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教訓的是,奴才知錯了,請夫人責罰。”
周錢從進門到現在,姿態都擺的格外低,饒是滿肚子氣惱的蘇夫人看到他這般,也不好再繼續訓斥下去,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劉嬤嬤已經因爲她而死,如果她太過苛責她的家人,那她身邊的人自然會跟着心寒。
不過今日的事情到底不能就這麼過去,否則日後人人學他們,她這個當家主母也就不做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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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劉嬤嬤的份上,本夫人可以留下你們,不過……昨晚給你們的銀子,要全部交出來,另外,日後沒有本夫人的命令,蘇家你們就別回來了。”
“是。”
周錢感恩戴德的給蘇夫人道謝後,拉着周全離開了蘇家。
回去的路上,周全一臉不滿,“和着我們忙活了一大早上,最後什麼都沒落到?爹,你不是說只要我們選了大少爺,大少爺就會幫我們的嗎?可是眼下,大少爺那邊一點表示都沒有……”
夫人難得大度一回,最後那麼多的銀子還要原封不動的還回去,實在是太氣人了。
“彆着急,大少爺會有所表示的。”相比起周全的煩躁,周錢就顯得平靜許多了。
在他看來,這個時候蘇景翊什麼都沒做,反而是聰明的。
突然,荒野四周衝出一波人,他們各個手拿砍刀,擋在了馬車前,周全第一個發現不對勁,“爹,咱們現在怎麼辦?”
早就聽說京郊一帶最近鬧劫匪,沒想到今天卻被他們給碰上了,今日出門急,又是被夫人的人接過去的,所以他們沒有帶人,現在馬車上只有他們父子兩人。
他們不會武功,頂多力氣比女子大點,但絕對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各位好漢,咱們父子出門急,沒帶多少銀子。這是我身上所有的銀子了,還請各位通融一下,繞了我們吧。”周錢扯下身上的錢袋子丟出去。
那幫人掃了一眼地上乾巴巴的荷包,不悅道,“你當我們是要飯的啊,別以爲我們不知道你是誰,蘇家莊子的管事是吧,聽說你一個下人都能養外室,看來蘇家給你的銀子不少啊。”
這些人居然對他的事情如此清楚?
周錢暗叫不好,“都是東家擡舉,不過各位既然知道小的,應該也知道小的的婆娘剛剛死了,從前都是因爲她在夫人面前得臉,夫人才看重我們父子的。”
“即便如此,你們也應該有不少存款吧。”
那些人可不是喫乾飯的,僅憑三兩句話就能打消他們的貪心,周錢簡直是癡心妄想。
“怎麼,捨不得,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午時左右,管家急匆匆去了芙蓉園,“夫人,不好了,周錢父子……死了。”
什麼?
蘇夫人正在喫午飯,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下麻煩大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裏可是京都城,就算老爺不在了,蘇家現在勢薄,也不該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對他們蘇家的下人動手,除非……
“是京郊附近的山賊,他們殺了周家父子後,還去咱們莊子裏搶了不少錢財,就連夫人給周家父子的那筆銀子也被他們拿走了。”
山賊?
宴清歡卻覺得這件事情有蹊蹺。
“這裏可是天子腳下,京郊一帶那些山賊最近雖然出沒的確實頻繁,可是他們也只是搶些來往商賈的錢財,從未作出過傷人的事情,爲何今日就突然大開殺戒了?”
而且,周家父子就算得蘇夫人重視,有些錢財,可是和這背後的麻煩比起來,根本不夠看的。
“你覺得這件事情背後有人指使?”蘇景翊皺眉。
可週錢父子不過是蘇家的下人,他們平日裏也只是在莊子上做事,很少回京都城,就算真的有人想要算計蘇家,也不應該是從他們父子下手……
“糟了。”宴清歡想到什麼,焦急的看向蘇景翊,“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有人有目的的做的,那麼接下來他們肯定會針對蘇家的,夫君,如果是你,你接下來會怎麼做?”
蘇景翊之前派人查過周錢父子,他們雖然一直在京郊的莊子裏,可是這些年他們沒少忙活,仗着蘇家的勢力欺負周邊村民的事情數不勝數,如果是他,想要利用這兩人對付蘇家的話,必定會從他們父子做過的事情入手。
所以……
“我出去一下,如果母親過來,不管他說什麼,你都無須理會就是了。”
蘇景翊說完,帶着元寶離開了蘇家。
徐大人這兩日也沒閒着,除了在衙門辦案,他還在和霍思思保持聯繫,今天一大早,他就去了霍家,如今霍繼善雖然對他的態度依舊不是很好,可到底沒有直接趕人了。
於是徐大人找準機會,悄悄潛入了霍家書房。
經過上次刺客的事情之後,霍家提高了警惕,不僅在書房外增派了人手,就是書房裏也看不到任何貴重之物。
徐大人進來後,直奔桌案前。
桌案上放着一疊白紙,筆墨紙硯都是擺好的樣子,但是卻不見書寫痕跡,而霍繼善今天上午一直都在書房,很顯然他是用過這些東西的。
徐大人坐下後,仔細觀摩白紙,終於在紙張上發現了蛛絲馬跡。
他找來東西,仔細把白紙上的痕跡拓下來,然後一筆一畫的勾勒出來,半響後,就在他馬上就要寫完的時候,門外響起了動靜。
霍繼善去而復返,這會正要推門進來,徐大人見狀,趕緊拿起紙張,把桌上的東西重新恢復原樣後,快速躲在了旁邊的架子後面。
他剛藏好,霍繼善也帶着下人走了進來。
“父親那邊現在如何了?前幾日不是說進展不是很順利,如今卻連一封書信也沒有了,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霍繼善一臉擔心,可是想到什麼後,又覺得這裏面肯定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二公子莫要擔心,老爺他們一切安好,只是眼下因爲一些特殊的事情,還沒辦法傳消息回來。”
特殊原因?
“可是胡人那邊又有了什麼條件?”
雖然霍家和胡人是有來往的,可不代表他們的關係就是堅不可摧的,這些胡人,貪心不足,又見利忘義,真不知道父親爲什麼要和他們合作。
不過,如果這一次胡人可以讓他們霍家更上一層樓的話……
“父親可有給朝廷傳消息回來?”霍繼善又問。
“自然是傳了的。”這些都是規矩,若是霍將軍不傳,陛下疑心病這麼重,他們霍家只怕早就人心惶惶了。
“那陛下相信了父親的說辭嗎?”霍繼善又問。
下人聞言,先是扭頭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確定外面沒有旁人後,走上前,小聲說道,“蘇將軍和秦將軍都死了,如今整個朝堂上下,只有咱們家老爺還能護着這大陳江山,陛下如何能不信老爺?”
下人這句話說的巧妙,他看似在說陛下的事情,實則是在恭維霍家,告訴霍繼善,如今陛下別無他法,除了相信霍家,他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
霍繼善也極其喜歡這樣的說辭,這不,下人說完後,他嘴角的笑意明顯深了不少。
“我霍家爲了這大陳江山,幾十年如一日的兢兢業業,陛下信任我們是應該的。”霍繼善說完,遞給下人一封書信,“以最快的速度把這封信送出去,記住了,務必要送到我父親手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