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鴻並沒有立刻要了他的性命,在他連劍都拿不住的時候還好心把掉在地上的劍塞進了他手裏。
“你身上的毒可以撐一個月,一個月後等我辦完事情會來找你的。不過到那個時候,希望咱們師妹的兒子沒有查到你之前做的事情。”
飛鴻意味深長的看了周幽寒一眼,隨後飛身離開了宅子。
周幽寒蹲在地上虛弱無力的看着淒涼寂靜的院子,突然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多少年了?
二十年了,他以爲早就遺忘的事情,原來從未忘記過,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被重新發生的事情壓了下去罷了,如今舊事重提,那些被他隱藏起來的傷口一點點重新撕開,但這一次卻沒有絲毫的疼痛感,更多的是麻木與懷念。
多可笑,從前很不的立刻逃離甚至永遠都不要想起來的過去,如今居然生起了懷念的心思,看來,他真的老了。
“師父,師孃,是我對不起你們啊。”
別院
“劉家的事情多謝各位了,如今永娘入了大牢,我的罪名也沒了,我擔心母親,也想送小妹一程,所以就此別過了。”
劉舟與衆人別過後,回了劉家,此時劉夫人正在靈堂和冷冰冰的棺材說着話,外面下人說劉舟回來的時候她一開始是不相信,等看到門口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后她這才確定她唯一的孩子回來了。
“回來了就好,你妹妹肯定想你了。”
“娘,我也想你們了,從前都是我不對,以後我一定會好好陪着你的。”
經過這麼多事情之後,母子兩個人都對從前的一些事情釋懷了,只是若是可以,他們寧可永遠都沒有改變,最起碼那個時候他們的另外一個親人還在。
周幽寒回到別院的時候,已經後半夜了,管家瞧出他身體不舒服後去找了宴清歡,宴清歡如今的醫術不錯,一些小病也是看得了的,便沒有讓人去請大夫,而是獨自一人去了周幽寒的屋子給他瞧病。
“師叔,你受了內傷?”
周幽寒武功天下第一,怎麼可能有人傷的了他?宴清歡擔心的來到牀邊,伸手就要給他把脈卻被他躲開,“都這個時辰了,景翊他們還沒回來。”
宴清歡也在擔心此事,元寶跟着蘇景翊,如今連個去瞧瞧的人都沒有,周幽寒見狀,坐起身便準備穿衣服。
“師叔,你這是要做什麼?”
“去看看他們,我總覺得心裏有點不安。”周幽寒穿上衣服往外走,宴清歡跑上前,“我和你一塊去。”
“不行,現在城門關了,我要去的地方你去不了,再者若是真的出什麼事情,多你一個人就多一份擔憂,我一個人去更方便。”
宴清歡思量之後,打消跟着的念頭,不過再三叮囑他,“師叔身子受了傷,之後找到他們之後,儘量避免再發生衝突,記住裏,沒有什麼事情比活着更重要。”
“知道了。”
周幽寒嫌棄宴清歡囉嗦,不過他到底不好像對待蘇景翊那般對待他,於是擺擺手飛身離開。
管家端着晚飯進來卻看到周幽寒離開,擔心道,“夫人,周大俠身上的傷不要緊嗎?小的剛纔扶着他回來的時候,他都站不穩。”
管家在這裏也有幾日了,他見過了周幽寒的本事,所以才越發的擔心他。
宴清歡只知道周幽寒受了傷,卻不知道他傷的這麼重,“糟了。”她着急追了出去,但是看着漆黑的天色纔想到,如今城門已關,她根本出不去。
“再想辦法去打探曹大人的消息。”蘇景翊他們晚上可以不回來,但是曹大人是守城的將領,他若是夜不歸宿,必定會引起大亂的,所以宴清歡覺得這個時辰曹大人肯定回來了。
管家正準備出去找人再去打探消息,這時,外出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
“曹大人回來了,只是他的人裏面沒有看到咱們家少爺的蹤影。”
沒有蘇景翊的蹤影?
難道真的出事了?
“你們可有去找曹大人打聽?”宴清歡焦急的詢問道,護衛搖搖頭,“曹大人回來之後便去了衙門,到現在都沒有出來,咱們的人根本沒有辦法靠近衙門。”
三皇子在外面佈置了不少人手,如今的衙門可以說連只鳥都很難飛進去,他們這裏的人雖然有武功,但是都不是什麼高手,想要進入衙門比登天還難。
可真的只有等這一個辦法了嗎?
宴清歡心裏越來越不安,最後實在在家裏待不住,乾脆去了衙門對面的茶樓等着,一旦曹大人出來,她就可以立刻去詢問蘇景翊他們的下落。
此時,衙門裏,三皇子準備了酒菜招待曹大人,曹大人明白三皇子的心思,不過三皇子不挑明緣由,他也只能跟着裝傻,兩人把酒言歡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後,三皇子終於說到了正題。
“今日的事情,曹大人是怎麼想的?”
曹大人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頓,隨後裝傻道,“三皇子這話是何意,下官是武將,那些動心眼的事情下官實在不在行,三皇子有什麼話不妨直說,但凡是下官知道的,下官定知無不言。”
曹大人說的坦率,倒讓三皇子錯愕了一會。
“曹大人能入我父皇的眼,想來也是有本事之人,本皇子可不相信有本事之人連這句話的意思都聽不出來。”三皇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曹大人,隨後又說,“不過曹大人不願意深究本皇子的話也無妨,那接下來本皇子就把話說的簡單一點,讓曹大人啊,一聽就明白。”
曹大人但笑不語。
三皇子放下酒杯,繼續說道,“父皇讓你來宜州城的時候都說了些什麼?”
“陛下信任臣,乃臣的榮幸,臣當時在殿前發過誓,一定會把宜州城守好,好解陛下的後顧之憂。”曹大人說完見三皇子對這個答案似乎不是很滿意於是解釋道,“三皇子也知道,宜州是進入京都城的最後一個關卡,現在雍州的戰事對我大陳十分不利,陛下擔心胡人趁機南下,然後悄悄進入京都城,所以纔派下官在這裏守着的。”
“真的?”三皇子不相信,如果父皇真的是這個意思的話,爲何早不讓他過來,晚不讓她過來,偏偏選在蘇景翊他們都在宜州城的時候。
不是他敏感,而是如今的局面讓他不得不敏感,否則,等待他的就是滅頂之災了。
“真的。”曹大人見三皇子不相信,起身發誓,“若是下官有任何期滿三皇子之言,下官便不得好死。”
曹大人這個誓發的可謂是振聾發聵,倒讓三皇子不好再說些什麼了。
不過……“除了此事,父皇還和你說了什麼?”
曹大人低頭思量了一會後,點頭說到,“確實還有另外一件事情,陛下得知太子也在宜州城,便想讓下官幫着蘇公子一塊護太子平安。”
“除了此事就沒有其他事情了?”三皇子見曹大人遲遲說不到後山一事上,乾脆主動提起,“曹大人一個守城武將,爲何突然關心起了後山之事?
此事就算有什麼蹊蹺,那也是我官府的事情,與你何干?”
曹大人一副三皇子說了這麼多遠來是爲了此事的樣子,於是解釋道,“徐大人先發現的不對勁,他害怕衙門的人過去之後有什麼傷亡,便讓下官帶人先過去瞧瞧,不過後來徐大人也覺得如此不合規矩,所以我們是一塊去的。”
哼,若不是他提前了計劃,他們今日怎麼可能會改變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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