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聲中,綁匪的面罩被扯下——果然是隆昌的人。霍霆軒終於明白,從他策劃這場假綁架開始,就已經落入了對手的陷阱。他們利用了他的計劃,假戲真做,不僅要錢,更要他妻離子散!
雨水混着血水流進眼睛,霍霆軒跪在地上,看着白疏影遠去的背影。遠處傳來沈月茹焦急的呼喚聲,但他已經聽不見了。
他親手毀了自己最珍視的一切。而現在,報應纔剛剛開始。
手術室的燈依舊亮着,刺眼的紅光在白疏影的瞳孔裏跳動。她癱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雙手緊緊攥着衣角,指節泛白。福寶被送進去已經三個小時了,醫生只說情況穩定,但還沒有脫離危險。
“會沒事的,福寶很堅強。“郝懿清坐在她身旁,聲音低沉而堅定。
白疏影的眼淚無聲滑落,她猛地擡頭,聲音顫抖:“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早一點去接他,如果我多留個心眼,如果我沒那麼輕易相信別人……“
“疏影。“郝懿清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力道很輕,卻讓她無法掙脫,“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
她搖頭,眼淚砸在手背上:“可福寶才四歲……他那麼小,他怎麼能受這種罪?“
郝懿清沉默了一瞬,忽然伸手將她攬進懷裏。白疏影僵了一下,但最終沒有推開。她的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眼淚浸溼了他的襯衫。
“哭出來會好受點。“他低聲說,手掌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像安撫一個受驚的孩子。
白疏影的抽泣聲壓抑而破碎,她死死抓着他的衣袖,彷彿這是唯一的支撐。
就在這時,郝懿清的手機響了。
他微微皺眉,但還是接了起來:“說。“
電話那頭傳來下屬急促的彙報聲,郝懿清的表情漸漸凝重。白疏影察覺到異樣,擡起頭,淚眼朦朧地看着他:“怎麼了?“
郝懿清掛斷電話,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開口:“綁匪的身份查到了,是隆昌集團的人。“
白疏影一怔:“隆昌?那不是霍霆軒上個月收購的公司嗎?“
“對。“郝懿清點頭,眼神銳利,“但這不是最關鍵的。“
“還有什麼?“她聲音發緊。
郝懿清深吸一口氣,直視她的眼睛:“我們的人查到,最初綁架福寶的計劃……是霍霆軒和江城一起策劃的。“
白疏影的瞳孔驟然收縮。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郝懿清沒有重複,只是從手機裏調出一段錄音,按下播放鍵。
——“霍總,真要這麼做?萬一白小姐知道……“
——“她不會知道。這只是個計劃,讓疏影意識到她離不開我。“
——“可福寶少爺還那麼小,萬一出什麼意外……“
——“江城,你只需要按我說的做。“
錄音戛然而止。
白疏影的臉色瞬間慘白。
她猛地站起身,卻又因爲腿軟踉蹌了一下,郝懿清立刻扶住她。
“不可能……“她搖頭,聲音發抖,“他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拿福寶的命來賭……“
“疏影。“郝懿清的聲音冷靜得近乎殘忍,“證據就在這裏。“
她死死盯着他的手機,彷彿那是什麼可怕的怪物。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她喃喃自語,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郝懿清。
“也許是爲了讓你回心轉意。“郝懿清沉聲道,“也許……是爲了徹底掌控你。“
白疏影的呼吸一滯。
她想起霍霆軒這段時間的反常——他突如其來的溫柔,他若有若無的試探,他每次看向福寶時那複雜的眼神……
原來,這一切都是算計。
她忽然笑了,笑聲裏帶着絕望的諷刺:“所以,他故意讓人綁架福寶,就是爲了讓我求他?讓我回到他身邊?“
郝懿清沒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經說明一切。
白疏影的眼淚再次涌出來,但這一次,她的眼神不再是崩潰,而是冰冷的決絕。
“他怎麼能……“她咬着牙,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他怎麼能拿福寶的命來玩這種遊戲?“
郝懿清看着她,低聲道:“現在你打算怎麼做?“
白疏影深吸一口氣,擡手擦掉眼淚。
“我要見他。“她的聲音冷得像冰,“我要親口問問他,到底有沒有心。“
郝懿清點頭:“我陪你去。“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
醫生推門而出,摘下口罩:“孩子已經脫離危險,但需要觀察24小時。“
白疏影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一點,她快步上前:“我能看看他嗎?“
醫生點頭:“可以,但別太久,他需要休息。“
白疏影走進病房,福寶小小的身體躺在病牀上,臉色蒼白,手上還插着輸液管。她的心臟狠狠揪了一下,輕輕握住他的小手。
“媽媽在這兒……“她低聲說,眼淚再次滑落,“媽媽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了。“
福寶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她的瞬間,小聲喊了一句:“媽媽……“
白疏影的眼淚徹底決堤。
郝懿清站在門口,靜靜地看着這一幕,眼神複雜。
片刻後,白疏影走出病房,臉上的淚痕已經擦乾,只剩下冰冷的決然。
“走吧。“她說,“去見霍霆軒。“
郝懿清點頭,跟在她身後。
走廊盡頭,醫院的玻璃窗外,天色陰沉,彷彿暴風雨即將來臨。
而白疏影的眼神,比那烏雲還要暗沉。
*
霍霆軒的私人別墅燈火通明,沈月茹正坐在客廳裏焦急地踱步。當白疏影推門而入時,她明顯慌亂地站起身:“白小姐,你怎麼…“
“滾出去。“白疏影的聲音冷得像冰,眼神卻燃燒着駭人的怒火。
沈月茹求助地看向隨後進來的霍霆軒,男人卻只是疲憊地揮了揮手:“你先回去。“
等客廳只剩下三人,霍霆軒才緩緩開口:“疏影,我可以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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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什麼?“白疏影猛地將手機砸在他身上,錄音清晰地播放着他們的密謀,“解釋你如何策劃綁架自己的親生兒子?“
霍霆軒臉色驟變:“這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她聲音顫抖,“爲了逼我回來,你連福寶的命都可以拿來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