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舟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這樣不對，連忙認錯：“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我只是……”沈卿舟看着倒在地上毫無生氣的葉遲晚，一咬牙說道：“哥，我在乎你，但是我也在乎阿遲，你能不能不要針對她了？”
“我知道你們之間肯定是發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是肯定都是些誤會，等阿遲醒來，我讓她給你道歉好不好，你能不能不要再計較了？”
聽完沈卿舟的話，沈御璟笑得更加諷刺。他慢條斯理的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一邊說：“誤會嗎？一點兒誤會都沒有。朕就是看她不順眼，弄死一個女人罷了，還至於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朕求情？”
沈卿舟能感覺到他哥語氣裏面的怒火，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爲葉遲晚求情：“可是她現在已經很虛弱了，你再這麼下去，她真的……”
沈御璟猛然拔出手裏的匕首，直接朝躺在地上的葉遲晚射過來，速度極快，但是卻被一根細小如牛毛的銀針纏住，然後掉落在地上。
沈御璟不可置信的看向沈卿舟，他的好弟弟竟然敢攔着他，果真是翅膀硬了！
“呵！你以爲朕還會像以前那般縱容你？朕告訴你，你今日若是敢再插手此事，就別怪朕心狠手辣，連你一起收拾！”
沈卿舟見狀立馬緊緊的抱住了葉遲晚，說道：“我不管你怎麼想，反正你要是再想傷害阿遲，你就連我一起殺了吧！”
沈御璟聞言，氣的手臂上青筋暴起，突然，心口一疼，一口鮮血從嘴裏噴涌而出，濺到了沈卿舟的衣衫上。
沈卿舟大驚，慌亂之下鬆開手，看見沈御璟嘴角染血，整張臉瞬間蒼白如紙。
他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痛得無法呼吸，他大喊一聲：“哥！”
沈卿舟立馬便鬆開了抱着葉遲晚的手，上前扶住沈御璟：“哥，你怎麼樣？你沒事吧？你的藥呢？”
沈御璟一把推開了沈卿舟，卻止不住的又咳嗽了幾聲，鮮血透過他手指的縫隙滲了出來，紅的那般觸目驚心。
他擡頭看着沈卿舟，眼神冰冷如刀，“既然你如此在乎那個女人，又何必管我這個哥哥？”
說完，他踉蹌着往外走，步履蹣跚，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一般，搖搖晃晃的，似乎隨時可能摔倒一般。
他仰頭看着外面的雨簾，背影顯得是那麼的孤單。
沈卿舟立馬跑上前去道歉，扶住沈御璟：“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別生我的氣。”
沈御璟冷哼一聲，不再說話，只是推開沈卿舟的手：“那你是在乎那個女人，還是在乎你哥我？”
沈卿舟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他想要上前，卻因爲自身高燒導致的體力不支而無法前行。
在乎誰？
他看了一眼被自己氣到吐血的哥哥，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葉遲晚，眼睛微閉，眉頭皺的緊緊的，額上的水珠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但是臉色慘白的沒有一丁點的血色，看起來格外可憐。
他兩個都在乎啊！
沈卿舟的心臟像是被刀子絞着一般，痛的厲害，他沒有辦法做出選擇來。他想要伸出手摸摸葉遲晚的小臉，卻發現自己根本使不上一丁點力氣。
他的心中充滿了悔恨與自責，他明明知道自己不該和自己的親哥作對，但是……但是他真的很喜歡葉遲晚，甚至比喜歡自己的性命還要多。
沈卿舟的雙腿發軟，跪在地上，一遍一遍的道歉：“皇兄，對不起，對不起……”
沈御璟的耳朵裏聽到沈卿舟一遍一遍的重複對不起，他覺得自己的胸膛像是燃起了一團烈焰一般，他猛然回頭，狠狠的瞪着沈卿舟，眼中滿是憤怒和恨鐵不成鋼的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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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從小教你的是什麼你還記得嗎？猶豫不決，優柔寡斷是大忌。”
“你現在就應該做好決定，朕看不上那女人，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是動手殺了那女人，你我還是親密無間的兄弟。另外一條，你若是真的喜歡那女人，就該爲她掃平一切障礙，拿起你手上的匕首，殺了朕。”
沈御璟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聲音陡然變得低沉。
沈卿舟聞言，一顆心瞬間沉了下去，眼眶裏滿是淚水。但是他卻不敢哭出聲音，害怕沈御璟更加生氣，只能默默的抹乾眼淚。
沈御璟看着他狼狽的模樣，心中越發不爽，他一字一頓的說：“怎麼？朕給了你選擇，讓你自己來選擇，難道這個選擇對你來說，就那麼困難？”
沈卿舟的拳頭緊緊握起，指甲深陷進肉裏。
他看了看地上昏迷的葉遲晚，眼中滿是掙扎與矛盾，最終他還是緩緩的擡頭看向沈御璟，他緩慢的撿起地上的匕首，深吸了一口氣。
“做好選擇了？”沈御璟看到沈卿舟終於拿起了匕首，不由得鬆了口氣，嘴角揚起一絲殘酷的微笑。
沈卿舟的嘴脣動了動，最終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我不做選擇，我都要。”沈卿舟的眼神裏面滿是堅定，他的手攥在了刀刃上，鋒利的刀刃割破了他的皮膚，鮮血順着刀尖一滴滴的流淌下來。
沈御璟看到沈卿舟眼底那堅定不移的光芒，眯了眯眸子，嘴角的弧度更濃了一分。突然，他笑出聲來，“好一個不做選擇。”
只不過，他笑着笑着，殷紅的鮮血就順着他的嘴角往下淌，他看起來有一種異常詭異的美，但是這樣的美卻讓沈卿舟心驚膽戰。
“哥，你別笑了。”
不知道是沈御璟笑夠了，還是將沈卿舟的話聽了進去。他的笑聲緩緩的停了下來，他用沾滿血液的手輕輕擦拭自己的脣角，看着自己鮮豔的手指，嘴脣微微勾起一絲邪魅的笑：“朕逗你的。殺了她，朕還捨不得。”
沈卿舟一愣，這是什麼意思？捨不得？他哥看上他家阿遲了？
突然，沈卿舟心裏一慌。但是沈御璟接下來的話，總算是讓他把心放到了肚子裏面。
“來，你來告訴朕，她跟墨辭夜到底是什麼關係？憑藉她跟墨辭夜的關係，能不能讓我們成功脫困？”
從今晚的箭矢來看，墨辭夜已經將山洞下面圍的水泄不通了，他們想要下去回到西啓，簡直是難如登天。
沈卿舟眼神一滯，他沒想到，哥哥居然問的這樣直白。他抿着脣瓣不吭聲，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他實在沒有勇氣說。
他若是說了，估計他哥更不會讓他家阿遲好過。
沈御璟看出了他的顧慮，不由得冷嗤一聲：“你不說，朕也猜得到。”
“她跟墨辭夜關係不一般，不然墨辭夜也就不會派人來救她。但是在墨辭夜心裏到底是有幾分重量，朕還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