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司有人過來尋徐大人,徐大人便提前離開了望江樓。
蘇景翊叫來元寶,尋問了三皇子如今的位置後,也坐馬車離開了望江樓。
“主子,事情已經辦妥。”
春風樓裏,三皇子正抱着一名美人喝茶,聞言,滿意的笑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下人俯身行禮,隨後轉身離開,來到門口剛打開門就看到蘇景翊站在門口,下意識扭頭稟報主子時,元寶一把將他扯了出去,緊接着關上了房門。
門口的騷動引起了三皇子的注意,他扭頭看去,在看到蘇景翊往這邊過來時,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看來,你比本皇子想的要聰明。”
三皇子鬆開手裏的美人,拿起茶杯,到了一杯茶遞給他,“蘇公子應該從未來過這種地方吧,不是本皇子說你,不過一個女人罷了,你越是表現的在乎她,她就越上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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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要表現出來毫不在意的樣子,這樣她才能乖乖聽話,也才能乖乖留在你身邊。”
“就像三皇子對待初音郡主那般?”
初音郡主是楚王的遺孤,當年楚王爲了保衛大陳江山,戰死沙場了,就留下這麼一個女兒,皇后心疼她小小年紀沒了家人,就把她接到了皇宮。
後來皇后死了,她就被養在了三皇子母妃趙貴妃膝下,他們兩個人也算是從小一塊長大,青梅竹馬。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以爲三皇子會娶她的時候,他轉身娶了當場丞相次女,不久之後,初音郡主被陛下指給了戶部侍郎的公子。
原本這已經是陳年舊事了,但是前幾日蘇景翊無意間看到三皇子去找了初音郡主,而初音郡主看上去過的並不好。
人人都說這是初音郡主自己的選擇,可她一個郡主,想要更高的婚事也是可以的,爲何要下嫁?
而且據他所知,戶部侍郎也是三皇子的人。
蘇景翊這麼說,一來是爲初音郡主打抱不平,二來是警告三皇子,人在做,天在看,他別以爲自己身份尊貴,任何她做的事情都是理所應當。
三皇子聽出他話外之音後,當場變了臉色。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如此和本皇子說話,蘇景翊,你別以爲你有幾分小聰明,本皇子現在還用得到你,你就這般囂張放肆,你別忘了,就算你是本皇子耍手段招攬來的,本皇子依舊是你的主子,而你,只是一個身不由己,處處必須聽本皇子的狗罷了。”
這一刻的三皇子,臉色陰沉的看着他,眼底閃過一抹殺意。
蘇景翊毫不畏懼的看着他,提醒道,“三皇子若是真的想要做上那個位置,還是約束一下手底下的人,一個不把人命放在眼裏的君王,天下百姓誰敢臣服,滿朝文武誰還敢說一句真心話。
三皇子應該也不希望,日後費盡心思坐上的位置,會成了你的催命符,若是你運氣不好,再……”
“蘇景翊,你給本皇子閉嘴,否則,本皇子不介意現在就殺了你。”三皇子拔劍相向,眼底一片猙獰,“本皇子要如何行事,還不需要你來操心,你只需要把你要做的事情做好就是。”
三皇子說完,丟開手裏的劍,拿過下人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後,拿來一份卷宗遞給他。
蘇景翊看了一眼三皇子,而後接過卷宗,打開之後一目十行,在看完上面的內容後,臉色微變,“王家村滅村案的卷宗,三皇子給我這個做什麼?”
這個案子現在是刑部在調查,他並非朝堂之人,無權調查此事,就算他現在是三皇子的人,也沒有權利越過刑部去調查這個案子。
“這個上面有刑部現在找到的證據,想辦法把這些證據拿過來,另外,想辦法阻止刑部調查這個案子。”
三皇子神情平靜的說道。
“爲什麼?”蘇景翊心裏升起一個想法,但是他又覺得這個想法太過的匪夷所思,於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追問道,“這個案子是陛下命令刑部去調查的,就算是我……”
“蘇景翊,你的話真的太多了。念在你是初犯的份上,本皇子就再提醒你一次,不過你可要記清楚了,僅此一次,若是下一次你再犯……”三皇子盯着他看了幾眼後,笑道,“你是個不怕死的,本皇子知道,可是你們蘇家上下,他們怕不怕死?還有你最在乎的那個宴清歡,她怕不怕死?”
