看着純白地毯上的那抹紫色,厭惡地撇了撇嘴。
“疏影姐姐,你看看你,一回來就把地上弄髒了。”
“你知不知道,這樣一塊地毯,被弄髒,得花多少功夫去清洗。”
霍霆軒垂下頭,看着自己手中被剝了一半的渾圓葡萄,並沒有說話。
他的沉默,更是助長了沈月茹的氣焰。
沈月茹撐着沙發扶手,扶着自己的腰站起身。
不知道她是用了什麼方式,沈月茹的小腹,竟然真的微微隆起。
看上去,真的倒像是懷孕了一兩個月的樣子。
沈月茹見白疏影正盯着她的肚子看,更是又高傲地挺了挺小腹。
就算是白疏影有霍霆琛的檢測報告又怎麼樣?
只要是她在這段時間內真的懷上霍霆軒的孩子,白疏影就沒有辦法再挾制她。
更何況,因爲她肚子裏的孩子,她在霍家的地位又上了一個層次。
只要這個孩子真的存在,就沒有人能夠把她拉下來。
如果白疏影忍不下去,在霍家跟她動手,那她就正好把孩子沒有的事,推到白疏影身上。
這樣一來,白疏影和霍霆軒的婚姻,就徹底沒辦法再進行下去。
而她,也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登上霍少夫人的位置。
那根本,就是本屬於她的位置。
想到這兒,沈月茹擡起手腕,故意向白疏影炫耀手腕上新得的那只金鑲玉的翡翠鐲子。
她輕笑一聲,圓潤的杏眼變得狹長,清純有嫵妹。
“疏影姐姐,你看,這不就是你之前摔碎的那只鐲子嗎?”
“霆軒哥哥心疼我,特意把碎片收集了起來,用金子鑲好了。”
“要我來看,這只鐲子現在,可比之前好看多了!”
白疏影勾起脣角,輕蔑地看向對着她挑釁的沈月茹。
她當然知道沈月茹這樣做,是想要幹什麼。
可她偏偏,不會如她的意。
“是嗎?”
“月茹妹妹的品味還真是始終如一。”
“淨喜歡撿別人不要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