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宜州縣令向錦年過來了，說是要見一見兩位大人。”
向錦年是三年前科舉進士的，之前一直在翰林院做編撰，趙大人出事之後，有人向陛下舉薦了此人，前幾日他來上任的時候和他們正好錯過。
這一次過來的匆忙，他們原本想着就不驚動旁人了，沒想到他還是來了。
徐大人和蘇景翊對視一眼而後徐大人便讓衙役出去請人了。
宴清歡和朝瀾不喜歡聽這些，便去了後院等着，很快衙役帶着向錦年來了前廳，從前在京都城的時候，徐大人見過向錦年，此人在翰林院風評不錯，只是兩人並無交集。
如今見面，簡單寒暄之後說的最多的就是宜州城的事情，不過寥寥數語，徐大人就發現這個向錦年是個不可多得的能人。
他纔來宜州城幾日，就將宜州城如今的困局說了個清清楚楚，要知道，這些都是他們在宜州城那半個月才查清楚的，他雖然有看卷宗之便，可這也說明他是一個想要爲百姓謀福祉的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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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來的是趙大人那樣的，別說幾日，只怕卷宗放到他桌子上，他幾年都想不起來瞧上一眼。
幾人聊得盡興，徐大人便邀請向大人留下來一塊用膳，席間想打人遞過來一封書信，徐大人看了蘇景翊一眼，而後拿過來當着衆人的面打開了書信。
“這是前日有人送去衙門的，下官猜測應該是那人送來給之前趙大人的，但是趙大人已死，而雍州之困也是因爲他而起，所以下官就想着這個東西能不能幫上你們什麼。”
向大人說話間，徐大人幾人傳閱着看完了書信。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封信原本就是給我們的。”趙大人被殺的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而胡人也是因爲趙大人死了之後，趙家再沒有按照約定給胡人好處所以才惱羞成怒，開始攻城的。
如此以來，他們就沒有理由再送這樣的書信過來給趙大人。
而書信裏雖然只字沒有提他們，但句句都是警告。
如此以來，這就更應證了他剛纔說的那句話。
胡人明知道朝廷派了欽差過去和談，他們卻在這個時候送這樣的書信過來，明顯是挑釁，可見胡人之囂張，看來這一趟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危險。
“兩位大人放心，後山的東西下官會找人嚴加看管的，斷然不會再讓我大陳的東西流入胡人之手。”
向大人這句話是在向他們保證，也是在向朝廷表明決心。
入夜後，向大人離開，徐大人和蘇景翊，沈驚落坐在前廳說書信的事情，“如果你們是胡人，接下來你們會怎麼做？”
蘇景翊低頭沉思片刻後說道，“等。等你們來，然後以不變應萬變，不過，這裏面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徐大人也是這麼想的。沈驚落明白他們的意思後皺眉，“你們的意思是說，咱們這一趟極有可能是白去。”
蘇景翊點點頭，“不錯，胡人的目的就是財物，咱們去了沒帶東西，在他們看來就是大陳對他們的挑釁，這個時候，他們若是拿雍州城的百姓解氣，朝廷就會覺得是我們無用。”
這就是爲什麼蘇景翊和徐大人都不願意走這一趟的原因，這根本就是一個喫力不討好的差事，不管怎麼做，最後的結果都沒辦法讓人滿意，說不定還會因爲留下罵名。
可陛下鐵了心讓它們過來，他們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硬着頭皮過來。
徐大人在來之前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沈驚落盯着蘇景翊看了一會後，不解道，“上一次我見陛下的時候，他似乎對你是極其在乎，可是如今……”
“如今怎麼？如今這架勢，恨不得將我毀了？”蘇景翊自嘲道，“不是他善變，而是你不瞭解君心。在天子眼中只有利益，他看的是你能不能爲她做事，和親情無關。
你也看到了，三皇子被殺，陛下震怒，可是事實真的如此嗎？如果陛下真的在乎他的死活，當初不會沒有派人保護他，在他死之後，更不會相信宴夫人就是殺害他們母子的兇手。”
有些話，聽着有些刺耳，但就是事實，即便你不相信，也沒辦法。
徐大人正是因爲了解陛下，所以纔在知道蘇景翊身份的時候，更多的是擔心。如今看來他的擔心是對的。
只是如今，他們自身難保，至於京都城的是是非非，他們真的沒精力去管。
夜裏，蘇景翊和宴清歡躺下後，宴清歡抱着她悶悶的問道，“這一次，宴夫人真的必死無疑嗎？”
雖然他也不喜歡宴夫人，可她更不想讓宴老爺和周才人的計劃得逞。可是事已至此，他們又在千里之外，就算有心幫忙，也是無能爲力。
“她的生死，都在她自己手裏，若是她不願意承認這一切，就算宴老爺把他送了進去，也是徒勞。大理寺少卿是個明事理之人，更不會隨便冤枉誰。”
“你的意思是……”宴清歡想到什麼，頓時變了臉色，“所以說，是宴老爺用什麼事情威脅了宴夫人，所以她纔不得不答應她的要求，替周才人頂罪的。”
至於宴老爺用什麼理由威脅的宴夫人，這個事情不難猜。
宴夫人能被人威脅的，除了一雙兒女的安慰，再無其他。
卑鄙。
“小姐，老爺怎麼會這麼卑鄙，再怎麼說夫人也是他的結髮妻子，如今他居然爲了一個外人，想要害死自己的結髮妻子。”丫鬟替宴夫人不值得。
宴清雪更是一肚子委屈，可是如今不是訴說委屈的時候，她必須按照李大人說的，找到宴老爺與周才人勾結的證據，只有這樣纔可以救母親。
對了，母親說過，她已經把父親這些年挪用了她多少嫁妝做成了一個賬本，她可以拿到這個賬本給李大人。
“走，去一趟宴家。”
從茶樓出來，宴清雪帶着丫鬟直奔宴家，此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管家看到她這個時候回來，心裏一咯噔，“大小姐，這麼晚回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管家笑呵呵的看着她，身體卻檔住了進去的路，宴清雪見狀不悅道，“管家，你這是什麼意思，本小姐可是宴家大小姐，本小姐什麼時候回來，還需要你同意不是，趕緊讓開，否則別怪本小姐不客氣。”
管家到底拗不過宴清雪，讓開位置，任由它進了門。
宴清雪進門後，管家趕緊派人通知宴老爺。
“她這個時候回來做什麼？”宴清雪今日去過大牢的事情宴老爺已經知道了，思量後，叫來下人，“盯着大小姐，不管她做了什麼，拿了什麼，你們都要及時向我彙報。”
下人去了夫人院子時，宴清雪已經在那邊了，此時宴清雪已經拿到了母親說的那個賬冊，除此之外，她還拿到了不少這段時間母親調查父親的東西。
不過東西有點多，她不好都拿走，只能放在自己身上一部分，又放了一些在丫鬟身上，剩下的她打算改日在過來。
“你過來做什麼？”宴清雪看到父親院子裏的下人過來，皺眉道，“怎麼，父親這是怕我拿什麼東西嗎？這個院子裏所有的東西都是我母親的，就是我真的拿了什麼，應該也不需要給他彙報吧。”
宴清雪爲了發泄心中不滿，走的時候拿走了宴夫人的首飾盒子。
宴老爺對此倒是沒什麼不滿，“除了這些，她還拿了別的東西嗎？”
下人想了想，隨後搖搖頭，“奴才過去的時候，小姐都要走了，但奴才瞧這小姐手裏沒有拿東西。”
“蠢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