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夜安才還在花小樓容貌被毀當中自責,看到女兒,她欣喜地起身,“清漓?”
“母親,清漓回來了。”
羿夜安上上下下打量女兒,見她不但完好且氣色紅潤,心情更好。
“身體康復了?看起來氣色更勝從前。”
白清漓點頭,“運氣很好,到了那邊陰差陽錯之下便被我們遇到了靈草,食用後休整了一夜便回來了。”
她轉了一圈,“如今女兒的病徹底好了,只可惜,那草難得覓到一株,不然就帶母親一起去了。”她撒嬌地依偎在母親懷裏。
羿夜安摟着她,心中滿足,“我兒能康復就比什麼都好,母親的身體也大好,不需要那東西。”
白清漓疑惑地問,“母親,女兒一路行來,怎麼聽說太后死了,可是真的?”
羿夜安從女兒身體康健中恢復過來,暗暗後悔。
“你不該來的,如今法臺寺出了大事,怕是留在寺裏的人都走不成了。”
“母親,到底是怎麼回事?”
羿夜安走到禪房門前,向外看了一眼。
白清漓說,“母親放心,附近只有咱們自己人。”
朝霞公主將門關好,她道:“此事事大,不得不小心防着。”
只剩下兩人時,她露出狠毒冷笑,“他們敢踏着我朝霞公主府的屍骸達成自己的利益,招惹錯人了。”
白清漓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母親,此事與你有關?”
她拍着白清漓的手,感受到女兒在身邊的心安,“清漓,你當母親爲何在東吳有如此尊貴的地位,真的無力自保嗎?這些年不過是心灰意冷,什麼都不想爭罷了。”
“但他們動了我的女兒,就要付出代價。”她將自己精心佈置的計劃與女兒和盤托出。
白清漓聽得心驚肉跳,原來母親身邊還有這樣的能人,聽她的描述,那位叫花小樓的男子應當是癡情於母親,這些年竟然也沒有背叛過。
“可是剛剛出去的那位和尚?”
“其實他會做得如此精妙,母親也出乎意料,只是看他如今過得落寞,母親多少覺得虧欠他。”
院外有動靜,是僧人送齋飯過來了。
母女二人停止交談,改成了聊這兩日白清漓採藥的驚險過程,這時又來了四位大臣的家眷,作爲誥命夫人來給大行皇帝祈福的。
聽到郡主來了,藉着一睹寧安郡主的容貌爲藉口,想了解一下太后的死因。
羿夜安就似聽不懂她的旁敲側擊,只淡然道:“衆位安心住下,該如何做只需和平常一樣即可,沒必要驚慌,韓大人的辦案能力,本公相信。”
白清漓藉着她們交談之際,將一瓶百花凝露倒入齋飯裏,然後走到院中放在牆角。
焦相夫人見此,忍不住問:“郡主這是做什麼?”
白清漓折回身道:“清漓進法臺寺途中發現了兩只野貓兒,見他們瘦弱,想着給他們一口喫的。”
“郡主還真是心善!”焦夫人稱讚。
太常寺於夫人尚還年輕,她本想討好公主,卻說話不過腦子,她看到寧安郡主的容貌,道:“這兩日郡主虧得不在寺裏,不然太后的死總是要沾染上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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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夜安當即眼神兇戾地睨過來,“於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於夫人被質問錯愕在原處,看着衆位夫人都看她,她拍了一下嘴,“我,我的意思,郡主才被冤枉過,也算是太后娘娘錯怪下遭受的牢獄之災,若真說太后有錯,讓佛祖降罪,太后的過錯怕就是這一樁!”
“啪!”
朝霞公主氣怒地將手中茶盞狠狠擲到地上,喝斥道:“來人,掌嘴。”
角落裏,立即出來一個身形肥壯的婆子,見她一出來就走到於夫人面前,擡起蒲扇一般的巴掌狠狠地摑了下去。
“啊!”於夫人當下就跪了下去。
“於夫人,本公念你歲數尚輕,饒了你這一次口不擇言,下次在外再敢亂議皇族,便是死罪。”
於夫人被打,又被警告,失了面子又害怕,跪在那裏不住地磕頭。
羿夜安陰狠地眯了一下眼睛,“退下!”
白清漓看到於夫人捂着腫起來的臉,眼中含淚走開,來到母親身邊。
“母親,清漓曉得您此刻傷心,可莫要氣壞了身子,那位夫人也是有口無心。”
羿夜安最怕的就是雲家人將太后的死與女兒聯想到,她說,“這個蠢貨,她是怎麼授得一品誥命,本公出了寺院要與攝政王提及此事,奪了她的誥命!”
公主的敲山震虎起到了作用,再坐的其餘人都想明白了一件事。
太后的死,無論如何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與寧安郡主扯上關係,如今朝局風起雲涌,詭異變幻,已經是攝政王與朝霞公主的天下。
焦夫人試探地問,“誒,希望天佑我東吳,先是皇帝駕崩,後是太后死於非命,如今朝中大小事物都要仰仗攝政王,而他纔回朝,根基又尚淺,真怕他擔不下此責啊!”
戶部徐夫人此前就與左相夫人提過此事,立即附議道:“是啊,要是有得力的內眷在旁協助照顧,又和殷勤的勢力做策應,在朝中的局勢必穩。”
她笑着說:“公主,臣婦之後的話可能不太合時宜,但爲了東吳的朝局着想,咱們的攝政王是不是也該成親了?”
羿夜安看了徐夫人一眼,曉得她家有適齡的女兒,這是想攀高枝了。
忽然,她心中又有了一個想法,這個徐夫人出現得很是妙啊。
她轉而爲難地苦笑了一聲。
“徐夫人說的可不是嗎,咱們建安王已經二十六了,如今府中後宅空空,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我這個做姑母的也是心疼。”
徐夫人見公主與她說話之時,竟不似和於夫人那般疾言厲色,且附和了她的心思,心中一喜。
如此一來,她的女兒是不是有希望了?
羿夜安又道:“不過徐家小姐再怎麼說,也是尚書之女,無論人品還是性情,才情還是容貌,都配得上當正頭夫人的位置,給建安王做側妃,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