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個孩子”
執拗的性子和師妹可真是如出一轍。
只是今日這件事情……算了,以他的性子,就算他現在不說,等下也是要被他誆騙着說了的,與其如此,倒不如和他做個交易。
“我從未和你說過,其實當年你娘下山的時候,還帶了一個人,那人也是天機門的門徒,只是她的消息在你娘進入蘇家之後就斷了,我願意爲她也出了意外,誰知道今天早上在城門口我看到了她。”
“那人是誰?”蘇景翊下意識詢問。
“她在天機門的名字叫夕瑤,不過我猜她現在應該改名換姓了,因爲剛下山的時候我找人打聽過這個名字,卻一無所獲。”周幽寒想起早上看到她時的模樣,“我記得你之前和我說過,京都城的貴人從馬車的檔次上就可以分出一個三六九等,若是想要確定此人到底是誰,馬車前的掛牌上也會標註是嗎?”
“是。”
“當時我們着急出城,與那輛馬車只是擦肩而過,並沒有瞧得多仔細,不過我記得那輛馬車上有一個這樣標記的圖案。”周幽寒拿過筆墨,快速描繪出那個圖案後,宴清歡不過看了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圖案背後之人是誰。
“這是忠毅侯府的馬車圖案。”
宴清歡之前去過忠毅侯府做客,因爲他們家的掛牌圖案特別,所以她一眼就記住了。
“不過我聽說忠毅侯夫人可是江南一帶的世家女子,當年與侯爺是一見鍾情,原本江南世家不肯把女兒嫁到京都城,還是侯爺幾次前往江南打動了那家人,最後人家才同意這門親事的。
兩人成親後這麼多年,也一直恩愛有加,我也從未聽說,侯夫人會武功,懂機關術這些。”
如果不是周幽寒認錯了人,那就是這位侯夫人隱藏的太深,要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多年都沒有被人發現任何破綻。
“我絕不會認錯人。”周幽寒態度堅決地說道,“雖然當時我和她只是匆匆見了一面,但是她眉眼處的疤痕是在天機門留下的,我絕對不會看錯的。”
“那是疤痕?”宴清歡驚訝,“侯夫人一直說那是她自己爲了好看畫的畫鈿。”
一直坐在一旁的蘇景翊,沒有立刻表態,思量許久後說道,“明日是初一,京都城不少人家會選在這一天去白馬寺上香,我記得侯夫人這一天也會去。
是真是假,咱們去瞧瞧就知道了。”
這個話題到此結束,蘇景翊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催促周幽寒兩人儘快回去休息,周幽寒起身時問他,“今晚的事情你打算如何?”
蘇景翊看着在院子裏擦拭血跡的下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無憑無據,我就算真的去找了她的麻煩,她也不會承認的,不過你放心,她既然想讓我不得安生,她自然也是要付出一點代價的。”
此時的他們有些不明白他這些話裏的意思,直到第二天天微微亮的時候,芙蓉園的下人起身準備去夫人房裏伺候,經過院子瞧見院子裏堆了不少死人,直接嚇暈過去好幾個丫鬟。
“夫人,不好了,不知道是誰殺了好多人還丟在了咱們的院子。”有膽子大的下人衝過去,闖進屋子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蘇夫人。
蘇夫人好不容易睡了一個好覺,誰知道一睜眼就聽到了這麼一個消息。
一定是蘇景翊。
他真是有本事,那麼多的殺手居然都沒有殺了他,反而還被他殺了。
不僅如此,他還懷疑到了她,看來日後她在想動手就麻煩了。
“夫人?”丫鬟見蘇夫人遲遲不說話,以爲她是被嚇到了,“夫人,咱們現在怎麼辦,是要報官嗎?”
但凡驚動官府,查不到線索還好,一旦查到,第一個倒黴的就是她,蘇夫人這一次可是有苦說不出,極力壓抑怒意後,硬是咬着後槽牙把這口氣忍了下去。
“不必了,找幾個人,把屍體都弄走。”頓了頓,又補充,“越跨越好,千萬別讓其他人發現。”
丫鬟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隨後起身去了外面。
等外面的下人把院子收拾乾淨,天色也大亮了。
早上蘇長青和宴清雪過來陪蘇夫人用膳,喫飯的時候,宴清雪說起昨晚的事情,原以爲蘇夫人聽到這些事情會開心,誰知道蘇夫人的臉色直接黑到了谷底,詫異的宴清雪立刻閉嘴。
後來她才得知其中緣由,但是也再一次讓她看到了蘇景翊的手腕。
“相公,大哥從前也這般厲害嗎?”宴清雪記得之前蘇景翊不是這樣的,怎麼她嫁進來之後,看到的和她聽到的,以及在夢裏看到的都不一樣?
蘇長青得知此事後,臉色也極其難看,雖然昨天晚上的事情不是她做的,但是他也是想蘇景翊死的。
誰知道他不僅沒事,還把這些屍體丟在了母親院子裏,如果昨晚動手的是他……想到一種可行,蘇長青臉色變了又變,“在這個家裏,誰都沒有大哥城府深,別說你了,這樣的大哥,我都是第一次見。”
原來是這樣。
“相公別擔心,就算大哥想要報復我們,明面上他也不能胡來的。”話落,宴清雪想到什麼,眼底快速閃過一抹擔心。
宴清雪被綁架的事情已經很明確了,就是蘇長青做的。
如果蘇景翊非要找他們麻煩,他們也說不出什麼。
對了,她記得他們還報了官,如果大哥他們想要追究到底……
“不會的。”蘇長青在聽到宴清雪的擔心後,嘴上說着不會,心其實已經提起來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濃重的腳步聲,不一會,幾名衙役走了進來。
“二公子,大少夫人被綁架的案子據說和你有關,還請你現在回去配合我們調查。”
說曹操,曹操就到。
蘇景翊他們果然是不想善罷甘休。
“不行。”宴清雪一把抓住蘇長青的胳膊,不滿道,“歡兒不是已經找回來了,此事也就該到此結束了,我們都是一家人,大哥不應該這般斤斤計較。”
衙役像看傻子一般看着宴清雪,不過他們卻沒說話。
倒是蘇長青,他拉着她的說,叮囑他,“大哥和從前不一樣了,你莫要再說這樣的話,否則,大哥不高興了,你我都沒有任何好果子喫。”
“相公。”宴清雪見他都這個樣子了還在擔心他,感動不已,“相公,你等着,我說了不讓他們欺負你,我就一定會說到做到的。”
宴清雪說完,轉身跑去隔壁院子。
宴清歡猜到她會過來求情,早早就讓人關了景園大門,此時不管外面的人怎麼喊叫,裏面的人只當做什麼都沒聽到。
“大小姐也真是有意思,仔細說起來,你纔是她的親妹妹,可是她明知道二少爺做了什麼,從昨日到現在都不來找小姐說一句不是,現在二少爺要坐牢了,她倒是知道找咱們求情了。”白朮覺得宴清雪實在是不聰明。
怎麼從前所有人都說她聰明呢?
“這就是人性。”對此,宴清歡早就見怪不怪了,若是宴清雪從一開始按照白朮說的做了,她才覺得奇怪呢。
“別理她,她求她的,我們聽我們的。”
人本來就是自私的,我們在趨利避害的時候,自然是會偏向對自己有利的那一面以及自己更在意的人那一方,在這一點上,說實話,她沒有宴清雪做的好,但這不代表她就允許宴清雪在她面前耍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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