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強硬的將金葉子塞到了嬤嬤的手上。
“哎,那老身就收下了。”兩位嬤嬤對視了一眼,臉上的褶子都笑的擠在了一起。
當然,這錢自然也不是白給的。
白芷見她們收下了,這便開始打聽消息了。
“兩位嬤嬤,不知丞相大人突然要見我們王妃是有什麼急事嗎?”白芷壓低了聲音問道。
“這……”兩個婆子爲難的互相看了看,視線又落到自己手上拿着的金葉子上面,拿人手短。
白芷見她們猶豫了,立即道:“兩位嬤嬤,你們也不必緊張,不過兩句閒話罷了,您說是不是?“
說着,白芷從袖中掏出一疊銀票放到了兩個婆子面前。
那些婆子看到了銀票,眼睛頓時亮了。
一個年紀稍長的婆子開口說:“大小姐啊,老爺回來臉色就不是很好,具體怎樣我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聽小道消息,似乎是和五皇子殿下以及二小姐那邊的事情有關,想來需要大小姐謹慎對待。”
葉遲晚聽了這話,黛眉微蹙。
墨瑾昭和葉熙雨的事情,那跟她有什麼關係?
要真那麼關心葉熙雨的話,直接自己去救濟一下不就行了?用得着來提點她嗎?
難不成只有葉熙雨纔是親生女兒,葉遲晚就是抱養的?
“多謝二位嬤嬤了。”葉遲晚斂了思緒,朝兩個婆子點了點頭,擡腳就走在了前面。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倒要看看這個丞相爹究竟能偏心偏到哪兒去!
穿過重重疊疊的迴廊,葉遲晚帶着白芷終於走進了王府最深處。
這裏,是丞相的書房,常日裏很少有人進來。
葉遲晚擡頭觀察起周圍的來,竹影層層疊疊,將整個庭院籠罩在其中。
竹子品行高潔,讀書人將其奉爲瑰寶,以此來彰顯自己的情操。
她這個丞相爹看來也是個喜好清靜之輩,不然也不會選擇在如此安靜的環境中建立書房。
“小姐,您看什麼呢?“
白芷見葉遲晚目光呆滯地望着前方,忍不住問道。
她跟着王妃在此處站了很久,王妃也不說進去,只是一直站在門口發呆。
“沒什麼……“
葉遲晚回神,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去。
“咚咚咚……”
“老爺,大小姐來了。”
門外有人通傳。
“讓她進來。”
一道低沉渾厚的聲音傳來,隨即,書房的木門被緩緩推開。
葉遲晚看到書房內坐着一個身材高瘦的男人,他穿着一襲青色長袍,背對着她們。想必那就是她的丞相爹了。
她走進了丞相的書房,書房的陳設很簡單,但卻處處都透露着大家風範。
書案上擺放着各種書籍和紙筆,葉遲晚只看了一眼便低下了頭。
“爹,女兒來給您請安了!“
“嗯!“
男人淡漠地應了一聲,並未轉身,只是拿起毛筆沾墨揮毫,繼續寫字。
葉遲晚站在一旁看了一陣,也沒敢多加打量。
這把她叫過來,她來了又不說話,擺明了就是在給她下馬威。
“大小姐,請坐吧!“
這時管家給葉遲晚搬來了一把椅子,就放在葉遲晚左手邊。
葉遲晚看了一眼空蕩蕩的位置,點點頭,走過去坐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丞相不開口,葉遲晚也不着急,就這麼陪着他耗。
終究,丞相停止了動作,放下手中的毛筆。
“你先出去吧!“
他朝管家吩咐。
“是!“
管家恭敬地退了出去。
房間裏只剩下他們父女二人。
葉遲晚坐在椅子上,低垂着眼瞼,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丞相擡頭看向葉遲晚,葉遲晚這纔看清楚丞相的面容,劍眉星目、鼻樑挺拔,雖然年紀已經不小,但是精氣神仍然十足。
算得上是個美男子,看來葉家的基因多數來自這個丞相爹。
或許是葉遲晚的眼神太過直白,引起了葉丞相的不滿,他微微皺了眉,葉遲晚連忙移開了視線,喊了一聲:“爹,您叫女兒前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葉丞相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忽然問道:“你可聽說你二妹的事情?“
葉遲晚心裏咯噔一跳,面上卻不動聲色:“熙雨?“
看來她猜的不錯,這個丞相爹果然是要興師問罪,哦不,確切的說應該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嗯。”葉丞相沒什麼表情,似乎是等着葉遲晚說話。
葉遲晚沒沉住氣,剛想開口,突然感覺自己手背處傳來一陣刺痛。
“嘶——”
“砰——”
葉遲晚手上的茶杯應聲而碎。
“怎麼這麼不小心?”
葉丞相的語氣中沒有關懷,有的只是嚴厲,是在責怪葉遲晚連個小小的杯子都握不住。
好一個冷心冷血的丞相爹啊!
葉遲晚在心裏冷笑。
這時,葉遲晚的手背上又傳來一陣陣的刺痛感,這有規律的刺痛感吸引了葉遲晚的注意力。
墨辭夜,你這傢伙究竟是在搞什麼鬼?
葉遲晚在心裏暗罵,要是出招你倒是早點出啊,現在她人都到了丞相的書房,還怎麼臨時抱佛腳啊?
說是這麼說,但是葉遲晚還是盡心的去感受墨辭夜究竟是在胳膊上寫了什麼字。
——【裝傻,一問三不知。】
葉遲晚想,如果她沒有感覺錯的話,應當就是這幾個字了。
只是……這樣會有用嗎?
不管了,怎麼說她現在也是跟墨辭夜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墨辭夜總不至於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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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葉遲晚再擡頭時,臉上就是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爹,女兒不是故意的,只是這杯子太燙,爹又突然跟女兒說話,女兒受寵若驚,這才一時不慎打翻了茶杯,還請爹爹不要生氣,氣大傷身啊!”
反正千錯萬錯都是杯子的錯,要不然就是你突然發聲嚇到了她,總之,不是她的錯。
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能怪到她的頭上來。
而葉丞相聽到這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這些年轉於朝政,對女兒們的關心確實是幾近於無,以至於自己只是跟女兒說句話,女兒都能誠惶誠恐,自己這個爹做的還真是失敗啊!
想到這裏,葉丞相的神情柔和下來,看着葉遲晚說道:“晚兒啊,是爹考慮不周,剛剛沒燙到手吧?“
葉丞相的語氣中帶着濃濃的關切,讓人一聽就覺得他是真心疼愛葉遲晚的,可是葉遲晚卻絲毫不爲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