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隼可都長一個樣子。
“你不是說過,你有信使嗎?他一直盤旋不走,應該有大事吧!”
車怡然也不避諱她,吹了一聲哨子,那只隼俯衝直下,乖順地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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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隼腳腕上的字條扯下,是一排白清漓看不懂的語言。
她並未打算問,車怡然卻擡頭看向她,“宥王來了。”
車轍滾滾,白清漓心漏跳了半個節拍,她眼中閃過一絲悸動,“誰?禛來了?”
車怡然怎會看不到她眼中的星光,歉然道:“是宥王,阡陌寒,我們的人送來情報,他已出了廣陵,不日就到土默特了。”
提到那個男人白清漓便是一陣倒胃口,看來自己對他還是心慈手軟了,竟然活到了現在,還有力氣來西藩!
“隨他,這一路死屍遍野,沒嚇死他估計離死也不遠了,等他到了土默特若還活着,就說我已經離開,去了哪了你不知道。”
車怡然應着,“這個自然!”
當初他就是從那個男人手裏帶走的清漓,現在追到這裏,真是陰魂不散!
“對了,西周那邊對你的通緝已經撤了,白家人都無罪釋放。”
“撤了?”爲了擺脫王妃的身份,戲耍皇族詐死,皇帝怎麼可能放過她?
皇帝放過她,當初爲了逃走,火燒惠民署,甄貴妃應該就明白她被算計了,這樣大的恥辱,甄貴妃又怎麼可能饒得了她!
“抓我,放我,都是利益!”她看着自己這雙手,成是這手醫術,毀也是這手醫術,西周是不可能回去了。
她看向前方,她的路只剩下一條,唯有籠絡勢力,助禛成功。
她想到一事,她橫了羿陽澤一眼,“說吧,想瞞我們到什麼時候?”
羿陽澤坐正身子,雖然換了新袍子,因爲左手臂上有傷,依舊將袖子挽起老高,看起來吊兒郎當沒個皇子該有的氣度。
“我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我就是戒台山洞裏被那小子關起來差點死掉的羿三,就算沒死在山洞,在西周爲質也是被人欺凌的囚犯,被家人放逐的棄子,羿三也好,羿陽澤也罷,有什麼區別。”
白清漓上去就拍了他後腦勺一下,“我叫你沒區別,你差一點將咱們都害死了,你知不知道!”
羿三捂着後腦勺,生氣地看着她,“你打我?再怎麼說我也救過你的命!”
“我謝謝你了,你救過我的命,你不擋那一下,那狼王也能被我殺了。”
羿陽澤不服氣,舉着受傷的手臂,“這個呢,這個你怎麼說?巴掌大的一塊肉被咬下來,我可是舍了斷臂的風險去救你,就算沒幫上忙,這份心意也在那吧!”
“好好好!”白清漓從來不知道,這個羿三也有能說會道的一天。
“不說這個,現在你的身份暴露,就是問題,阿拉太禪能認出你,早晚會有更多的人認出你,你不適合跟着我了。”
羿陽澤起初也沒想跟着他,他只想潛伏回東吳,可是他心中那份懷疑生了之後,便不想離開。何況跟在她身邊很自在,很愜意,回去又如何,他和那邊的暗線到現在也沒聯繫上。
“女人,你現在趕我走不地道啊,我可是被你下了毒的,離我毒發也就剩下兩個月時間了,你是想我死嗎?”
他死了,你就別想查百里一族的事情,他有這個把握。
白清漓皺眉,看着他那張篤定的臉,莫名想甩他一臉稀泥。
“給你解藥,你趕緊滾,留下也不幫忙礙手礙腳!”今天被爆了身份,當時真的嚇得她一身虛汗。
羿陽澤雙手抱頭,大咧咧地仰倒在馬車壁上,一副大爺就不走的架勢。
“少唬我,現在進出的城門都封了,離開只有死,跟在你身邊有喫有喝,病了還有人管,還能搭你的免費車隊進東吳,我幹嘛要一個人喫苦。”
當然,還有一點,跟在她身邊回去,是最好的掩護。
白清漓皺眉,這個羿三是賴上她,準備喫大戶了?
她有話想問,剛好看到前面有湖泊可以休整,她就對趕車的人道:“我有一些不舒服,能停下來歇歇嗎?”
八月底的西藩其實已經涼下來了,車隊在湖邊停下來,她和車怡然告別,“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就到這裏吧!”
車怡然還想再送,只是再沒了理由,“小心阿依格,她對車布爾感情很深,此行我總是心不安。”
白清漓看着同樣下車,慢慢走到湖邊站着的女人,她的腹部已經高高隆起,從身型上看至少有七個月了,此時和煦的陽光灑在她身上,看上去是很是溫婉美好。
“我在土默特小半個月,爲什麼一直沒有看到她?”
“她極少在族中走動,此人永遠是一副與世無爭的性子,但我總覺得她沒那麼簡單。”
他叮囑完,又與喀拉沁族長打過招呼,終是戀戀不捨地離開。
格斯鐵木兒招呼女兒,“阿依格,過來和白神醫見見。”
白清漓道:“怎麼能讓其其格辛苦,她懷着身孕,該是我拜見她纔是。”
阿依格已經乖順地走過來,“白神醫,一直景仰你的大名,車布爾在族中的時候,一直提醒我,懷着身子不可亂走動,今日終於有機會見面了。”
一句話,就聽出這個女人對車布爾的感情極深。
“其其格的身體還好吧?若是得了鼠疫,服用的藥物對胎兒可是有影響的。”她說着,將手覆蓋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二人好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