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透亮,所有的東西放在那面鏡子前都是一比一還原的。
鳳玄冥二話二話不說,抄起一旁價值連城的機器就扔向了那面儀容鏡。
鏡子瞬間碎了一地,朱顏也迅速反應過來,環顧一週,將醫療實驗室內所有反光的東西砸的砸,遮的遮。
宴楚歌看着主僕二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動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趴在地上一點點摸上自己的臉,粗糙乾硬的觸感入手,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
鳳玄冥上前想安慰她,卻被宴楚歌如避蛇蠍一樣避開。
“別過來!”
沙啞的聲音如同一把犀利的雙刃劍,將她自己和鳳玄冥都傷的體無完膚。
宴楚歌細細撫摸過自己臉上的每一寸肌膚,眼神貪戀的看着鳳玄冥,似是要將她刻在自己的心裏。
而後她轉身看向實驗室外推着嬰兒車遙遙望向室內的海棠。
鳳玄冥被她那般破碎的眼神看的心慌,下意識的叫了一聲“楚楚!”
宴楚歌衝他笑了笑,道:“照顧好孩子。”
鳳玄冥本能的感覺不妙,下一刻,卻是一陣暈眩,身體就徹底換了所處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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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皇后娘娘將我們都送出來了!”
朱顏驚愕的看着一旁的海棠和兩個嬰兒車難掩恐懼。
不僅僅是海棠和兩個孩子,旁邊還有許多東西,跟了宴楚歌那麼久,朱顏只看一眼就知道那都是用來防身的武器和藥物。
朱顏都看出來了,鳳玄冥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他只是無法
接受,宴楚歌爲了救自己變成那副模樣後甚至都不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就選擇了自己一個人躲起來舔傷口。
而異瞳空間是只屬於宴楚歌一人的世界,沒有宴楚歌的同意,他甚至連宴楚歌在哪兒都不知道,想找人都無從找起。
兩個孩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因爲一出生就處在動盪不安的環境裏,爲了他們的安全,宴楚歌大部分時間都將它們放在異瞳空間裏。
如今難得見一見外面的世界,兩個小傢伙新奇的滴溜溜轉着眼珠子,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要和母親失聯了。
鳳玄冥看看兩個孩子,看看身處的環境,哀聲問朱顏,“你們帶我進入異瞳空間之前,應該不是在這裏吧?”
朱顏搖頭,“您當時被帶毒的暗箭所傷,山頭坍塌後被埋在皇后娘娘曾說有問題的那處區域。
皇后娘娘花了一個多時辰纔將您挖出來.
發現您也中了那種會把人變成怪物的病毒後就讓屬下給疾風他們報平安,然後就帶我們進了異瞳空間。”
話說完,朱顏才反應過來鳳玄冥問這話的目的,素來冷靜的高冷女護衛心頭一滯,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屬下們一開始也被埋了,不過皇后娘娘反應快,將屬下們都拽進異瞳空間裏才讓屬下們免於被埋之險。
不過皇后娘娘利用異瞳空間將屬下們挪到您之前身處的山頭上,發現您被埋到山南的峽谷裏後又跟了過去。
皇
後孃娘雖然沒說,但屬下能感覺得到當皇后娘娘身在異瞳空間裏時,操控異瞳空間挪動是很耗損元氣的。”
朱顏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後也很後悔。
“當時屬下沒怎麼留意,現在仔細回想一下,其實從那個時候起,異瞳空間裏的樹林就已經有枯萎之相了。
方纔,被皇后娘娘送出來之前屬下瞄了一眼樹林的方向,發現兩邊的樹都已經枯死了。
主子,異瞳空間裏的一切都是與皇后娘娘掛鉤的,她是不是……”
朱顏想說宴楚歌是不是不行了。
可那三個字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鳳玄冥比她還避諱那個令人難以接受的結果,生硬的打斷她的話。
“別胡說!
楚楚與朕說過,她個人的實力和對這個世界的影響力越大,異瞳空間的能量就越強。
回城後立即聯繫元湛,讓他蒐羅中央帝國所有朝廷和門派傳承的上乘功法。
凡是能讓人功力大增的功法,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拿到。”
朱顏一聽宴楚歌還有恢復青春的辦法,頓時希望大增。
立即應下,不過,“但是陛下,除了替皇后娘娘找上乘功法,紀親王一黨也不能放過。
如果不是他們偷襲您,皇后娘娘不會變成那副樣子。”
朱顏雖然傷心,卻完全能夠理解宴楚歌將他們這些人都從異瞳空間裏丟出來的行爲。
那樣風華絕代,明豔動人的一個妙齡女子頃刻間變成一個滿頭白髮,皮膚乾枯,滿臉
皺紋的老嫗,誰能接受?
“朕自然不會放過他們。”
鳳玄冥說着,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位置,“楚楚,我知道你聽得見。
你暫時不想讓我看到你的樣子,我尊重你。
你先在裏面修養着,我會找遍天下所有的上乘功法,你若是能感應到,就自己拿去修煉。
害你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並沒有信誓旦旦的與宴楚歌發誓,語氣平靜的彷彿宴楚歌就如往常一般在他懷裏依偎着。
“武功方面我幫不了你,你自己辛苦修煉一下,但在外面,我會讓你成爲五洲大地影響力最強悍的人。
若是我的所作所爲能幫到陪你,你就告訴我一聲,我好按照現有的計劃去行事。
若我只是在做無用功,你也告訴我一聲,以免我白白浪費心力。”
話音落下,朱顏亦緊張不已的盯着鳳玄冥。
想着只要宴楚歌哪怕是一絲絲的迴應,至少他們還可以肯定宴楚歌還在身邊,也能確定,她沒有想不開尋短見。
良久,就在兩人等的快要失望時,一枚鏤空金絲香薰球掉在了地上。
拇指大小的香薰球吊在土地上聲音並不大,可對於這一刻的鳳玄冥和朱顏而言,恐怕真的掉一根針在地上他們都能聽到了。
幾乎是那一瞬間,兩個人的眼神都落在了香薰球落下的那處。
鳳玄冥眼疾手快的撿起來,從來都以男兒流血不流淚爲處事原則的人當即就淚流滿面。
將那顆香薰球捧在
手裏,一再的摩挲着,無聲的蹲了下去,無聲的哭泣,震耳欲聾。