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見狀,以爲出什麼事情了,磕磕巴巴說道,“就咱們驛館旁邊的那條巷子。”看出他們的擔心後,又解釋,“那是一條死衚衕,各位客人放心,徐大人肯定……”
下人還沒說完,屋子裏就沒了幾人的蹤影,等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巷子裏了。
漆黑的巷子裏,不過幾十步長,此時卻空無一人,只有天上一輪明月無聲的照着這裏。蘇景翊看到下人後,叫來他,“你說的巷子就是這裏?”
下人看到這裏空無一人時就知道完了,於是撲通跪在地上,“大人饒命啊,下的原本也想跟過來的,是徐大人不讓小的跟過來,小的這才站在一旁等的。”
“夠了,現在不是推卸責任的時候,你仔細與我們說說那個女子張什麼樣子,穿什麼衣服。”宴清歡拉過蘇景翊的手,等他的情緒稍微好一些後,看向下人。
“那個女人戴着一個兜裏,穿的衣服也特別奇怪,如果不是她的聲音是女子的,我們還以爲她是個男子呢。”
“對了,徐大人過去找她的時候,他給了徐大人一個紙條,徐大人看了紙條之後就跟着他去了旁邊巷子。”下人回憶。
“也就是說,從頭到尾,徐大人沒有聽到那個女子的聲音,對嗎?”宴清歡再次問下人。
下人拼命點頭,“沒錯,小的當時還覺得奇怪呢,若是認識的人,爲何不可以直接說,還要塞紙條,若是不認識,爲何徐大人看完紙條就跟着他去了旁邊巷子。”
這夜黑風高的,他們孤男寡女獨處一個巷子,是不是不太合適?
蘇景翊也想到了這一點,下人不瞭解徐大人的爲人,但是他們清楚,他是文人,最重規矩,平日裏也極少看到他和那個女子走的親近,當初讓他接近霍家小姐的時候,他都糾結了許久……
這裏是雍州城,他們纔來,根本不認識什麼人,更別提是女子了。
也就是說,這個人極有可能是他在京都城認識的故人,除了霍思思,他們沒聽說徐大人還認識其他女子……等一下,霍思思。
“景翊,你的意思是說剛纔裝神弄鬼帶走徐大人的有可能是霍思思?”沈驚落氣憤不已,霍家欺負他們一整日了,他們沒去找他們麻煩,他們倒是自己先送上門來了。
“走,去霍家。”
一行人過來時,霍繼言剛喫完飯,正在書房處理事情,聽說他們幾人過來,霍繼言也有一肚子的仇怨要找他們報,於是立刻讓下人請他們進來。
片刻功夫後,沈驚落幾人走了進來。霍繼言裝作十分忙碌的樣子,一擡頭就看到了沈驚落不滿的神情,頓時收斂笑意,“沈世子這是什麼意思,可是對本少爺有什麼不滿?”
“霍思思呢?”沈驚落開門見山。
霍繼言看了蘇景翊一眼,隨後說道,“家妹一大早就離開雍州城了。”
“不可能。”沈驚落可不相信他的話,雖然現在三皇子死了,可京都城裏並不安全,想要巴結霍家的大有人在,霍繼善又想用這個妹妹拉攏人脈,霍思思只要不傻,就不會這個時候回去。
更何況,她爲了來這裏,已經被人這般凌辱了,以霍思思的性子,就跟不可能就這麼回去。
“沈世子真有意思,這是我霍家的家事,和你有什麼關係?”霍繼言不悅道,“你們若是沒有其他事情,那就請回吧。”
他說完,立刻有下人過來請他們離開,蘇景翊上前一步,“我們剛纔看到霍思思了。”
霍繼言猛的回頭,下意識看向蘇景翊,確定他沒有撒謊後,走上前,“本少爺剛纔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我的妹妹今天一大早就離開雍州城了,你們不會以爲,你們胡說八道幾句,本少爺就相信你們的話了吧。”
“是不是真的,你讓我們搜查一下霍家,真想自然一目瞭然。”宴清歡對上他挑釁的眼神。
霍繼言下意識反駁,這時霍將軍走了進來,“讓他們搜。”
“爹。”霍繼言不悅,“這裏可是霍家,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進來的地方,再說了,我們都已經說了實話,他們自己不相信,我們爲什麼還要……”
“不過是讓他們看一眼,左右也不會如何。還能少了不少麻煩。”霍將軍擺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隨後叫來下人帶着他們去了霍思思的院子。
幾人一走,霍將軍立刻變了臉色,“你是怎麼回事?剛纔我和你說的話,你都不記得了嗎?”
“爹,明明就是他們……”
“你就沒發現他們今晚有什麼不同?”霍將軍聽說他們過來時一開始也沒有多在意,還以爲他們是爲了今天的事情來找老大出氣,後來是管家,告訴他,他們幾個人中不見徐大人的蹤影,他覺得奇怪,這纔過來的。
後來見他們一直在提霍思思,霍將軍心裏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爲了避免此事鬧大,壞了霍家的名聲,所以他當機立斷,讓他們去搜查。
左右霍思思現在不在霍家,不管他們怎麼鬧,此事也鬧不到霍家頭上。
但是這個兒子……“你啊,還是太年輕了。”
“爹的意思是說,小妹……”想到那個可能性,霍繼言差點沒繃住,“她這是胡鬧啊。”
徐大人已經明確表示不會娶她了,她這又是何必呢?霍家在京都城那也是有名號的人,如果這件事情傳出去……
“爹,我想去把妹妹找回來。”
“閉嘴,你去哪裏找?這個時候你必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等下他們離開後,你就把你的人都撤回來,這一次如果你再不聽我的,你就滾回京都城去。”
幾人跟着下人直接去了霍思思的住處,果然和霍繼言說的一樣,這裏沒有霍思思的身影。
其實早在霍將軍出現,又一反常態的同意他們過來查看的時候,他們心裏就已經有猜測了,可是來都來了,如果不過來看一眼,總是不安心的。
“你們家小姐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宴清歡詢問下人。
“一大早。”下人回答,“大公子親自送出門的。”
“那你家大小姐是什麼意思?想走嗎?”
這一次,下人看了宴清歡一眼,這才說道,“主子的事情,我們下人怎麼清除。”
朝瀾笑着塞了一定銀子給他,下人這才改話,“大小姐自然不肯走,爲了這個還和大少爺大吵了一架,可這是老爺的命令,就連大少爺也做不得主。我聽府裏的下人說,大小姐走的時候是哭着走的。”
如此看來,霍思思確實有偷偷跑回來的可能性,不過這樣一來,霍思思就不可能帶着徐大人來霍家了。
雍州城很大,加上他們剛來這裏,人生地不熟的,這一下子要去哪裏找人?
“你們先回去,我去見林大人。”
對於雍州城,應該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宴清歡見天色不早了,拉過他的手,“我陪你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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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翊原本想拒絕的,此事怕事要忙到很晚,但是看到他眼底的擔憂後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就算他們回去,只怕也睡不着,倒不如讓他留在身邊,如此以來,他們都安心。
“沈世子,你帶着朝瀾先回去,時刻留意驛館那邊的情況,有什麼消息立刻派人去找林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