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夜安看着女兒,發覺從民間回來的女兒思想果然和京都貴女不同。
哪個女兒家不喜歡人前顯貴,趁此機會讓人奉承,滿足女兒家的虛榮心。
偏她的女兒心繫的是百姓疾苦,不喜歡虛與委蛇,這種品質更難得。
“好,我們寧安郡主有仁心,如此更好。”
白清漓拉着她的手說:“母親,如此一來要破費一些銀兩,要不您出面,乾脆發動朝臣募捐,有力出力,無力者出人,將日行一善做下去?這樣即不突顯我們公主府,又同樣能得民心?”
“真的有必要這般嗎?我東吳號稱水米之都,國富民強,哪有那麼多窮人需要救濟?”
在她看來,既然要行善,自然也是要落得賢名,女兒竟然連這個名頭也不要?
竟真的一心爲百姓?
白清漓此行自然另有目的,她道:“母親,左不地是積德行善之舉,裝裝樣子還是誠心誠意的做事,不只菩薩知曉,百姓心裏也十分清楚,您也說了,我朝百姓生活的富庶,那麼日行一善的舉動也用不了多少錢嗎,那爲何不長此以往堅持下去呢?”
“女兒相信,日久見人心,一時的小恩小惠,誰又感激呢?”
朝霞公主道:“行,這都是小事,只是這事清漓要親自操辦嗎?”
在她看來,女兒想出的主意,總是要百姓曉得是她的恩情纔是。
白清漓想着,日行一善,看着用不了幾個錢,若是她要在全城多處投放施捨點,一天也是不菲的費用,這是一個讓某人咬鉤的好機會。
她搖頭,“母親,女兒纔回東吳,一不熟悉環境,二也沒操持過這些,這事交給管家來辦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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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仟總管手下的能人不少,由着他去辦也就是舉手之勞。”
“那女兒等您和他說過了,就叫他來尋我,我想和他說一下我的計劃。”
“好!”
朝霞公主本不是一個願意勞心之人,加上身體日益虛弱,入了一次宮,便有些乏了,用過午膳,她總是要小憩。
白清漓送她回房,小心伺候着躺下。
“你不用在這裏陪着,若覺得無趣就在園中轉轉,母親小睡一會便起來陪你。”
白清漓輕輕應了,卻是沒有離開,她隨手點了安曦香,此香有助眠的功效,她坐在一旁拿着本書陪着,片刻後,朝霞公主均勻的呼吸聲便響了起來。
白清漓命綠柳去門口把着,她要爲母親清毒。
如今敵在暗,她們在明,白清漓不敢貿然稱母親中毒之事,怕她一怒之下做出讓百里一族反噬的舉動,只能先這樣暗中爲她治癒身體。
她緩緩將自己的靈力送入母親的身體爲她檢查中毒情況,感受母親血液裏的毒素之深,她眉頭緊蹙。
靈珊在一旁輕聲問,“小姐,很難辦嗎?”
白清漓坐在一旁想着救治之策,此毒日積月累,至少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治癒。
如何瞞過漓嬤嬤爲母親清毒成了最大的難事,她總不能日日都以陪着午睡爲理由來施針,還有,她在治療期間也要防止有心人再次下毒,母親的身邊到底誰可信,誰可疑,到現在爲止她都不清楚。
怎麼辦呢?
外間,雙喜端了銅盆過來,看到綠柳在,問了一聲,“郡主也在這裏嗎?”
白清漓不想打草驚蛇,起身道:“雙喜,母親睡下了,我正準備回去。”
雙喜疑惑,“公主每日都要躺下許久纔會睡着,今日倒是好眠。”她抿着脣笑,“一定是因爲郡主回來了,主子心情好的原因。”
白清漓拿出一盒香粉,“這是我的一位朋友送的安曦香,有助眠功效,日後母親想小憩的時候便燃上少許,對身體有益。”
雙喜好奇地接過香粉,在鼻子下面嗅了一下,有一種甜香味。
“難怪我聞到房間有一股果香味,原來是郡主燃了香,真好聞。”
白清漓笑了笑,“好聞是好聞,就是聞到的人容易打瞌睡,別怪我沒提醒你。”
她叮囑完,便帶着人饒後離去,故意避開漓嬤嬤。
靈珊見她心事重重問道:“咱們是回芙蓉軒嗎?”
“不,我們出府一趟,我要買些小玩意回來。”既然無人能用,那就不用人。
“小姐,公主的意思並不想你出府。”
白清漓輕笑,“無妨,我既然在鄉野長大,又初來東吳,怎麼可能是被圈起來養的性子。”
這也是她爲何一回來,故意讓自己表現的沒有禮數的原因,太懂規矩,怎麼可以隨意出府呢。
今日她要去見一見幽王。
她問:“紅裳,公主府的堪輿圖可搞到了?”
“拿到了。”
白清漓看了一眼公主府的圖紙,找了最近的角門,她不想驚動前院,沒想到這裏也有婆子守着。
“既然偷溜出去是不可能了,那就光明正大的離開。”
她是皇帝欽封的寧安郡主,門房上的婆子也不敢攔着,這邊纔出了府,那邊漓嬤嬤就曉得了。
白清漓並不在意,直接去了悅來客棧。
幽王此時正在看一封畫相,眉頭同樣蹙着,桌上放着的茶水已經涼了,可見他已經出神有一段時間了。
“主子,白大夫來了。”無風聲音當中透着歡喜,隨即門便推開。
白清漓放下帷帽,還未說話便被拉進一個結實的胸膛,緊緊地抱住。
“公主竟然放你出來尋我?”
白清漓臉頰羞紅,扭回頭,見房門被貼心地關上,這纔將頭靠在他肩頭,伸出食指慢慢落在他眉心。
“有心事?”
阡陌禛拉她坐在自己腿上,只分開一日,他卻覺得似是隔着千山萬水那般想念。
“只是想你!”
白清漓聽着動心的情話,在他臉上印了一吻,“我這不是來了。”
幽王沒有放開的意思,手捧住她的後腦,尋到日思夜唸的脣,吻得纏綿。
“清漓…”他動了情,聲音越發地暗啞。
白清漓卻只是圈住了他的脖頸,不准他再胡來。
“母親可防着我出府與你私會呢,你確定要這難得相見的時光用在…”
她輕輕扭動了一下身子,恰逢其當地碰觸到他的那裏。
阡陌禛暗咳了一聲,長長嘆了一口氣,將身邊的冷茶一飲而盡。
“本王后悔了,早知要與你這般相隔高牆,不如挑明瞭身份。”
白清漓笑得花枝亂顫,“少用甜言蜜語忽悠我,說,剛剛到底是因爲何事煩心,想找藉口瞞混我不追問?”
他呵笑:“誒,真是個小沒良心的鬼靈精。”
他拿出捲起的畫相,展開在二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