蘇景翊皺眉。
三皇子繼續說道,“聽清楚你的任務了就滾,別再這裏礙眼。”
蘇景翊看了他一眼,就在所有人都以爲他會拿着卷宗離開的時候,他卻突然把卷宗丟在三皇子眼前,然後憤然離席。
三皇子見狀非但沒有動怒,反而露出了笑意。
“主子,這個蘇景翊是不是太囂張了,主子都把話說的那麼清楚了,他居然還在擺少爺脾氣,主子,你等着屬下這就找人去教訓他。”
護衛說着就要帶人出去阻攔蘇景翊,三皇子身手攔住他,“不必了,他若是因爲今日的事情,突然變了態度,本皇子反而覺得這個人沒有血性。
如今這樣,證明本皇子沒有看錯人。”
沒錯,三皇子剛剛是在試探蘇景翊,而蘇景翊最後的反應讓他很滿意。
蘇景翊離開春風樓眼底是化不開的不悅,他雖然從一開始就不喜歡三皇子的算計,但那個時候他又覺得身在皇室,如果是個單純,不懂陰謀詭計之人,只怕也活不到長大。
可是他沒想到三皇子已經陰險到如此地步。
如果最後是他登上這個位置……
“可是現在朝堂上,成年的皇子除了三皇子,也就剩下五皇子和七皇子了。”
七皇子是個啞巴,五皇子的生母是個宮女。
就算他們有仁愛之心,可他們背後沒有強大的靠山,根本沒有辦法走到朝臣面前。又如何有資格和三皇子爭奪皇位?
“你現在還有心思想這些?”周幽寒皺着眉頭提醒他,“蘇夫人不肯說你母親的事情,你不能想辦法去問她身邊的人?她身邊又不是只有一個劉嬤嬤。”
周幽寒說起此事的時候,眼神有些不對勁,蘇景翊想起他剛剛回府時聽到的事情,擡頭看向他,“是不是你帶走了王嬤嬤?”
王嬤嬤失蹤了,蘇夫人得知此事後第一時間就報了官,現在整個蘇家的下人人心惶惶,都在傳是不是先夫人回來找他們報仇了。
好端端的,府裏的下人怎麼會聯想到這些,直到現在,他發現周幽寒的眼神不對勁後才把這兩件事情串聯起來。
“師叔,如果你這麼做是爲了我娘好的話,我替她謝謝你,可是如果你這麼做,只是爲了調查你想要的東西,那麼……師叔,你就別怪我不顧念你和我娘之間的情分了。”
周幽寒皺眉,“是不是夕瑤和你說了什麼?”周幽寒不悅道。
“和她無關,師叔每次提起我孃的時候,其實並沒有多少關心之色,反而是提起我娘帶下山的東西的時候,表現的異常活躍,興奮,如此以來,我不得不多想。
師叔,我並不關心你要找的東西是什麼,也不想和你爭什麼,但是我必須告訴你,莫要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樣,否則,就是我也沒辦法護住你。”
蘇景翊說完,不等他解釋,起身拉着宴清歡回了寢室。
“你真的不想知道王嬤嬤說了什麼?”宴清歡一邊收拾牀鋪,一邊問她。
蘇景翊走到桌前坐下,把玩着茶杯冷笑道,“如果王嬤嬤真的說了什麼,你覺得師叔還會在這裏和我們閒聊?”
“那倒也是。”宴清歡笑着點點頭,“真是沒想到,蘇夫人人品不咋地,可是她身邊的下人倒是衷心。”
“到底是跟了她這麼多年的人,就是爲了讓這些人幫她守住祕密,她也得做些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