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楚歌和鳳玄冥看着這個突然出現，又自顧自開始爲他們講述蕭氏發家史的老人，雙雙起了疑慮。
“聽上去，那位將軍對夫人似乎真的挺不錯的。
但是帝國皇后皆出自蕭家，就是對蕭家的感激和獎勵了嗎？”
宴楚歌心裏不太舒服。
“萬一有那麼一位蕭家女並不願意入宮爲後呢？
那位將軍和後來的皇帝們憑什麼以爲皇后的位置就是對蕭家的感激呢？
真要是感激的話，不應該是給對方喜歡或者需要的東西嗎？
這皇后之位，看着尊貴，可若是蕭家女不想要的話，那不就成強買強賣，恩將仇報了嗎？”
宴楚歌一直都很討厭古代皇帝動不動就給人賜婚這一點。
若是瞭解了被賜婚對象的意願也就罷了，可大部分時候分明就是強行賜婚。
說是獎勵，更像是在用戲弄別人的婚姻的方式來彰顯自己的權威。
而鳳玄冥亦是想到了蕭駱嫣東躲西藏的二十餘年。
忍不住附和道：“拙荊話雖糙，理卻不錯。
皇后之位，歷來都是榮耀與危機並存。
所有人都知道蕭家女嫁的人就是皇帝，那豈不是，所有蕭家女從出生那一刻起，就成了皇室子弟，乃至包藏禍心之人爭奪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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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年來，按時間推算，蕭家應該有出了四五十位皇后了吧？
她們當中有多少人壽終正寢，又有多少人平安喜樂，甚至有多少人是自願入宮的？
此等獎勵，蕭家也願意接受？”
夫妻
倆你一言我一語，把老者說的啞口無言。
老者都愣住了，“那可是皇后之位，母儀天下，尊貴無雙。
而且一個家族能以女眷決定未來主君之人選，難道不是無上光榮？”
宴楚歌呵呵了，“也就最沒本事的人才會算計自家的女人，無論是拿自家女眷籌謀富貴的蕭家，還是拿蕭家女眷爲自己謀青雲路的皇室子弟，我都瞧他不起。
有本事自己奪個皇位看看，真要是有本事，蕭家女也不瞎，誰會拒絕嫁給一個有能耐身份又高貴腦子還聰明的人？”
老者眼睛眨巴眨巴，鼻孔都快冒煙了。
鳳玄冥見狀眼睛微眯，“拙荊說的是蕭家人和皇室之人，又不是道長您，道長何故如此激動？”
那老者呼哧呼哧喘着粗氣兒站了起來，“沒有，貧道沒有激動，貧道只是身體有點不舒服。
你們自便，貧道先失陪了！”
拄着柺杖爬起來，老者呼哧呼哧的走了。
柺杖敲在石臺階上咚咚作響，像是要將那臺階敲穿似的。
宴楚歌笑着說了句“那您慢走啊！”
眼神裏盡是惡作劇得逞的笑意。
直到老者順着臺階而下，不見了蹤影，纔回頭。
鳳玄冥便笑着道：“要不要猜猜看，這老頭兒到底是皇室中人，還是蕭家人？
亦或者是雲中城其他勳貴世家的當權者？”
宴楚歌樂顛顛的點頭。
“好啊好啊！“我們一起在彼此的手心裏寫答案？””
然後興沖沖道：“伸手伸手，
我猜的一定沒錯……”
順便將自己白嫩的手掌攤平在小桌上讓鳳玄冥寫。
鳳玄冥輕笑着伸出手，兩個人在彼此的手心裏寫下相同的答案，四目相對之時，面上笑容更深了。
“還真是蕭家家主啊！
我果然猜對了！”
她既興奮又新奇，“可他怎麼會跑到這月華城來呢？
還費勁巴拉的與我們講述蕭家女當皇后的慣例的來源，是想跟我們說些什麼？”
鳳玄冥才進入中央帝國不到十天，蕭家主就親自出現在了他們臨時起意來逛的東嶽山上，宴楚歌可不會傻到以爲這是個巧合。
只是蕭家主出現在這裏的目的，她卻是好奇極了。
鳳玄冥勾脣道：“我大概知道他爲何特地跑這一趟。
不過，他若是真的爲此而來，怕是要失望了。”
宴楚歌並不說話，只用一雙布靈布靈的大眼睛瞪着她，眼神示意他，“快說。”
鳳玄冥面對這樣俏皮的宴楚歌，想裝一下深沉都難。
高冷的面具瞬間龜裂，他嘆氣道：“你還記得獨孤若針對我所做的那些事情嗎？”
這個久違的名字瞬間喚醒了宴楚歌一些不太愉快的記憶。
她眼睛微眯，不高興道：“我記得獨孤若交代出裴皇后之前，曾說過是中央帝國蕭家的人讓她折磨你的吧？
你早就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鳳玄冥早期所受的苦可以說全都是獨孤若給的，但獨孤若能力有限，她用來折磨鳳玄冥的許多東西都是以她的身
份得不到的。
只是後來鳳玄冥的身體被宴楚歌治好了，獨孤若也死了，他們還要忙於籌建大乾，關於獨孤若的種種就被無限擱淺了。
如今忽然提起來，宴楚歌才發現，讓鳳玄冥受那許多罪的仇，她是一刻也沒忘記過。
鳳玄冥深知宴楚歌的脾性，一句也沒敢瞞着。
“獨孤若交代了一個裴皇后，但事實上裴皇后從始至終都只是要我的命。
至於磋磨我、深知殺你報復我等諸多指令都是蕭家次女，也就是如今的貴妃蕭駱薇。
據我所知，蕭駱薇和蕭駱嫣都是蕭家主，也就是方纔那老者的親生女兒。
不出意外的話，蕭家主應該就是怕我報復蕭駱薇，才特地來探口風的。”
宴楚歌聞言氣鼓鼓道：“既然知道蕭駱薇對你做的那些事情，他不去勸蕭駱薇不要再針對你，讓她該道歉道歉，該認錯認錯，探你的口風做什麼？”
鳳玄冥笑的有些諷刺。
“蕭家家主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狠角色，對送上門的女人來之不拒，子女更是比尋常的皇子都多。
養兒育女的方式也如養蠱一般，任由子女們斗的你死我活都不插手干涉。
如今上了年紀了，卻忽然又想要尋常老人的天倫之樂，希望兒女能和睦相處。
尤其是五個嫡子女，他是一點都不希望他們鬧的太難看。
與其說，他是在探我的口風，不如說他是在設法讓我就之前的事情保持緘默，以免打破了她好不容易
營造出來的父慈母愛，兄友弟恭的和睦氛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